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怅的眼神望着那落日,满脸悲伤,不知多久之后,他,难以再抱着她这是一种预感,强烈的预感,他总觉得自己没办法抱住,她总是那么滑,似是随时可能溜走,然他不想……
日落了,暮色降临,两人观完那落日的最后一抹光辉,也便回到宫中楚逸铖带着她玩了一日,很累,便同她到了绛珠殿,冰茭自很快地用迷香将他迷倒,继而替他褪去外衣鞋子,放他在床上安歇,此且不在话下撤走这宫中所有内侍宫娥,穿好夜行衣,已然是夜半三更鸟儿私语,虫儿低鸣,她潜入那黑夜中,是时候该办正事了,然这楚逸铖,将是她没有离开的见证“娘娘,此处不得进去!”侍卫拦道此处乃是宗卷阁,内含天下间的所有情报,是机密重地,其中任何一卷,便可威胁得一个高官厚禄的强者,俯首称臣“皇上令牌在此,我要取些东西。”她举出从楚逸铖身上取走了一块通用的金牌两名侍卫见此,忙摆手道:“娘娘请!”
“记住,此事事关机密,无论何人问起,都不准说我来过,不然皇上怪罪下来,你我都不好交差,懂了吗?”
“是,娘娘!”
冰茭点了点头,从他们身上取得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去,嘴角间泛起一丝冷笑。
王府内,一片宁和,那杨纡素熟悉了周围环境,也便不怎么赖在房中,常到后院逛逛,呼吸新鲜空气正午,艳阳高照“你果然在这里!”楚殇轩笑着,走了过来“又有什么事?”杨纡素坐在石椅上,抚摸着那猫儿,看也不看他一眼,眼中已然露出一丝不悦楚殇轩也坐了下去,笑道:“我是好心来替你相亲的。”
“相亲?”
“哦不,准确来说,是给你这只猫。”
杨纡素正疑惑着他又发什么病,还见他摆了摆手,后方仆人一拥而上,手中各抱着一只猫,颜色各异,极其可爱“需不需要我给你把脉?”她好心问道“少来,我没病!其实你那只猫整日陪你困在房里,真的很凄凉的,不如给它个自由空间,好让它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如何?”
杨纡素轻轻望了那些猫儿一眼,冷声道:“既然这样,猫,留下,人,滚!”
楚殇轩闻言脸色黑了黑,却也不好发作,看了那些仆人一眼,冷声喝道:“没听到王妃说什么吗?还不快滚。”
那群人慌忙将大大小小的共七只猫,放到了石桌上,一溜烟地跑没了影“他们走了,你不是人吗?”她摸着那些猫,眼神中不带一丝感情,先前的那只猫似是也不愿和它们玩耍,只是蜷伏在杨纡素腿上“我……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我无所谓。”手伸着欲要去摸她腿上的那只猫,但见它呆呆地瞪着自己,还忙缩回了手,堆笑几声,道:“你问问它,要哪一只?”
“七只,我全都要了,但是你,麻烦远远地走开。”
“它不是那么风流吧,这里七只呢?”
杨纡素挑眉望他,打心底里产生了一种无奈的感觉,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了,走开,别烦我。”
“喂!你给点面子好不好,我堂堂王爷给你的猫娶亲,别说它都没给我好脸色看,你还不领情了?”
“那真的很不好意思了,它跟王爷你是异性,你这几只猫,它要不了,不过我要了,懂?”
她蓦然感觉此人是脑残还是怎么的,男女不分清楚就给她找那么一堆猫来,不过也不错,多几只也好,更有趣些“不会吧……”楚殇轩确实,至始至终未曾想到它会是一只母猫,嘴角露出一丝惊讶,又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你怎么会愿意抱着一只你口中的浊物,原来是朵清莲……”苦笑一声,这回可真是吃力不讨好了“你找那么几只猫来,不会单纯的是想讨好它吧?”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是恒古不变的道理“说笑了,我找那么几只猫来不是想讨好猫,岂还能讨好你?”俊朗的面容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愈发迷人“那我替它谢谢你了,你现在事办完了,可以走了没?”
楚殇轩当下一笑,道:“那个……其实啊……你想替它谢谢我,还有一种更好的方式?”
杨纡素幽幽地望了他一眼,又埋头去玩弄那群猫,心中很好奇他又要提出什么要求“那个……你最近有没有空?或者心情好不好?身体健不健康?”他艰难地问道“有事直说。”
“可不可以,帮我找点兵马?”
“兵马?”
楚殇轩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道:“嗯,其实不是我不相信你那宫廷计,但是我觉得不可能一切都那么顺利,世事无常,人生百态,如果事情产生突变,某朝篡位,最需要的还该是兵马!”
杨纡素不否认,她也曾经怀疑过那宫廷计会产生变化,因为她不能主宰人的感情,只能利用,而那皇帝若没能动真情,又或者是冰茭动了情,或变了心,那么一切就都毁了“这个你先不需要担心,我们只需要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杨纡素冷笑一声,与此同时,远方蓦然飞来了一只白鸽再定睛看些,原来是只信鸽!
“你不是说传达消息用信鸽,太俗套,也太容易被发现了些吗?还不是一样用的信鸽!”楚殇轩以为她有多么高明,也不过区区如此杨纡素不说话,他定睛看准些,方才发现,原来那只鸽子雪白的翅膀上,有一处伤口,虽然是伪装的,不过确实很逼真,他若非久经沙场,熟悉那血腥味,想来也未必分辨得出,然杨纡素接下来的动作,便让他更为吃惊“这也可以?”见此情景,不禁大惊失色她竟然不将那传达的信息放在鸽脚上,而是卷成了一张长长的纸条,贴附在了它的翅膀下的毛发中,白色与白色互相掩盖,且地点隐秘,只恐常人不花上一番功夫,难以发现这样简直就是绝配,若是此信鸽被人截了下来,那冰茭就可以说是放走一只受伤的鸽子,而且他们也很难找到信件,奈何她得?
“很好,那个人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看完了那张纸条,她的面容上显露出一股嗜人的寒意,嘴角处泛起一丝冷笑“冰茭说了些什么?”
“这是当朝十大将军的弱点。”
楚殇轩闻言大喜,一把夺过那密信看了一番,果然是十大将军的弱点!
这蘅皋国有十个人,手握重权,他们不听任何人调遣,只是听楚逸铖的命令他们手下的士兵抱着必死之心,都是壮年男子,没有半个年老鬓白的人,而且都是作战多次,经验高超的人,就连马匹,也都是宝马,日可驶得千里之远,骁勇异常“若是可得他们的兵符,要夺得天下,轻而易举!”楚殇轩笑得发狂,眼睛,眉毛,脸上的各个器官都是充满了喜悦的神色杨纡素看着他喜悦的表情,冷笑了一声,此等庸人,只懂得迷恋权势,到了死时方知原来是梦一场,可笑,可笑……
楚殇轩迅速整理好那些信件,也很快地掌握了他们的弱点,派人书信一封,便送往了那十个将军府上书房之内,笼罩着一层寒气,入骨的寒意“王爷!”九个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站立在书桌面前,恭恭敬敬地向楚殇轩行礼“十位将军接到孤王的信了?”俊眸间带着一丝慵懒,对于他们的到来,好似毫不在意那几人闻言一愣,互相对望了一眼,自知原来他们都是被威胁来的,忙叩首道:“我等从此以后,愿听王爷吩咐,绝无二心!”
“好!”他轻轻一笑,“那么几位可知道孤王的目的何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九人蓦然改口跪下,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哈哈……”楚殇轩一阵狂笑,是一种狂妄的气质,傲慢的表现,而非那些贪婪之人,爱慕权势的眼神“你们只要肯听孤王的号令,待到孤王登基,孤王断然不会亏待你们!”
“是!”他们只能从命,命脉及把柄都掌握在眼前这个人手中,不得不如此“既然如此,便把你们的兵符交上来吧?以示你们的忠心。”
九人互望一眼,连忙点头笑道:“当然,当然……”纷纷都涌了上去,将大大小小,奇形各异的兵符都交到了楚殇轩桌上他看着这些兵符,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但还是很欢喜那愿望即将达成……
“不对,你们十个人,如何才九个兵符?”蓦然觉得不对劲,眸中闪过一丝寒意,怒瞪着几人,本以为是其中一人不愿交出,然而似乎不是如此……
“伊将军呢?你们都接到孤王的信件来了,他怎敢不来?”
“这……这点我们也不知道,兴许是有事耽误了吧。”
纵然此说,但心下都知,那个人是十人中最年少的一人,然年纪轻轻,便被委以重任,目中无人,年轻气盛是难免的,而且此人向来狂傲,自然不可能被威胁着就来“好了,孤王知道了,几位将军先回府中,操练好兵马,待到孤王一声喝下,这锦绣江山,唾手可得!”喜笑颜开地目送这几人回去,脸色霎时又黑了起来“这个伊将军,是何许人也?”杨纡素慵懒地横躺床上,对于他的话,很是不屑楚殇轩踱着步,微蹙双眉道:“此人是一个名将的后代,自幼文武双全,十五岁时就曾带兵打仗,据说迄今为止,还未曾败过一仗,然他生来嚣张,又不服权贵,所以在朝中并不受待见,不过此人倒是个君子,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灭了此等人才。”
“还君子?”冷哼一声,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悦,“你可知他的弱点是什么?他钟情于一个青楼女子,无法自拔,曾经花了十万两银子,买她倾城一笑!”
她向来看不起欢场中的女子,亦是看不起当中的男子“这我也知道,他每年的俸禄,都是用在她身上,如果不是这信中记载,我也不相信一个青楼女子,能在妓院中三年,未曾接过一次客,也可想象他该花了多少银子人力!”
楚殇轩对于这两人的爱情,其实并不在意,他讨厌男女间的纠葛,世人若不被情恼,大事何恐不成?现下问题,便是如何逼得他就范:“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可硬逼,你我先去青楼一趟,他要什么,我们便先夺走什么,然后在他伤心欲绝之时,再把他要的送给他,好言相对,他必俯首称臣,此生绝无二心!”
此处乃是欢歌笑语的欢场之地,又作喜笑颜开的纵欲之所,然热闹非凡的背后,往往笼罩着一些泪水“把此处都给我围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一个人都不许出去!”伊心两句话说得不悦,勃然大怒,一双黑眸充满怒意“喂……别呀……爷你有话好好说……我们万事好商量……怎么动起手来了……都快停下来……”
见到官兵带着刀守在门口,没了生意,老鸨急得连哭带喊,臃肿的身材,丑陋的面孔,谁人也不会料想到她的前半生,也该有几多无奈!
“我说我要见菱儿,是你自作孽,不让我进去,那也就别怪我无情了!”冷声一喝,猛地甩开了她拉着的手,撇了撇袖子冲了进去没人人敢拦着他,因为他是手握重权的将军,然脾气不好,若是招惹到了,必死无疑!
匆匆赶到一间房间前,他火红的猩眸中方才有了些笑意,但敲了敲门,道:“菱儿?”
竟久久不见响应,思及那老鸨不同往日的言行,心下大惊,又连敲几声……
“菱儿……”一脚踹开那门,冲入房中,不见人影“爷,我都说了姑娘不在……”老鸨赶了上来,话还未说完,已然被他反手一把掐住了喉咙……
“说,她在哪里?”黑眸中的寒意愈发嗜人,好似一把利刃,欲要把一个人的心,一片片地割下来……
“她……她……”喘不过气来,只是一个劲拍打着他,伊心见此,心头一怒,狠狠地甩开了她,喝道:“说,她在哪里?不说我杀了你!”
“她被人赎走了!”用那蓦然得到的一口空气吐出了这句话,再不说她就真该死了“被赎走了?”恍若晴天霹雳,“被谁赎走的?赎走多久了?”
他怒吼,无人能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那么多年他花了多少心血,他只与她谈爱,从来不曾碰过她,但也不意味着,他允许别人碰她!
“这是客人的隐私,恕我不能相告。”行业规矩,她还是懂得的“你不说?”他冷笑一声,“来人!她不说就把这给我砸了!手酸了就用腿踹,踹不过就用刀砍,砍不过就用炸药轰,尔等今日挖地三尺,也非得把她寻还给我不可!”
“给我慢着!”这时,她表现出了无比的镇静,起了身“你有什么权利砸我的店?我安安分分做生意,碍着你什么事了!别以为是将军就怎么了,你就算告到皇上那里去,也一样是我有理!”
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此等黄口小儿?
“那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让人把她赎走?”他暴怒“这是规矩,有钱就可以赎人,你没有钱,你就没有资格在这里朝我吼叫!”
伊心闻言心如刀割,思及与那名为菱儿的女子的种种往事,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美好然此时,已成为别人怀中之物,他想象得到她的泪水该如何滑落,他怒,他恨啊……
拳头攥紧,一个转身便将那一旁的桌子敲个粉碎,身形渐渐站不稳住,面容狰狞“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想我那么多年,给你坑了多少钱财?你知道我多爱她的,你为什么还要拆散我们?为什么?”
仰天长啸,怒指着老鸨泪水不断涌出,那一旁官兵见他落泪,也不觉惊颤起来,待会,此处必然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