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学堂已经放假三天了,叫什么农忙假?
这个假期会到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去年就没有这个说法,教书先生只是说等待另行通知。
放假那天也是像平时一样放学前聚在一起讨论,兴趣小组没一个家里有地的。
梁羽生约了他们今天在学堂门口碰头。
学堂门口只有五个小摊在营业,连张妈都没出摊。
两张桌子被拼到了一起,不但远在煤山的铁红缨准时来了,连没有被邀请的苏家兄妹都坐了下来。
虽然哥哥苏桨潭全程臭脸。
梁羽生说话了:“今天我喊大家来,是要请你们吃东西的!鼓掌!”
除了苏桨潭,另外六个人都合群的鼓了掌。
“这是我妈。”梁羽生好像有些无措。
“你们好。”
“阿姨好。”却只有苏桨潭认认真真应了,他看看左右,妹妹跟着叫了一声阿姨好。
他看了一圈这群歪瓜裂枣,尤其是张胜。
然后他感觉有人在看他,是张胜的两个姐姐,他低下了头。
“喂。”铁红缨悄悄叫了一声。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任得班是学霸中的学霸。
张秋婷感觉比较新鲜:“你们平时在一起玩的时候,也是这样?”
“嗯。”张胜惜字如金。
“这样不会很?”张秋婷看着梁羽生。
“想打他。”张春婷偷偷应了一声。
“张胜不要辣。你们呢?”大概是熟人好下手,梁妈问张家姐妹。
张春婷摆手,张秋婷说:“妈妈会打我的。”
“不要辣。我不会说的。”张胜这样说。
张秋婷看了妹妹一眼,妹妹对着她点了几下头,那就这样吧这样说。
“他们好像很懂的样子。”苏桨池妹妹有些酸。
苏桨潭没有说话。
“我要辣的可以吗?”铁红缨一副十分乖巧的样子。
梁妈还没回答,任得班就接话了:“那我就不要辣。”梁妈点了点头。
她过来了!
桨池妹妹很惊慌,她拽了拽哥哥的衣服,总算听到哥哥说:“不辣。”
“妹妹呢?”
苏桨池低着头。
“她也一样,阿姨。”
梁妈嗯了一声转身去擀面了。
“谁叫来的?”梁羽生凑到了张胜的耳边,却是有点质问的味道。
“不可以吗?”梁羽生拍掉了张胜举起的手,看了他两个姐姐一眼。
“也不是不可以,那两个又怎么回事。”他都不敢用手去指。
“铁红缨、任得班啊。”
“啊?”张胜说话声音回归正常,铁红缨以为在喊她。
“装傻!”梁羽生说。
“我没有啊!”铁红缨很冤枉,又转头问任得班:“是叫我们装傻吗?”
任得班笑了笑说:“你不用装。”
“感觉坐立不安啊。”张秋婷看了看张胜又看了看张春婷,张春婷点了点头。
七个人坐在了三个角,张胜被两个姐姐夹在左下角,铁红缨和任得班坐在左上角,苏家兄妹孤悬右上角。
梁羽生在妈妈那里帮不上忙,回来转了一圈发现不知道该坐哪里,自己走到右下角一个人坐着了。
坐下来视线又不一样了,桨池妹妹和他打了个招呼:“过来呀。”
他哥哥站起来换了个位置,挡在他们中间。这个人脸真臭,缺眉毛、留级生。梁羽生往边上挪了挪。
斜对角的两个小弟不知道在偷偷摸摸谈论些什么,任得班倒是抽空看了他一眼。
他往左边看去,仰头看见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哎,别走啊!”附近一个摊主跑到路上,好像要拉住客人。
客人,是世界上最渣的生物。
“那边比较热闹。”
摊主没有再说什么动人情话,因为他知道,对方不爱了,天花乱坠也是自取其辱。
“煎饼哎,好吃的煎饼哎!”他向着街道的另一个方向喊着,他相信,下一个会更好!
客人在梁羽生隔壁桌坐了下来,摊主走了过来:“今天不做生意。”
奇耻大辱!
你知不知道我放弃了什么?
放到现代那就是一个男人踌躇满志的拨通了电话:“喂,我离婚了,对,孩子老婆什么的不重要,真爱万岁!什么?你嫁人了?什么时候?信号不好?喂喂喂?”
他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不可能跑回去那个煎饼摊子对老板说:“我很孤独,那边不做我生意。”
所以他把手一抬,手指一戳,正好指着无辜的梁羽生:“那他们呢!”
“那是我小孩。”
“真能生!”男人看了一眼隔壁,大概七八个小孩,他撑着桌子起身落荒而逃。
跑了两步,慢悠悠的走了过去:“老样子。”
煎饼摊主楞了一下,笑逐颜开:“好咧!”
是什么湿润了眼眶,这就是爱爱爱爱,这就是爱爱爱爱,这就是爱!
“加个鸡蛋。”
煎饼摊主回头。
“今天有点饿。”
另一边,安南绝活发射激光炮了,就是duang一下加了特效那种。
苏桨潭真的很看不起那个女孩,一副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作得要死。
有可能吗?有必要吗?女孩子可以像只瘸了腿的青蛙一样一边蹦跳一边吐出舌头,嘴里发出“火!火!火!”的喷气怪声吗?
“我要喷火啦!啊!啊!什么味道啊!”
苏桨潭拨开葱花,夹了两条面条细细品了品:一碗平平无奇的素面。
“啊。”听见轻叹的苏桨潭看见了一张O型的嘴,羡慕失落使妹失仪。他伸手推了妹妹的下巴,手动关闭了她的嘴巴。
“想吃啊。”
“你才吃了一口。”
“就是素面啊,我想吃啊。”
妹妹突然起身,哥哥伸手却只能松开了抓住的飘带。
妹妹非常土气,她喜欢穿轻薄的布料制成的衣服,上面有很多很多的飘带。
父亲一早告诉过他们,这样会比较好看吗?
不,这样会超级贵。
可是妈妈和妹妹就是喜欢,仙气。
在这个布料能当钱用的时代,母女的审美就是行走的钱包。
这两母女,不但不因此担心人身安全,反以为荣,逼着父亲设计了一撕就掉的飘带......
妹妹绝对不可以变成妈妈那种女人!
精精致致出门去,破破烂烂回家来。
“那个东西不错,多少钱?嚓!嚓!嚓!”
所以他不惜忍辱负重留级一年,也要让用担心妹妹在学堂被欺负做借口,实际上只是想妹妹陪她逛街的妈妈同意妹妹上学。
然后他现在突然发现妈妈是对的,女孩子就不该上学。
因为苏桨池现在就是一只瘸了腿的青蛙......
嘴唇肿了起来的妹妹对着那个女孩哀求:“再来一口好吗?就一口。嚓。”
熟悉的撕飘带声音响起:“我可以给你钱的。”
“好神奇!”铁红缨摸着满是飘带的衣服,女孩吃着面条。
“真有钱。”张秋婷酸了。
准备挑战一下尝一口汤的女孩看了看说话的大姐姐,又看了看旁边的铁红缨。
“去我家里玩好不好?最高的大姐姐也来吧!”
......
“总算走了。”梁羽生松了口气:“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吗?”
两个男孩明显不知道。
“不要跟别人说......”
“呐,给你。”张胜掏出一个小手串。
“谢谢!”梁羽生转头看向任得班。
“梁羽生生日!”任得班跑了。
“他肯定是忘了,呵呵。我说过的。”
张胜心里想,有吗?
“186092,3?”
“等等我!”张胜追了上去。
梁羽生有些疑惑的戴上了手串。“嗯,怪怪的。真丑。”
就是一根绳子穿过一片贝壳。
“礼物啊。”梁羽生缩了缩手。“我去玩了。”
“张胜!”张秋婷被张春婷抱着,追上来的梁羽生路过看见张秋婷视线转向他的手腕:“啊!我要打死他。”
张秋婷173年9月23日生于东海湾。
“张胜!”梁羽生脱下手链扔到地上:“帮忙!用力!”
张春婷纹丝不动,张秋婷额头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