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他将魏紫师妹的脸捧起,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就是我的魏紫师妹,你就是我的魏紫师妹。魏紫师妹,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连轩辕师哥都不肯认了呢?我是轩辕青哥啊,我是你的师哥啊,你在寿岳剑派祝融部后山地牢里面救下的轩辕师哥啊。魏紫师妹,这几年你都遭遇了什么?你快跟我说说啊,你不会说话了吗?你真的不会说话了吗?还是你不愿意跟我说话啊?”轩辕青哥急的直跺脚。
几天里,轩辕青哥一直照顾着受伤的香以沫和魏紫。也一直坚持不懈在跟魏紫说话,在轩辕青哥的再三哀求下,魏紫终于开口说话了。魏紫跟轩辕青哥讲起了她这几年的遭遇。
那日,魏紫趁着中秋节祝融部弟子都喝醉之下,偷了钥匙放走了轩辕青哥。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成想还是被师父姜绵知道了,姜绵命人将魏紫关了起来,在魏紫被关期间,大师哥孙利己给魏紫下药,趁魏紫昏睡之际玷污了她。魏紫醒来后,几次想自我了断,都被姜绵控制住了,姜绵不想让魏紫死的那么痛快,他觉得养魏紫那么多年,魏紫的价值还没有实现,让魏紫死那么早,他亏大了。魏紫的武学悟性和武功修为,姜绵的近千名弟子中更是无人能及。姜绵要把魏紫当成一枚棋子,姜绵甚至威胁魏紫,如果魏紫不听她摆布,他将动用整个寿岳剑派追杀轩辕青哥,魏紫只好同意当姜绵的冷血杀手。魏紫的父亲去世后,轩辕青哥就是魏紫的整个世界,魏紫为轩辕青哥而活,为轩辕青哥而死。
后来,姜绵为了更好地控制魏紫,又从丹鼎教教主南宫风吟那弄来了噬骨丸,姜绵给魏紫吃下了噬骨丸,那噬骨丸每月在身体里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中毒之人会感到似有千万条毒虫在噬其骨般痛苦,进而会出现幻觉,掌控之人让其做什么便做什么,直到掌控之人给一粒解药,方得缓解,姜绵通过噬骨丸控制着魏紫。姜绵已经把魏紫训练成了一个狠毒无情,武艺高强的杀手,魏紫在为姜绵效力的时候失去了右臂。
寿岳剑派四个分部没有一个能继承鹿师祖传下来的“侠义为怀,救民疾苦”的宗旨。
先是寿岳剑派芙蓉部,芙蓉部倒是没有做什么卖国求荣的事,但也完全没有一点儿侠义胸怀,置天下百姓于不顾,置国家禁令于不顾,在柳喜金的掌管下,趁着战乱,偷偷做起了盐铁生意。柳喜金把控食盐,抬高盐价,造成食盐紧缺,他自己却赚得盆满钵满的。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柳喜金敢做这些生意,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竟然敢于碰触国家命令禁止的东西,他是真的在带领芙蓉分部众人为脑袋搬家做准备啊。”轩辕青哥插话到。
魏紫继续讲述着。
姜绵眼见坐拥天下无望,便带领寿岳剑派祝融部投靠了北汉。寿岳剑派紫盖部则在冯柏川的带领下投靠了契丹人。寿岳剑派天柱部则在殷司郎的带领下,偷盗抢劫,奸杀妇女,无恶不作。
听了魏紫的叙述,轩辕青哥心如刀绞,不仅是对寿岳剑派祝融部感到失望,对姜绵感到愤恨,更对魏紫师妹感到内疚。魏紫师妹如今的惨状也都是因为救自己,轩辕青哥想对魏紫师妹做些弥补,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到如何弥补,眼下他能做的只有带魏紫师妹走,离开姜绵。
“魏紫师妹,是我让你受苦了,我对不起你,魏紫师妹,你不要回到姜绵那里了,我要带你走。”听完魏紫师妹的叙述,轩辕青哥难过地说到。
魏紫说道:“晚了,师哥,姜绵一直用噬骨丸控制我,不是师妹没志气,是那噬骨丸毒性发作的时候,师妹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
“不行的,师妹,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我的师父是药师蛇见愁,我跟随师父学了很多本事,我一定能想到办法,配制出那噬骨丸的解药。”轩辕青哥很坚定地说到。
“师哥,这些年我已替姜绵做尽了坏事,不讲道义之事,丧尽天良之事,为害武林之事,……我杀了很多不该杀的人,没有什么坏事是我没做过的了,现在即使我再回到中原武林,恐中原武林人士也不会再容我,我也已无脸见人,师哥你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师哥,如果一定要坚持,那师妹只有立刻死在师哥面前了。”魏紫也很坚定地说到。
魏紫想到自己已不是清白之身,又是残缺不全的躯体,已经没有资格再跟在轩辕青哥身边,去帮他做事,去做他的左膀右臂,那又何必去拖累他呢?她也没有勇气战胜自己的内心,以不洁之身每天去面对自己深爱着的人。
魏紫的性格,是外表看起来不争,内心却是比谁都争,她没办法眼看着轩辕青哥和别的女孩有说有笑,而自己却失去了爱他,掌控他的资本,那将会是比噬骨丸还要痛苦千万倍的事,与其那样痛苦地跟在轩辕青哥身旁,还不如离他而去。
几天里,轩辕青哥见魏紫那么坚决,也实在没法带她走,只好觉得待魏紫把伤养好,就先放魏紫师妹离开,以后再想办法,再做打算。
目送魏紫师妹上马远去,轩辕青哥心如刀绞,他站在风中,久久不肯离去。眼前总是浮现魏紫师妹过往的一幕幕,魏紫师妹似乎成了他心头的梗,他脑海里一想起某个女孩,想起南宫绿绮,甚至想起眼前的香以沫,魏紫师妹的那只断臂的空袖管就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天色渐暗,黛山凝紫,一日已入黄昏,飞鸟成群掠过,投林归巢,悉窣一片。
远处军寨里点点闪着些篝火,时而传来刀剑碰击声中,时而飘来火上烤着野味的香气。
“见鬼!怎么到处都是飞沙,都吹进眼里了!”轩辕青哥擦拭了一下眼角流下的泪,禁不住骂道。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