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叹了口气,讲述起当年的情形。
我师父乃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剑仙药师水漫天,是蛟龙剑派第四代传人,江湖人称“蛇见愁”。
原本我师父的武功资质就很不错,但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一直醉心于江山社稷之事。后来我师父水漫天和他的师弟杜铁龙参与了黄巢起义,起义失败之后,师父开始隐居在浮玉山丹鼎峰专心研究武学,创建了我们蛟龙派。我的师叔杜铁龙隐居在合欢岛创建了悠然派。我师父本来有徒弟三人,我和师父的年龄相差不多,师父仅仅长我六岁,而师父却比二师弟谷驭风和三师弟南宫风吟他们二人大了整整二十岁。我二师弟谷驭风武功资质很好,但二师弟天生是个情种,他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而郁郁寡欢,如今是生是死,老夫也不知。我们几个师兄弟中,我的三师弟南宫风吟武学资质最佳,他便是今日江湖上人人畏惧的丹鼎教教主南宫风吟。
听到南宫风吟的名字,轩辕青哥惊讶地嘘了口气,但面上仍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想:“原来这老者是南宫风吟的同门师哥啊,难怪武功如此高超,又通晓医药。”
任道远继续讲述到:“在武学上,我自认资质比不了我的两个师弟,我更喜欢医术星象,喜欢随师父四处行走,悬壶济世。现在老夫有一个仇家,虽老夫尚且有些功力在身,老夫的“千叶掌法”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但要打败那个仇家,仍然没有胜算,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能替我和我师父报仇。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会把我师父耗费毕生心血研制的丹药的秘籍和赤蓝双剑给他,我还愿意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他。我师父的丹药秘籍堪称天下第一,江湖上人人都想得到。”
“我看你这年轻人眉宇间透漏着善良正直,我愿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你如果愿意,现在你就跪下拜师吧。”任道远语气近乎于请求地问道,完全没有凌驾于人的姿态。
轩辕青哥素来乐于助人,没被姜绵从轩辕府大院救出来之前,他就跟随大娘二娘她们一起信佛。如今他心想:“遇人困难,施以援手解难,使受苦受难者心中得到平安,是最大的布施,看着老者似是真的有难,世人有难,我当尽力相助。”
“前辈有难,晚辈自当竭力以赴,但若前辈命晚辈,为非作歹,损人害人,那晚辈是决计不做的。”轩辕青哥说到。
任道远苦笑道:“确实是这世间有人在为非作歹,专做损人害人之事,我就是让你去除掉那为非作歹之人。那为非作歹之人正是丹鼎教教主南宫风吟。“
轩辕青哥搔了搔头皮不解地问道:“南宫风吟?那不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善人吗?一直都听说,南宫风吟仗义侠义,专管江湖上的不平事。他怎么是前辈口中的大恶人呢?”
任道远叹了口气道:“高就高到了此处,南宫风吟那恶贼特别善于伪装,善于树立自己在江湖上的形象。江湖上皆不知他是欺师灭祖之辈。”
轩辕青哥心想:“南宫风吟到底是大善人还是大恶人啊?当年姜绵带我见过他啊,那时我并未看出他是欺师灭祖的歹人,也许是我年少吧。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南宫风吟能和姜绵那么投缘,想来也极有可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可是,他偏偏是南宫绿绮的爹爹啊,怎么办才好呢?如果南宫风吟真的如这老者所说的那般歹毒不堪,我帮这老者报仇倒是我作为武林人士所义不容辞的事,但我必须调查清楚之后才能去做。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枉杀一个好人。”
任道远忆起了尘封的往事:”当年就是南宫风吟勾结万毒教主巨镇山下药害死了我师父水漫天,又将老夫我打入深谷之中,我险些丧命,幸得一块大石夹住了我的双腿,我虽失去了双腿,但大石还是救了我一命。我爬到这洞里一住就是二十年,这二十年来,我痛定思痛,潜心专研武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师父报仇。后来南宫风吟占了我们蛟龙派的浮玉山和丹鼎峰,他自己也坐上了万毒教教主之位,还把万毒教改名为丹鼎教。江湖上都说南宫风吟欺师灭祖,害死师父和师兄,南宫风吟一直在否认。为了堵住巨镇山的口,南宫风吟又设计害死了巨镇山。现在巨镇山已经死了,只可惜老夫没能亲手杀了他。但我三师弟南宫风吟那歹人还没死,南宫风吟一日不死,我心中的仇恨之火便一日不熄。这二十年里,从未有人光顾我这洞里,为了躲避仇家,老夫只得在这里得苟延残喘。南宫风吟以为我死了,不然他还会使用各自卑劣的手段逼我要师父耗费毕生心血研制的丹药秘籍,我怎么能把师父苦心研制的秘籍交于那歹人之手呢?“
任道远继续说道:“我师父有一个女儿水婉柔,是一个西域的女人为我师父生下的,生下小师妹后不久,那个西域的女人就被族人找到并带回了西域。当年南宫风吟那歹人一直觊觎小师妹的美貌,便想尽办法追随在小师妹左右,南宫风吟和小师妹水婉柔的年龄也刚好相仿,皆青春年少,南宫风吟那歹人,风流倜傥,精通诗文,又极善音律,小师妹很快便与南宫风吟深陷爱河。哪知南宫风吟还是一个花心风流之人,没多久便移情别恋,暗恋上了我师叔的徒弟蓝溪梦。当年小师妹年少无知,又深陷爱情中,没能看清南宫风吟的嘴脸,师父被害死后,小师妹极度悲伤,自己深爱着的南宫风吟却成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小师妹也曾一度去找南宫风吟报仇,但也没能杀了南宫风吟那歹人。“
任道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此时的小师妹却已经怀了南宫风吟的孩子,接连不断的打击,小师妹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就在小师妹举剑自杀之际,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将小师妹救走了,再后来,我也没有了小师妹的音信。如今老夫的武功虽已登峰造极,但打败我那欺师灭祖的三师弟南宫风吟还是没有太大的胜算。
“赤蓝双蛟龙剑法的威力不可小觑。这烈焰剑寒冰剑本就是一对,但它分为烈焰诀和寒冰诀,练成其中之一便可称霸武林。我这洞内寒湿,我怕师父苦心保管多年的烈焰决和寒冰诀毁于我手,我已将烈焰决和寒冰诀刻于石壁之上。然而要破解南宫风吟凤舞剑法,必须要烈焰剑与寒冰剑合璧方可,这合璧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悟性极高之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练就,这要求练功之人先要学会同根互搏术,就是左右手同时发力,自己对战自己。另一种办法就是男女心意完全相通,互相配合也能练成。只可惜老夫我既不是悟性极高之人,也没有得到心意相通的真爱,也就根本没法练成这赤蓝双蛟龙剑法。哎,老夫的医术远远胜过武功修为。也许这就是老夫的宿命吧。
当年寒冰剑和烈焰剑都在我师父手中,师父将死之时告诉了老夫这个秘密,并且将赤蓝双剑交于老夫之手。这许多年来,江湖人还是觊觎寒冰和烈焰这两把宝剑,也从未放弃过对那两把宝剑的追逐。当今武林中有人以为得到了赤蓝双剑,但都是赝品宝剑,自然也练不成赤蓝双蛟龙剑法,最后两层根本上不去。”
任道远见轩辕青哥脸上略显出为难之色,问道:“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轩辕青哥道:“除去为非作歹之人,乃是莫大功德,但是晚辈是一个事事都要追根到底的人,晚辈先得调查清楚这件事,如果真如您所说的那样,晚辈将不遗余力地锄奸伏魔,为武林清净尽一己之力。”
任道远神情欢悦,道:“好,很好,好得很,老夫喜欢的正是你这种明辨是非的性格,草菅人命是要不得的,那就一言为定,待你调查清楚,你再除掉南宫风吟也不晚。”
轩辕青哥挺直了身子,又道:“只是,只是,只是晚辈修为浅薄,单凭晚辈的这点功夫,恐怕难当此重任。”
任道远道:“你只需答应就好,老夫自有安排。你只要发誓为我和师父报仇,那么明日起我便将毕生所学尽数传于你”。
轩辕青哥点头道:“嗯,除去为非作歹之人,乃是莫大功德,晚辈答应您了。”说到此,轩辕青哥立刻跪在地上行拜师礼。
轩辕青哥又抬起头道:“师父要我发的可是什么誓言?”
任道远说道:“我要你发誓,第一,为师父和师祖报仇。第二,行医救人不收钱财,替为师和你自己积攒功德。”
轩辕青哥举起手在耳边道:“我轩辕青哥发誓,为师父和师祖报仇。我轩辕青哥发誓行医救人,普度众生。”
从那日起,轩辕青哥便随任道远学千叶掌法,医术丹药,星相卜卦,奇门遁甲,轻功暗器。
“青哥,老夫传授于你的,你已经尽数掌握。老夫毕生所学终于有人传承了,总算没有白白浪费于这石洞之中。”任道远说话间,面上显出欣慰的表情,这个徒弟还真是天赋异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