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莫瑟发现这里的场景和自己上次离开事务所时一样,伊娃和德洛丽丝坐在各自椅子上,小迈克坐在地上盯着猫薄荷,而伊娃的女儿—那个婴儿则被留在楼上房间里睡觉。
“发生了什么?”和上次不同,这次德洛丽丝察觉到莫瑟有些异样。
“没什么。”莫瑟摇头。
但德洛丽丝显然是感觉到了什么,她稍有担忧地站起。
莫瑟没有理会德洛丽丝,他现在很纠结。
他拿起短匕,像上一次一样,穿过里间外间,走到外间门口,准备推开事务所大门。
手触碰到大门上,感觉到冰凉的触感,莫瑟终于做出决定。
他穿过外间返回里间。
“德洛丽丝,你现在带着伊娃到二楼书房去。”
“发生什么了?”德洛丽丝问到。
“确实发生了一些意外,原谅我,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明白了,”德洛丽丝点头,“我马上带伊娃上去,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把迈克和那个婴儿也带过去,然后把阿比盖尔叫醒,让她和你们待在一起,记着找两件趁手武器。”
德洛丽丝听出问题的严重性,她立刻起身。
“对了,”莫瑟想起格洛瑞亚的那只黑色肥猫,“小咪呢?”
“格洛瑞亚出去的时候带走了。”
莫瑟点头:“行,暂时就这样。”
等德洛丽丝等人全部上楼后,莫瑟走到事务所门口,他要想点办法,等鼠王来的时候让它尝尝狠的,再把它永远留在这里。
他之所以不和德洛丽丝她们待在一起,就是担心到时他不能完全制住鼠王,误伤了她们。
莫瑟起锅生火,烧了一锅沸水,他打算用滚烫的液体迎接鼠王,没有油,只能用水代替了。
不出意外的话,鼠王十二点才会来,以防万一,莫瑟只能早点烧水,再让水温始终接近沸点。
莫瑟把用来装沸水的木桶放在灶台上,转身走到事务所里间的窗户处,拿出几块结实木板将窗户钉上。
窗户全部焊死,这下看鼠王怎么逃。
想了想,莫瑟又把水缸挪到进门处。
事务所的门是内开门,等鼠王进来,莫瑟会把水缸踢到门口,这样鼠王一时半会儿就没法从正门逃出去了。
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布置,虽然莫瑟依然有些担忧,但心情还是好了许多。
看着封死的门窗,他露出一个有些变态的笑容。
今晚,谁都别想跳车!
做完这些,莫瑟又上楼看了看,确定德洛丽丝她们同样准备完善后,他回到一楼,抬了把椅子坐到事务所门背后。
晚上十一点三十四,现在,就等着说欢迎光临了。
——
安静的夜晚时光总是过得很慢,莫瑟坐在椅子上,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
不知为何,就算做了这几手准备,他的心底还是有些不安。
快到十二点整了,外面雨声又变得大起来。
莫瑟听着雨声,想起之前在雨中的狂奔,不知为何,身上竟有些冷意。
“砰!”什么东西撞在门上发出响动。
莫瑟心中一紧。
来了吗?
但响声之后,一切再度归于平静,只剩下外面的雨声和时钟的咔咔声。
......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莫瑟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没进来?难道它发现了自己?
又等了一分钟,莫瑟终于失去耐心,他起身,打开事务所的大门。
“呼呼呼呼~”街面上挂起了狂风。
“咕噜咕噜。”
什么东西滚进来了。
莫瑟俯身去看。
是路灯的灯罩,它怎么被风挂掉了?
“啊!”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叫。
“靠!”
莫瑟暗骂一声,拿着短匕就冲上了楼。
“砰!”
莫瑟踢开书房大门,又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阿比盖尔和德洛丽丝跌倒在地,伊娃被鼠王戳在半空中,她的身子软软地垂下,脚下滴落鲜血。
“**!”
莫瑟骂了句,直接冲向鼠王,这次,必须让这东西付出代价!
“哧!”匕首没入血肉。
鼠王发出一声怒吼,抛开伊娃。
伊娃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撞在墙上,跌落在地。
鼠王从莫瑟身边弹开,跳到一边,面朝莫瑟,身子微躬,爪子前伸,做出攻击前的动作。
它的嘴里还不断发出难听的呜咽,像是随时都要发动袭击。
莫瑟同样压低重心严阵以待。
鼠王动了。
莫瑟正准备迎上去,却发现鼠王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
它撞开窗户,从二楼跌落下去,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一下,不动了。
就在莫瑟以为它死了的时候,它又突然弹起,在漫天雨幕中朝着夜色深处逃去。
书房中,德洛丽丝和阿比盖尔蹲在伊娃一边,小迈克跪在另一边,他瘦削的手臂里环抱着妹妹。
“妈妈,呜呜,你怎么了,妈妈!”
德洛丽丝握着伊娃的左手,低头沉默着。
莫瑟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伊娃艰难地睁开眼,她扫视一下自己的情况,明白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莫,莫瑟先生。”伊娃的声音很小,还带着颤音。
莫瑟单膝跪在地下,俯身将耳朵凑过去。
“我在,你说。”
伊娃惨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虚弱的微笑:“孩,孩子,就,拜托,拜托,你了。”
莫瑟面色沉重,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你放心。”
伊娃面色轻松下来,她看向抱着宝宝的小迈克。
“迈克。”
迈克哭着:“妈妈,呜呜呜。”
伊娃脸色更惨白了。
“迈克,妈,妈妈好冷。”
“嘶。”
伊娃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
“你要,照顾好,好,自己,我,就要,去见...”
说到这里,伊娃没了响动,她握着德洛丽丝的手也无意识地垂下。
伊娃死了。
迈克怀中的婴孩突然哭了起来,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这个来不及得到名字的小女孩,记忆中将永远不会有父母的印象。
德洛丽丝抱过迈克怀中的女婴,迈克把头埋在母亲身上,悄悄啜泣着。
看着这一幕,莫瑟心情沉重。
他总算知道魔鬼说的结局无法更改的意思了。
就算明知道结局痛苦,你也无法逃避它的到来。
但,伊娃做错了什么?
莫瑟捏紧短匕,转身出门。
他要去夜色里揪出鼠王,他要把它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