“右胸有三处贯穿伤，都不直接致命，致命伤在颈部，划断了颈动脉。”亨利解释到。
“怪不得墙上都染了血。”
莫瑟仔细翻看伤口，发现了奇怪之处。
“这是什么利器造成的伤口？看起来像锥子戳的，但伤口里面有弯曲。”
亨利诧异道：“你也看出来了？我还以为一般人见到这种情景都只会不舒服。”
莫瑟苦笑着摇了摇头。
亨利对着伤口比划道：“确实是锥形的凶器，后段应该有一定的曲度，常见的金属器件中并没有这样的东西。”
“有其他发现吗？”
“有，”亨利走向窗户，“凶手跳窗的时候被窗框上的木条划伤了，你看，这里有血。”
“有办法查出来吗？”
莫瑟想到了基因技术，但那个距这个时代好像有点遥远。
亨利又诧异地看了莫瑟一眼，他沉思了片刻。
“其实可以告诉你，我们有位同事魂能与血有关，他可以帮助我们破案。”
“那怎么不赶紧叫他过来？”
亨利无奈道：“他现在在西边，我们和西国刚刚打了一仗，他在那里辨认残肢，我已经通知他返回了，但估计得要两个多星期。”
莫瑟摇了摇头，自己只有一周多的时间，看来是指望不上那家伙了。
“受害者的家属呢？我听说他妻子看到了案发现场。”
“她待在这里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我派人把她接到警察厅了。”
“她有看到凶手长相吗？”
亨利摇了摇头：“她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
“能让我见见她吗？”
亨利点头：“没问题，不过我现在走不开，你可以麻烦罗伯特带你过去。”
莫瑟看向躲在后面不愿见到尸体的罗伯特。
“我带你去，走吧，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走出房间，莫瑟发现之前那个年轻警察还站在门口，莫瑟点头致意，但对方并未搭理他。
等走远后，罗伯特解释道：“你别介意，那家伙就是那样，一副谁也别想讨好的样子，听说他来头不小，总长也要给两分面子，但除了亨利和两位总长，谁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说罢，罗伯特又嗤笑着摇了摇头：“有来头又怎么样，还不是站在那里守门，你看我就不一样，悠闲多了。”
你确实闲，莫瑟心里吐槽。
“平时我们就抓抓小窃贼，一遇到大案亨利就接手了，说实话，我现在真见不得那些血腥的场面。”
说话间，罗伯特突然看到拿着提灯的汤姆。
他大叫道：“汤姆！”
“哎，头儿，你出来了。”汤姆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罗伯特恨铁不成钢地训道：“听听你说的什么话，像我关进去了一样，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嘿嘿。”汤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杰瑞呢？”
“他说他不小心被划伤了，到一边包扎伤口去了。”
“那你去跟副组说一声，你提着灯先跟我们回厅里。”
“好嘞。”
汤姆很快返回，他提着灯跟着莫瑟两人走在后面。
虽然天已开始蒙蒙亮了，但有提灯的照明还是方便许多。
三人很快就到了警察厅。
罗伯特先去问了安保员，然后走回来。
“我问了，那女的叫伊娃，就在休息室那边。”
——
休息室里，女人呆坐在椅子上，她双眼红肿，目光无神，看起来像丢了魂儿一样。
女人手上环抱着一个婴儿，旁边的椅子上还靠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男孩睡得正安详。
一边守着的警察小声道：“她一来就这个样子，我们问什么都没反应。”
“让我试试吧。”
莫瑟走到女人面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女人就像没注意到莫瑟到了面前一样，依然是那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你叫伊娃吧？我叫莫瑟。”
伊娃微微抬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反应。
“我刚刚见到你丈夫了，他很不幸，请节哀。”
伊娃终于有了一些反应，她呆坐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
“你不想为他报仇吗？”
伊娃看了眼莫瑟，眼中有了一些思考的神采。
“告诉我，当时，你看到了什么，告诉我凶手的样子，我们很快就能抓住他。”
伊娃顺着莫瑟的话，又想起了案发时的惨状，她痛苦地闭上眼。
莫瑟注意到，伊娃的嘴动了动，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紧咬住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别怕，把看到的告诉我，没有人能伤害你。”
这次伊娃一直紧闭着眼，她看起来并不愿意配合。
莫瑟不得不改变策略：“我看你带有两个孩子吧？”
听到孩子，伊娃以为莫瑟要干什么，她猛的睁开眼。
“你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非常清冷，就如同她的长相一样清冷。
“别误会，我注意到你丈夫在做面食生意，那应该是你家主要的收入来源吧，现在你丈夫不在了，你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听到莫瑟的话，伊娃的表情变得非常痛苦。
“看来你没有办法。”莫瑟轻声到。
“我给你指条明路吧。”
伊娃猛地抬头盯住莫瑟。
莫瑟被她盯得非常不自在。
害怕。
他强作镇定道：“据我所知，警察厅有协助破获重大案件的奖励金，这次的凶手招惹到的贵族不少，只要我帮你稍微运作一下，你就能得到那笔钱。”
“相信我，一定不是个小数字，也许足够你去找个更好的住处了，孩子们也确实需要更好的成长环境。”
见伊娃有一丝丝的意动，莫瑟继续诱惑到：“而且我保证，只要你帮我抓到凶手，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工作。”
“我开了一家酒馆，马上开业，我可以许诺你服务员的工作，一份长期稳定的工作，每天5德涅尔，还可以管饭，如果你做的好的话，以后还能涨工资。”
其实莫瑟不只是为了完成委托得到魔鬼的奖励，他确实动了恻隐之心，想帮帮这个年轻的母亲。
见伊娃眼中还有一丝不信任，莫瑟举起右手。
“我对圣教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我是个唯物主义者，莫瑟心想。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罗伯特，他是警察厅里的窃案组组长，当官的。”
罗伯特赶紧助攻道：“我也发誓莫瑟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特别是奖励金那部分。”
莫瑟补充道：“而且你现在也别无他法了，不是吗？”
伊娃终于被莫瑟说动，她强忍住那股恐惧感，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但你必须保证我和孩子们的安全。”
莫瑟答应到：“一定。”
“光有保证不行，在你抓到凶手前，你必须给我安排一个放心的住处。”
莫瑟头大，但他还是答应了。
“行吧，我家还有一个房间，你可以暂时住在那里。”
见伊娃眼中有不信任，莫瑟赶紧补充道：“那里还住了三个女孩，其中一个是我妹妹，你可以放心，我是个好人。”
伊娃点头：“我相信你。”
她回忆道：“夜里的时候，我听到动静，起来查看，我看到我男人捂着脖子，血止不住地从他指缝里流出。”
伊娃想起伤心的事情，她捂住脸，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
“他看到我了，他想对我说话，虽然他发不出声音了，但我看得出，他让我快跑。”
伊娃声音发颤。
“本来凶手已经放开他了，可他为了救我，又抱住了凶手，呜。”
虽然心中有些不忍，莫瑟还是提醒到：“凶手呢，凶手长什么样？”
“凶手。”
伊娃又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她伤心的情绪都为止一滞。
“我看到凶手。”
她又忍不住颤抖。
“凶手。”
“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