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狼狈倒在地上,头发湿湿的腻在一起,水,顺着发丝划落下来一滴滴的滴在地上。那黏黏腻腻、暗青暗青的不知道是池里的什么东西,弄得我满手滑腻。原本一身白色的素净衣裳,此刻湿湿的紧贴在我身上,这里青一块,那里黄一块,还不时可以瞥见各式各样的水中植物死死的粘着在那里。
我伏地喘息着,抬头,看进一双深黑冰凉的眼眸。
上官若风到底是将我从池里救了上来,只是仍是毫不客气的将我往岸上随意一扔。此刻,他俯首看我,嘴角隐有笑意,“那池里的水还不及你脖颈深,失忆?失武?看来你是不介意湿身的。”
“你……咳、咳……”恼怒心起,却怎料会被口水呛住。
狼狈、窘迫尽收于他的眼底,他笑,嘴角一抹讥嘲的弧度。是嘲他,还是在嘲讽我?那眼眸里的冷冽,冻得人不愿直视。
我紧紧握着拳,这分明,是故意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上官若风朝我走近,那冷冷淡淡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冰冷,没有温度,“一个月内,你是南宫汐月。”
我微微蹙了眉,不知南宫汲花给他的东西里说了什么。
“一个月内,你以南宫汐月自居,她应该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她不应该做的,你如果做了,后果……自付。”他的声音总夹带着些淡漠的凉,说到这里,刻意停顿了。把目光瞥向一旁的苡兰,“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没瞧见夫人失足落水,全身都湿了么?”
语气冰冷,不怒自威。
失足落水?这借口倒是华丽丽得很。
上岸以后,我也是这才注意到苡兰原来一直跪在地上,双肩微抖,满脸惊慌。听到上官若风的话,她连忙起身,不知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怕?她在怕什么?为什么会是那副模样?她那副动作,应该是对这里很熟悉才对。苡兰、苡翠、四宫主……
我微锁眉,然后,仿如闪电突然闪过,脑海猛地一个激灵,抬头问他,“四宫主在何处?”让我替她,那么,南宫汐月在哪里?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目光却是粼粼流转。四目相对,我疑惑,他坦然,四处都缄静下来,那一瞬间,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又似有千言万语又似……
说不出、道不明。
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然后,是他先开口,“这些,不是你需要关心的。”淡淡凉凉的口吻,配上那一双森凉的眸,莫名的压抑,不舒服。
“你只需记得,一个月内,你便是她,她便是你。”
做她?替身?做她所应该做的事,那么,也包括……
我惊愕,“也包括……”
我还未说完,他稍稍垂捷,“包括。”
两个字,断绝了所有。
我稍稍试探,“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猜得到。”
南宫汐月是他妻子,我替代她,便就包括了……做他的妻子。
“我不……”
“没你选择的余地!”
他穿的,是月白底浅银纹锦袍,虽神色冷冽,却清逸秀雅风姿夺目。
他微微一动,将白衣一掀,外袍直接落到了我的身上,遮住了我一身的湿和狼狈。
他俯身过来,动作却是极其的轻柔,将我横抱而起。
脸颊贴上他胸前衣服的那一刻,我忘了挣扎,忘了反抗,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感觉,理所应当的,靠在他怀里。
心底,像这湖边青葱的翠叶被风吹动划过粼粼水面,溅起水纹隐隐,涟漪层层,无声无息的,于心底某处微微的向四周漾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