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檀木雕花礼盒的花纹像极了轮回镜。
不知是什么花正盛放着,似彼岸,却又有叶缠绕其间。
诡异的叶紧紧缠住花骨,让其无法绽开。
花叶不相见是彼岸的传说,可这却是花叶缠生。
这秦栀浅自然是无法看到的,她的直觉只要的是这个。
而朱馨雅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顿住了脚步。
精致,大气,宏霸之气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着迷般的上前打开了礼盒柜门。
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缀满软缎织就,拼镶着玫瑰和宝石,精致的流苏刺绣披肩。
一式西欧款雪白束腰配纯黑纱纺礼服,黑色礼盒的映衬下如一头挣脱不了黑暗的野兽。
又恍若那魅惑的精灵,静静的凝视着它,等待白色无力的挣扎后将其占有,吞噬。
一式古朴大气,清秀典雅,收腰式细绸缎好似已勾勒出一位风姿绰约,素雅风韵的美人。
红色血绸缎面料润滑入肌,金红色绣线的凤展翅飞跃其上。
红与黑的单配若是衬上娇嫩的肌肤,美人定是一颦一笑,令人魂牵梦绕。
白与红极致诱惑,使朱馨雅睁大了眼,惊艳之色一眼尽显。
静,极致的诡秘,只余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相互交缠在空气中。
清冷凛冽的嘶哑声打破宁静:“小雅,你在哪,过来推我一下,我想去前面。”
朱馨雅眼中一闪而过的血色逝去,恢复清明。
模模糊糊的不大清晰:“哦,好,浅浅你等一下啊。”
说着朱馨雅回到秦栀浅身后的轮椅旁,双手把住扶边,推着秦栀浅向着绚丽的礼服前进。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进,秦栀浅心中的渴望愈发来的强烈。
她双手紧扣着手心,力道之深从凹进嫩肉里的血印便能看出。
很快,轮椅停了下来,婚服就在她的前方触手可跺。
暗暗在心里打了气,秦栀浅缓缓伸出了手。
摸到婚服时的她如遇雷劈,悲伤如洪而至。
语气难掩忧伤:“流苏刺绣披肩,应该是红色的吧!”
似问似自喃的抚摸上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礼服。
朱馨雅眼神兴奋,语气欢愉:“是呀,红色的夏国传统婚服,那边还有一件白色婚纱,真的好美啊。”
秦栀浅差异了一瞬:“白色?美吗?我想试试。”
朱馨雅如得到糖果的孩子一般兴奋:“美,但是,我觉得浅浅更加适合红色的。”
秦栀浅满身伤痕,如果穿上红色的话,能掩饰住些许累累伤痕。
白色,只会让秦栀浅在婚礼上难堪。
朱馨雅的思虑秦栀浅也不是没想过,可她本就是一个笑话。
又怎么会怕别人嘲讽的眼光呢,更何况,她又看不到那些目光已经扭曲了的笑脸。
朱馨雅并没有开口,朱馨雅便也止住了言语。
她知道秦栀浅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遂以默默拿上了白色婚服。
再一次回到了舆洗室。
她小心翼翼的将秦栀浅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碎发固定成丸子头。
将她扶到换衣架上,轻轻褪去了她的粉色睡裙。
一点点上身的婚纱,柔软圣洁,给秦栀浅带上了天国的面纱。
腰身尺码不得不说恰好合适,与夏国婚服一致的白纱披肩别具一格。
将秦栀浅肩上的伤遮的严严实实,一层淡蓝色薄纱在白色中若隐若现,更加如梦如幻。
朱馨雅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直到完成这对她意义非凡的任务,才敢喘一口大气。
秦栀浅却依旧淡定如初,连一丝痛楚也没有尝到似的。
很难想象,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承受这般如扒皮的痛苦。
可偏偏,秦栀浅承受住了。
朱馨雅小跑去舆洗室洗了一把脸,胡乱擦干脸上的水滴。
转身看着自己的佳作,却感觉隐隐少了什么。
头纱,少了头纱,琢磨出不对劲的朱馨雅又回到了巨柜前,可她却是怎么也没有找到。
正紧皱着眉犯难,眼角就瞟见了秦栀浅。
朱馨雅此时此刻,正好将白色珍珠独簪固定在丸子短碎发上。
白沙从头上一倾而下,像极了神话中圣女的青丝,青涩妩媚。
眼见着唯一的不美满变得完美,朱馨雅的眼睛闪着光。
美,骨子里极致的美,好似这婚纱的存在便是为了她而来。
暗红色伤口与白色极致搭配的美,模糊了秦栀浅现有的面貌。
秦栀浅踱着猫步轻松走向朱馨雅,站不稳而左右摇摆的身影一摇一曳,展现出她玲珑有致的娇躯。
朱馨雅紧跟着上前搀住秦栀浅的双手。
隐隐作痛的双腿使秦栀浅一时没有缓过来,喘着粗气。
待疼痛散去后,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好似对着一个方向望去。
那里,何奕笙毫不掩饰的惊艳之色显露在脸上。
两人就似遥遥相望的悲苦情侣,碍于父母只能隔岸相望。
何奕笙想,如果那双美眸还能视明,那眉目含春眼角微翘的秦栀浅一定比现在美多了吧。
秦栀浅微微扯了一下朱馨雅的衣角,示意她屋里有人。
如秦栀浅所愿,朱馨雅看到了门口伫立的高大身影。
但她脸色依旧淡淡的,好似何奕笙便是空气。
秦栀浅则是希望马上离开这扰人的地方。
朱馨雅微软撒娇的语气如约而至,恰巧拯救了她。
“浅浅,这件婚纱配极了你,就这件好不好?”
她微微笑道:“好,就这件了,常服就不用换了,明天直接过去就行。”
朱馨雅自是秦栀浅说什么都依她,更别说何奕笙了。
两个娇小玲珑的身影相扶着靠近何奕笙。
她们的表情显得有些吃力。
秦栀浅本来走的好好的,突然察觉到眼前的大山动了。
她下意识的想要后退,却是慢了半拍。
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何奕笙的怀里了。
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现在,她不能,如果浪费太多精力的话……
药效生效时,她就没有那么多力量去完成接下来的事了。
想罢,她顺势躺在了何奕笙的臂弯里。
何奕笙的身体僵硬了一瞬,继而又放软,大概是想让秦栀浅靠的舒服些吧。
而在三人离开后,大红色檀木雕花大柜失去了踪影,好似从未出现。
秦栀浅婚纱上闪过一抹红光,好似在欢送某物的离开。
秦栀浅被抱到了婚房,没错,就是她与何奕笙的婚房。
躺下时,扑鼻而来的松木香浓郁而不难闻。
都是熟悉的味道啊,她怎么会猜不到呢。
再坚持一下,快结束了,他们之间……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