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何必和宁怀柔能成,是因为自己这可笑至极的过滤性记忆,那可就有点意思了……
“那,你……想让……我……呃……”何必委屈的小眼神看着杜丹琴和何风,慢慢吞吞的问道。
“你说呢?”拿起胳膊旁的酒杯,晃了晃,发现还有点,便向嘴边凑近,准备一饮而下。
谁知,何必挠了挠头突然爆出了一句惊为天人的话,“让我去拒绝人家?不好吧?”
“咳……儿子,咱要点脸,行不?”何风对他这儿子已经无语凝噎了,“算我求你了!”
说完,手中杯子被狠狠的摔在了何必的脚下,犹豫了一下,他捂着自己的右上腹,老泪流出,哭腔的说道:“我……病了!”
这一刻,何必彻底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收起了玩笑时的笑容。
“老妈,这是……”
杜丹琴看着何必投来的目光,摇了摇头,她也是很诧异,为什么何风生病了自己会不知道,可,又仔细想想,何风又曾和自己说过他的右上腹时不时会有些胀痛,只是,自己没有太在意。
“孩儿他爸,你真的……”对于“病了”这两个字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后退了几步,无力的身体靠倒在了墙上,难以置信的对何风吼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何风陷入了沉默和深思,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其实也很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告诉杜丹琴,是因为……爱吗?
缓过神,何风拼命的甩了甩头拍了拍脸颊,想精神起来忘记这一切,也在这短短一刻,他看着那仅有五十平米不算太大的房子,知道了自己刚才所寻找的答案——贫穷。
“老爹。”倒了一杯开水,何风向老爹递去。
接过水杯,轻抿了一口,边放在了一旁的桌上,“那……宁怀柔……你……”
“老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一想起老爹可能命不久矣,何必的声音就越会有些哽咽。
其实,何必对宁怀柔是有些好感的,只是,一想起他自己和宁怀柔之间的差距就会有些难受,感觉自己会是个累赘,他最讨厌的就是拖累别人,所以他宁愿自己一个人度过余生也不愿意拖累着别人而过一生。
可,此时,他现在只要一想到老爹重病缠身,还一心为他着想,就心如刀绞。可,在那一刻他自己还能做什么。
“老爹,老妈,那……我,去找宁怀柔了。”何必的憔悴脸上,勉强着挤出了一丝笑容。
何风看了一眼时钟,“都快八点了。”
“没事!我去了。”何必实在忍不住了,在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如同脱笼而出的野兽,快速的远离那禁锢它们的“铁笼”。
砰!
关门时力度很大,声音在房里回荡着,杜丹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何风,叹道:“怎么会遇上这种事啊!”
……
八点,天已经很黑了,躲起来的繁星又重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之中,柏油路上车水马龙的车辆来来往往,一声声的鸣笛在心烦意乱的何必耳中如同针扎似的。
闭上眼睛,加快了脚步,下一刻便如同泥鳅般钻进了左侧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小巷里,迎接那短暂的安静。
目光顺着漆黑陌生的小巷,远远望去,脚步停下了,凝视着远处那依稀可见朦胧灯光,成为了他一时的目标。
走出了小巷,入目的只有几盏路灯,街道上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叮——”手机的短信铃响起了。
何必快速的掏出手机,查看。
老妈:早点回来。
何必:好的!
当发完这句话时何必的眼眶变得湿润了。越发沉重的身体向一侧的长椅挪动。
在坐下去的一刻时,何必仰起头,有些呆滞的目光透过了薄薄的云层去欣赏这洁白的月亮。
如果人生能像这月亮该有多好啊!不求自己在他人眼中多明亮,多美丽,只求自己可以陨落在月圆之时。
打了一个哈欠,何必闭上了眼睛,倒在长椅上昏昏欲睡了。
次日,天空被金色的巨日染成了金黄色。吹动的风也不在像原先那么寒冷了,反而还有丝丝的温暖。
“诶,何必?何必?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当听到宁怀柔的声音那一刻时,何必猛然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旋即,看了看四周,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当初陪宁怀柔回家的时候就是在这条路看见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人——宁母王冷玉。
“诶,你怎么在这里。”宁怀柔坐到何必的身旁,再次问。
“我……”何必埋着头,没有丝毫的勇气去说出那句话,可转头又想了想,老爹和老妈现在为了自己都操碎了心,便再次吞吞吐吐的开口道:“我……其实……还是……挺……挺……”
感觉到何必今天很奇怪,宁怀柔便说:“你想要说什么其实都可以直接说出来的,是借钱么?”
“好……的。”何必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宁怀柔,将心中瞬间组织好的词稿念出,“宁怀柔,我宁愿怀着一颗邪恶的心,温柔的的对你。也不愿意,怀着一颗善良的心,粗暴的对你。如果直说的话,我很想让你的生命中多一个姓何叫何必的人。”
“……”这回可以说是轮到了宁怀柔低头了。
此时此刻的她居然听到了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一句话。
清风吹过,树枝摇曳,飒飒作响,长椅上始终保持着沉默的两人,一个在思考,一个在等待。
“叮——”何必的手机短信铃响起的声音,也是打破沉默的声音。
“你的手机。”宁怀柔指了指他怀里的手机。
“没事,应该是我妈!”何必很怕,很怕会错过,很怕会与自己曾经所渴望的爱情失之交臂。
“我觉得我们之间……”宁怀柔攥紧了纤细玉手,下定了决心想去告诉何必那残酷真相。
何必知道她会说什么,也知道她要说什么,便抢占先机说:“我知道,我们之间不合适,也知道我这种人永远都配不上你,但,我还是想再去争取,虽然我没有钱给你买很贵的名牌,但是,我可以陪你吃你爱吃的担担面,烤豆皮,炒闷子,很多很多……”
听着何必说了这么多,宁怀柔咬了咬粉嫩的嘴唇,便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的先回答我个问题?”
“行,行,行!你问什么都行,甚至你问“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的区别,公式,发布时间,我都不在乎!”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的小何必已经完全没有刚才的萎靡不振了。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又喜欢我什么?”宁怀柔的这个问题好像是她的择夫标准,每次有人向她表白,她都会问。
“喜欢是在初二的时候,原因是……”说着话的同时,何必的身体慢慢的向前倾,贴在宁怀柔的耳边,柔声道:“你教我英语时的模样,你在我摔倒的时候关心我的表情,还有你的体香,你的一颦一笑,你的……”
“好啦!好啦!不要再说了……怎么越说越下流了。”
“好的。”说罢,何必咧着嘴抱住了宁怀柔,“爱死你了,小柔柔。”
“喂!你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么?”宁怀柔一阵茫然的看着那抱着自己的何必,笑了笑。
唉,原来的你是这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