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悠悠拉着谷铭心的手进入西殿躲避了一会儿,只听见有人窜上屋顶的声音。
屋顶的一人大声说道:“咱们谷主设计的这孔雀谷,外人是进得来出不去的。”
另一人接着说道:“随便他们怎么折腾,他们也出不去咱们这孔雀谷的。就算有悠悠那丫头领路,也是没用的。那丫头从小就野,好奇心强,调皮得很。谷主很怕有一天她会要出谷去,所以有些地方的设计,谷主是回避她的。”
又一人接着道:“水悠悠任意调皮,经常惹乱子。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谷主那么宠着她呢。而我们这么忠心于谷主,也没见谷主对我们有半点儿偏爱,她也姓‘水’,难道她真的是谷主的私生女?”
一个声音训斥道:“莫要瞎说,当心我报告给师父,割了你的舌头。”
“大师姐,就你不知道吧,咱们谷里人心里都知道。但是我知道,大师姐,你善良,你护着我们这些师妹,你不会向师父报告的。”这个被训斥的人有些不服气,又怕被师父惩罚,嘴上抹了蜜一般地说到。
水悠悠和谷铭心躲在屋里,平息凝气。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屋顶上的人,从屋顶跃下去的声音,又听见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水悠悠试探地贴近窗前,左右望了一下,见窗外无人,她便拉着谷铭心轻轻跃出。水悠悠拉着谷铭心朝着返回谷中的方向行进。谷铭心愈走愈奇,禁不住问道:“悠悠姑娘,怎地又往回走呢?”
水悠悠笑着说道:“你忘了吗?我说过要带你去孔雀谷的秘密酒窖里去,要请你喝酒的,我可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哦。”
谷铭心又欲说什么,水悠悠向他打个手势叫他噤声。就这样水悠悠拉着谷铭心又转了七八个弯,他们来到后院的围墙边。水悠悠察看地势,扳着手指默默算了几遍,在地下踏着脚步数步数,谷铭心听她低声念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乾一,兑二,离三,震四,巽五,坎六,艮七,坤八。”
谷铭心不懂她是甚么意思。水悠悠边数边行,数到一处停了脚步,说道:“只有这里可通往秘密酒窖,其它地方都有机关。”说着她便跃上墙头,翻墙而出。谷铭心也跟着她跃出墙去。孔雀谷的酒窖里深有2米,水悠悠和谷铭心踩着台阶走下去。酒窖里灯光明亮,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琳琅满目的都是酒具。谷铭心从小在瑶台宫长大,倒也是有些见识的。谷铭心认得那些酒具,有:樽,壶,爵,角,觥,杯,盏,盅,斗。他们又沿着台阶下行,推开大门进入了下一个屋子。这个屋子特别大,里面都是尘封已久的藏酒。各种高高低低的坛子罐子。有北方人喜爱的竹叶青,大曲,状元红,杜康酒,桑落酒,屠苏酒,也有南方人喜欢的花雕和女儿红......可谓是应有尽有啊!平时傲慢成性的谷铭心见了这酒也不禁惊呆了。
水悠悠虽是长在孔雀谷,一直听说谷主有一个藏酒的酒窖,她却也从来没有到过这里,看到这些酒,她也甚是惊讶。水悠悠跑过去挑了一坛,打开盖子凑过去闻了一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
说着,水悠悠取了两个大樽过来,斟满了两大樽酒,一杯端给谷铭心,一杯端给自己道:“来,为了我们的相识,喝一杯吧。”
谷铭心也不再冷漠,不再矜持,接过水悠悠递过来的大樽,与水悠悠碰了一下,一饮而尽。他们二人,一樽又一樽,也不知喝下去了多少樽。谷铭心难得地露出了笑脸,看着水悠悠道:“悠悠姑娘,你的脸红红的,你醉了。你的脸像四月的桃花一样,真好看。”
水悠悠嬉笑着道:“你还说我,你也醉了,你的脸像五月的猴屁股,真好看,哈哈,哈哈。”
谷铭心道:“猴屁股就猴屁股,只要悠悠姑娘高兴,只要悠悠姑娘喜欢看,我的脸像什么屁股都行,什么猴屁股,鸡屁股,鸟屁股,哈哈,哈哈。”
水悠悠道:“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冷酷的人喝了酒,也能变得如此不同。和你相识真是缘分啊,来,我们继续喝。我都想今生永远和你醉在这里。来,来,继续喝。”
谷铭心伸手将水悠悠揽在怀里,言语温纯地道:“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就让我们今生醉在这里吧。”他们已经不记得喝了多少杯,这两人已经昏昏睡去了,他们身边的地上放了好几个空了的大酒坛子。
一觉醒来,谷铭心忽然闻到一阵甜甜的幽香,这香气既非佛像前烧的檀香,也不是大鱼大肉的菜香,只觉得全身通泰,说不出的舒服。谷铭心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水悠悠正躺在自己的臂弯处,他大吃一惊,跳了起来喊道:“悠悠,你,你,我,我,我们,我们怎么了?”
沉睡中的水悠悠,被谷铭心这样一喊也惊醒了。水悠悠看到自己的样子,也甚是惶恐,赶紧坐起来,抓着衣服,低着头,蜷缩着。原本活泼调皮的水悠悠,一下子竟没了声音,只是低头不语。
站在地上的谷铭心颤声道:“我,我……我大大的错了。”
水悠悠道:“你为什么大大的错了?我不怨恨你。”
冷傲的谷铭心,也不再冷傲,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我以后会对你负责的。”
水悠悠声音娇嫩地说道:“我要你现在就负责,我觉得好冷啊,你过来再抱紧我一些,好吗?”
谷铭心俯身坐下来,他左手扶住了水悠悠的肩头,右手揽在了她柔软纤细的腰间,水悠悠侧过身来,又伸双臂勾住了谷铭心的脖颈,他们紧紧搂抱着,轻怜密爱,互相取暖。
他们慢慢地睁开双眼,深情地凝视着彼此的眼眸,谷铭心问道:“悠悠妹妹,你还冷吗?”
水悠悠道:“不冷了,有铭心哥哥抱着我怎么会冷呢?,我以后都不会再感到冷了。”
“你这个小女子,也太不知廉耻了,勾引男人,还缠着不放,真是下贱的坯子。哈哈哈哈,”忽然,黑暗之中传来了尖锐而刺耳的女人的声音,这女人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接着又是一阵大声的冷笑。
这声音绝不是水婉柔的声音,这尖利刺耳的女人声音与水婉柔低沉婉转的女人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声音越笑越响亮,狂傲之极,得意之极。
谷铭心一听这声音,熟悉得很,他惊得一跳,瘫软在地,险些晕去,脑海里只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