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没经孤王允许,竟敢擅自进营帐中?你的眼睛不想要了是不是!”他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纵然他敢肯定杨纡素因为他的身躯先挡着,未曾被看到,但差一点点,一点点……
“属下该死,望王爷恕罪!”
“有什么事,快说,说完滚!”他也不管自己只穿一件中衣了,只半坐在床上,手拉紧着床帘“所有将士已然准备齐全,可等待王爷检验。”
“完了?”
他疑惑地点了点头,道:“完了。”
“完了还不给孤王滚出去,你当真不想要你那双眼睛了?”
那人自认倒霉,的确来的不是时候,忙起了身,匆匆忙忙跑出去。
看了他离去的背影,方才松了一口气,朝杨纡素道:“没事吧?”
“还不快给我解开,快窒息了。”她冷冷的声音传出,楚殇轩方觉不妙,当时慌张,用的劲力似乎太大了,还用了条腰带绑上的,这回死定了……
杨纡素得到了空气,享受般地吸允着,该死,用那么大劲力作何?做粽子还是做饺子?不过对于他的速度,她还是很满意的“看什么看?”她差点窒息死去,他竟然还有心思欣赏,殊不知她此刻被被子闷得火红,吸空气时胸前的波涛起伏,加上这张床,显然极度完美“不如……”
“嗯?”她冷瞪一眼,轻轻一笑,楚殇轩忙乖乖地灭了心思,杨纡素又将他手中衣衫夺过,道:“你在外面换,我在里面,如何?”
“可不可以一起换?”
“当然可以。”冷笑一声,此刻的承认,无疑比否认更加可怕楚殇轩忙撤到了床下,换好衣裳,便连同她到了外面,数十万兵马一起等他二人检阅,定然十分有趣两人登上了高台,但见人影密密麻麻的一片,遍布山中,纵然那么多人,却不闻半点吵闹声,安安静静的一片,果然是训练了十年的军队!
杨纡素第一次见到如此广大的规模,也不禁惊了惊,这就是古代!要得到什么就发兵进攻的古代她不得不承认,现代可比这里好多了,因为那里的人,就算是两个仇人站一起,也会笑得跟一家人似的,开枪也永远会友好地在背后开,杀人也是在别人没有预料到没有痛苦下杀的,就这几点,古代,比不上!
“兄弟们!所有的将士们!孤王知道你们的心思,你们满腔热血,绝对不甘心屈尊在这么一座荒山之中,相信孤王,待到时机成熟,你等便可挥军北上,直攻皇城,大事得成,你等自将论功行赏,赐地封号,不在话下!”
他需要先给承诺,他们才会放心,但楚殇轩此话一出,下面的将士竟都愈发憧憬,忍不住想要快些开仗,都起了哄来数十万人,虽说前面这点人并不多,但是只要每个人说上一个字,都够他和杨纡素受的了,就像几千只蜜蜂围着自己耳边转,那感觉……
“大家安静!如果你们信得过萧某,便让我替大家说!”领头一个大声喊叫,安抚住了将士们的情绪,好一会,方才静了下来“王爷!”行了礼,恭恭敬敬道:“王爷也看到了,这军中将士,早已不耐烦躲在此处,虽然衣食无忧,但是您也要体谅下他们的心!”
“孤王……”刚要说什么,杨纡素拦了住,道:“王爷向你们保证,一年之内,定然发兵,此间王爷会好好的照顾你们的家人,军饷加倍发放,并会给你们定做新的盔甲,重新发放兵器,你们便一鼓作气,等着挥军北上,踏平皇城!”
“喂……你疯了?”楚殇轩拉着她的袖子,小声喊道他本就缺粮草钱,然她现在居然那么慷慨?加倍军饷,新的盔甲,兵器,这名字花样虽不同,但都是钱!
“你说什么?”她清楚地听到他说她疯了那领头却是闻言大喜,连忙朝众人喊道:“王爷有令,在一年之内即将出兵,在此期间,军饷加倍,并花重金重新打造盔甲兵器,且你们的家人,都会得到很好的照顾,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立马一传一,十传十,霎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这项待遇,如沐春风,皆起了哄来,连连叫好楚殇轩看这情景,再怎么不愿,也断然拗不过数十万的将士,何况还有她杨纡素在场“孤王定当竭尽全力,为天下人谋福,望尔等万众一心,等待时机的到来,大家一同干一番大事业!”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这句话绝对是真的……
“我等愿誓死追随王爷,听候王爷差遣。”霎时间所有将士脸上露出非凡的喜悦神色,再无了之前那副溃散模样,都整装待发,对楚殇轩忠心不二“好!你们都是曾经与孤王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孤王若得到了天下,登上了皇位,断然不会委屈了你们,好好操练去!”
“是!”
楚殇轩连忙拉着杨纡素的手就往营帐里走,他愁啊,怒啊,后悔啊……怎么就把她也给带上了,这下可好,他到哪里弄那么多钱履行承诺去“纡素!你你你……你把事情搞大了你知道吗?这么一大笔钱你教我哪找去?而且那些东西完全可以不用再造,沿用之前的便可!”
“其实将士们最看重的莫过身上的盔甲,那是他们的象征,威风凛凛,重新打造,有何不可?那二倍军饷,则可稳定军心,让他们知道你还是有一定财力的,不然谁会愿意在不知道你有没有能力造反的情况下,干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楚殇轩微蹙了眉头,道:“可是你也得注意下我的感受,那毕竟是数十万的人,你可知道现下我还有多少财力可以支配?”
“那昏君被我诓了多少黄金?你悄悄将它换成银子,再分批派人去支配,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的!就算怀疑到了,谁人敢说!”凭他现在的实力,只是差师出有名了,哪怕那昏君?
“也对!我如何就没有想到……还险些错怪了你!”楚殇轩霎时心下大喜,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皇帝之位现已是囊中之物,只是看看什么时候合适有空,再去取罢了杨纡素冷视了他一眼,微笑道:“你的事情解决完了,该排到我了吧?”
“什么?”
“你方才的举动,已然违反了当初我们合作的规定,你不信任我的做法,又何来合作之说?”
“这个……”
“且你方才还生了恼怒的情绪,又违反了我与你成亲的规定,说!怎么解决?”
他刚才是把她直拖进来的,往日可都是请,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在什么事上都不经心,但对于那皇位很在意……权势啊权势……
“其实我……我……”
“不用多说了,你我没什么好多谈的,速速将你这军中的情况记录给我看,当然,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也就当我没说过!”
不待她说完,楚殇轩已然昏厥过去,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楚殇轩?”
试了试鼻息,还活着他额头发烫,身上却冰冷,必然是发烧了,但他一个男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这么发烧了吧?
过了段时间,楚殇轩面色越来越难看,全身都起了红色的纹路,无论如何叫骂,就是昏迷不醒,但无疑,还有呼吸“他如何了?”
“禀王妃,初步诊断为风寒。”大夫摇着头,反复号着脉搏杨纡素就纳闷了,他一没着凉,二没溺水,如何就可能得了风寒?皱了皱眉,又问道:“你确定是风寒?”
“没错,不过这种风寒,非同小可!是缘于这荒山之中,有一种蚊子,剧毒无比,被它咬到,会引起麻痹感,血气被侵入毒素,轻则导致风寒,重则引起感染病,军中一年之中,多有因此而死伤的人。”
大夫摇了摇头,说出这一噩耗,又走到桌前坐下,开着药方:“然我们这里的人,早便习惯了,都吃了一种草药,然王爷不仅没有,加上他生来娇贵,血肉好些,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惹得被那些毒蚊子咬了。”
蚊子,咬了?杨纡素不敢置信,这一个大男人,被区区一只蚊子就咬成这样?
“可医得?”淡淡的问道“当然可以!这在山中本就是很普通的疾病,王爷并没有被咬得很深,现下只请王妃将王爷的伤口处以清水处理,再擦上药水,并预防下感染的问题,万万不可再让他被咬到,不出三日,便可痊愈。”他将那药方写完,停了笔“擦……擦药水?他伤口有多少处?”
“这个因为不方便查找,所以劳王妃代劳,其实洗洗清水,加上药水轻拭就可以了,并不麻烦,老夫先回避,药水晚点会给王爷送来的。”
杨纡素见那大夫离去,脸色渐渐黑了起来,他凭什么要她给他上药?还是全身,且伤口还不知道有多少处,那蚊子嘴巴那么小,鬼知道它咬了多少处?
“楚殇轩,协议里可没有这条,别怪我见死不救了。”她摇了摇头,替他长叹一声,不打算理会,大不了出去给他找几个将士帮忙擦拭就好了,但是……
犹豫了几分,还是着手褪起他衣衫来,那些浊物何堪碰他身体?这倒也不是重点,问题是他被浊物动了之后,还要来碰自己,一种厌恶加恶心感油然而生“真造孽……”他全身基本上都红透了,只剩几处实在是难以被蚊子接触到的地方无碍,其余的惨不忍睹这究竟是蚊子还是蜜蜂?轻轻一叮咬,居然就红成这样!然她的肉该比他甜美得多吧?那她如何无碍?要不然怎么说他楚殇轩造孽……
先是蘸了蘸清水,将他伤口处旁边洗净,越洗眉头越发皱得难看,如何就给几只蚊子弄成这样了……
洗了约莫二刻钟长久,又蘸了蘸那药水,虽然颜色很好看,但那味道她可不敢多闻,乱七八糟就朝他身上狂擦拭一阵……
“啊!”楚殇轩潜意识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杨纡素忙放轻了手,随着他的脸上调节力度心下已然极度不悦,她长那么大,爹娘亲友,她全扔脑后面去了,今朝竟然落魄到要在这里给个浊物上药不觉停了手,看着这动作,这表情,这姿势,算什么!佣人还是奴仆,当下嗔怒着端起药水就朝他身上泼去……
刚一出手她就后悔了,下半身还未曾找伤口呢,不过他才来了一个上午,现在不过日落时分,不至于那么快就全身都中招吧?
深呼吸了下,就当他死了吧,轻轻将那腰带抽了开来,果不其然,腿上也没有什么伤口,但却是淤血一片,都发起黑青色来,什么情况?
他当时似乎就是被那醉汉推了下,再和那些将士打了几招,而且也似乎是他打赢的吧,如何就被群殴成这样了……
“不行还逞什么能?这……”睁大眼睛止住了话语,她蓦然想起来了,这似乎是她留下的,掐捏揉打,她想象不到那种场景,她真的有那么猛吗?看来情是对的,欲永远是可怕的,发生了什么她居然全给忘了……
不过忘了就忘了吧,记那么多干嘛!
“我现在帮你上了药,跟我给你的伤抵消了哈,你我现在,依旧互不相干!”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就欲离去,却蓦然被一只手拉了住“你没昏呢?”
“昏是昏了,不过你就不准我醒啊?”睁开了眼睛,苦笑一声,凶手竟是几只蚊子……丢脸!
“混账,醒了还不说一声……”
“害你担心了?”
“担你个头!你醒了就自己上药,竟装睡浪费我时间。”
楚殇轩松了手,又躺回床上,淡淡一笑道:“杨纡素竟然骂人了。”
往日的她,无论多生气,断然不会骂人,她的冷淡,将是最好的骂人方式,但现在她开始骂人了,不知道究竟是坏事,还是好事……
“我素质向来很好,从来不骂人,但对于你这种素质差的,我想完全不需要对你讲素质!”她恼羞成怒了,渐渐忘记在现代的杨纡素是多么地冷傲,她可以十天,或是十个月不说一句话,但她现在竟然骂人了……
“现在什么时分了?”
“申时。”
楚殇轩轻轻点了点头,杨纡素又道:“那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此时此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等等……你今晚去哪睡?我现在很冷,不如跟我挤一张床吧?”冷是确实的,虽然身上盖了很多被子,但是仍然掩盖不住的冷……
“你什么意思,叫我帮你暖床?”话未说完,已然被他一把拉了上去,推到了里面,再盖上被子,抱着她确实暖和多了“真的很冷的……看在我病了的份上,不玩了,还是人命要紧……”
杨纡素感觉得到他的颤抖,一个人得病时的无助,她往日也深有体会,要什么没什么,喊也无声,叫也无力,没人管,没人理……
“松开些,搞不好你还没死我就该死了。”将他手挣开了去,腿却不慎碰到了他,那是人类原始的欲望她惊愕地望了他一眼,忍耐的表情,充满渴望的双眼,不就碰了一下,不至于吧?
“你传体温给别人,都是穿着衣衫的?”抱着她还是凉飕飕的一片,她骨子里本就带着冷,此时还穿着衣衫,他这个在被窝中躲了许久的人,已然承受不住。
杨纡素也不多说,解起衣衫来,反正已然看过了,没什么好扭捏的,免得把他冻死,那么自己的隐居深山梦想,就彻底破碎了因为个头差异太大,她还没办法抱住他传给他体温,也便只能缩成一团,躺在他怀中,让他抱着自己吸取热量,尽管她讨厌这种被动的方式“你说我夺那皇帝宝座,真的能像想象中的那般顺利吗?”闭着眼睛,一边享受那温暖一边问“只要冰茭动了情,一切都不是问题,但是我们的行为将很卑鄙,不过至少知道的人很少,总比你派军进攻皇城遗臭万年的好!”她蓦然想睡了,一丝慵懒从她眼中掠过楚殇轩轻笑一声,带着信任的语气道:“她动了情,她就会告诉那昏君一切的一切,我们岂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