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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空谷低回溪流声

东方明从山坡上滚下,滚到中途,头朝下,脚朝上,被树藤缠绕了双腿。当东方明睁开眼时,他开始大声地哭喊,声嘶力竭地呼救,可是他没有听到任何人类的应答,只有不知名的野兽狂嗥乱吼,它们的吼声极其可怕,把可怜的小家伙吓得半死。天渐渐黑了,那可怜的小家伙哭累了,也喊饿了,就那么倒空着睡着了。

东方明醒来时,天已大亮,林间叽叽喳喳的鸟鸣甚是好听,使他忘记了还吊在树藤上的疼痛的双腿,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其实那树藤缠得也并非多复杂,只因为东方明才七岁,第一天他还没有想到自救,只把希望寄托在呼救上,直到第二日,他才有了一些想法,他开始明白,再哭再喊也是无用的,他开始自己想办法挣脱那树藤,相比旁人,东方明是有一些武功基础的,他如果真动脑筋想办法,那些树藤是难不住他的。他先抓着那树藤像抓着一根绳子一样让自己的身体慢慢佝偻起来,然后,他用牙咬,他用手撕,他用尽浑身力气挣脱了那些树藤。对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最大的挑战不是树藤,而是生存问题。此时的东方明,又渴又饿,他不知道什么可以让他充饥。他身体靠着一株野桃树,他把头埋进膝盖里,他就那么坐着,忽然一个野桃子掉落他身边,他伸手抓起那野桃子吃起来,熟透了的野桃子酸甜可口。东方明吃了一个野桃子后仰头看,树上竟然结满了野桃子,他认得这些果子,他想起以前妈妈曾给他吃过。他爬上树,摘了一堆野桃子,用衣襟兜着跳下树。坐着树下,他吃了个饱。东方明在这山坡的林中度过了两日。饿了吃野桃子充饥,困了就爬上树睡觉。

小孩子都天生好动,到了第三日的清晨,东方明醒来后,再也不想一个人饿了爬树摘果子,困了爬树睡觉,他开始在山坡上四处走动。不知走了多久,他来到了山坡上的森林深处,远远地,他就听得水声淙淙,不多时,一条清澈的小溪便出现在眼前,蜿蜒的溪流在干净的高低起伏的鹅卵石上飘过,又犹如长长的银丝玉带在风中上下飘荡。东方明赶紧跑到溪水边,抄起几口溪水喝了,冰凉的溪水直通入腹,舒服至极。他定了定神,沿溪继续向前走去,他想寻觅有人的地方。又沿着溪水走了很远很远,树林里依旧静悄悄地,别说人迹,连兽踪也无半点,陪伴他的尽是茂密的树木和小溪。那些树木,壮年的树木苍翠挺拔,苍老的树木则佝偻着身躯,弯曲的古树轻抚着小溪,灵动的小溪环绕着树木,清泉轻吟浅唱的潺潺声,芳草伴风起舞的簌簌声,那百鸟齐奏和鸣的啾啾声,响遍整个森林,又在森林中回响,空旷悠远。

东方明走累了,他在小溪边,抱膝而坐,四下里清冷幽绝,时而小溪水如雨般在风中飘落,落到东方明的头顶,清凉得很。此时的东方明思如走马,他想到了自己的爹爹妈妈,想到了自己合欢岛上的家,他空自烦恼起来。忽然一只松鼠从他们身边呼地一下瞬间钻进密林,不一会儿一只野鸡又惊恐地拍打着翅膀钻进树丛,东方明见了这等情景,忽然又想去抓那松树,暂时又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境遇。玩着玩着,他只觉浑身筋骨酸痛,脚也疼痛,他躺在远离小溪的干草地上便沉沉睡去。

待得醒转,日已偏西,透过树林的空隙射进了万道光线,溪水上幻出一条长虹,美妙无伦。童心所致,东方明起身朝那长虹的光影走去,待他到了那长虹近前,却发现尽是树丛,树丛后光秃秃地一大片大石,爬满了藤蔓,那里又有什么出路。东方明站起身来察看那大岩周遭情景,他伸手推了一下那大石,那大石竟然缓缓转动,露出来一个通道,东方明从那个通道穿过去,他发现了一大片开阔的青草地,在草地的尽头有一处草棚,草棚旁边还有一头母山羊,身边还带着一只小山羊,那小山羊正跪在地上吃着母山羊的奶。东方明走到山羊母子身边,那山羊母子并没有受惊跑开,东方明也学着小山羊的样子,跪在母山羊身边,开始吸食母山羊的奶水,他吸得痛快淋漓。遇到了这山羊母子,东方明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他决定先在这里住下来。这对山羊母子似乎与东方明成为了朋友,与东方明和睦相处了四天。第五天的早晨,东方明吸完了山羊奶刚准备躺下休息,他忽然瞧见远处山坡上有一处微微凹进去的地方,一头可怕的大家伙正躲在那山凹的阴影里。那庞然大物慢慢腾腾地翻了个身,站起来缓缓地朝着东方明和山羊母子这边走了过来。那大家伙越走越近,东方明看清楚了那是一头大老虎。

那大老虎披着一身黄金色的毛,睛如闪电尾如鞭,口似血盆牙似刀。那大老虎伸腰展臂,摆尾摇头,左盘右旋,咆哮着朝着山羊母子走了过来,东方明用野果子砸那山羊母子的头,想提醒它们逃跑,然而等山羊母子决定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大老虎忽然加快了脚步,猛地向前一扑,将母山羊扑倒在地,一口将母山羊叼在了嘴里,那母山羊痛苦地叫着,小山羊也不懂得逃命,事实上,它也无处可逃。老虎叼着母山羊走了,留下了小山羊和东方明。

几天来,东方明从树上摘野果子喂给小山羊吃,然而小山羊的牙齿还吃不动太多的野果子,小山羊因饥饿一直叫着。东方明就抱着小山羊的头,将脸贴在小山羊的脸上,他很心疼小山羊,他为小山羊失去母亲流泪,更为自己找不到妈妈流泪,然而这一切他都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东方明和小山羊又共处了两天。万山深处断人烟,溪水潺潺接涧泉。黄口小儿树上住,伙伴小羊伴身边。

第三日,东方明远远看见那只大老虎又来了,他恐怖极了,但这一次,他决定挺身而出,保护小山羊,虽然他的能力也很有限。他捡起一块大石头,瞪眼看着那越走越近的大老虎,他想先袭击大老虎的头部,待大老虎疼痛之际,他再抱着小山羊逃进山洞躲避。哪知,那大石头砸在大老虎的头上,似乎就是给大老虎搔痒痒一般,那大老虎丝毫未受影响。

待那大老虎张开血盆大口,正欲向东方明扑过来的时候,却忽然倒了下去,从嘴里发出“嗷,呜”声。东方明只看见了空中飘起的紫色烟雾,那烟雾的香气甚是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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