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暗自窃喜,自己要比自家总裁先见到秦栀浅。
但他始终想的太简单,没能逃过生活的套路。
聂卿眺望着无际的紫色花海,一个黑影被逐渐拉大。
他不由在心中对自己道:“来了。”
炫酷的跑车速度如风驰骋一般。
不过尔尔,跑车便已停在了花苑刻花浮雕前。
聂卿小踏步往前跑去,伸手拉开了价值不菲的车后门。
朱馨雅也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从前门下来。
车门打开了,新娘却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这让早已紧紧盯着车的世家小姐太太感到奇怪。
甚至已经开始讨论,车上坐的秦栀浅是不是真的醒了。
秦栀浅听着这些讨论声,不由的好笑。
有的人心里肯定早就已经开始诅咒死了吧。
嫁入豪门,富贵一生不过是表面,有谁能保证会一直爱一个人到永远呢?
也就这群未入豪门,不知其中苦的无知少女了吧。
其实不假,嫁入豪门世家是每一个少女的公主梦,更何况还是豪门第一世家。
朱馨雅从车前绕到秦栀浅面前已大开的车门前。
弯腰将由于光线问题而看不清面容的秦栀浅揽入眼底。
她一手搀扶着秦栀浅的右手,一手揽着左腰,借力将秦栀浅带出来了车。
无数的目光洒落,震惊、惊吓、呆滞各种眼神中甚至满是不可思议。
秦栀浅狰狞的面容好似地狱爬出的恶鬼。
有些胆小的少女甚至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聂卿也满眼不可思议,他捧在手心里宠的姐姐,现在……
原本阳光灿烂的笑脸此时阴云密布,眼眶迅速被眼泪占领。
他颤抖的说不出话,伸出去手打着哆嗦。
秦栀浅凭着鼻尖好闻的奶香味辨认出他来。
柔柔的喊到:“小卿哥儿,你回来了。”
一句问候,聂卿却是听出了满满的心酸。
这时他才注意到,秦栀浅对他说的话,视线却是看向他处。
并且,她眼里没有神采,亦没有焦距。
他蹒跚着向前,接住秦栀浅伸过来的手。
微微掺杂着哽咽,语气中满是斥责:“浅姐姐,你的脸,你的眼睛……到底发生了什么?”
对于聂卿悲痛的责问,秦栀浅显然也没有回答的欲望。
她的眼睛始终向着一处,而那里,只有五个男子。
她轻轻捏了下扶着她的手,朱馨雅得到示意便扶着她往前走去。
朱馨雅在到达花苑后便一言未发,她来,是看着秦栀浅去死的。
秦栀浅于她而言,是世界上最亲密之人,有什么痛,是比看着至亲之人在自己眼前死去呢?
聂卿察觉到秦栀浅脚步的移动,也提着步子紧跟上,怕自己的落后伤着秦栀浅。
那五个男子早就被秦栀浅到来之际的杂乱场景吸引。
更何况现在她还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领头的男子面上满是冷色,聂卿想要拉住秦栀浅,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五个黑衣男子动了。
他们径直冲向秦栀浅,由于秦栀浅的隆重出场而受到惊吓的众人见到直冲过来的男子,早已跑得没了人影。
因此无人障碍的大堂使黑衣人畅通无阻的直奔向秦栀浅,动静不小。
秦栀浅在听到动静的那一刻便已甩出了聂卿的手。
放开了搭在朱馨雅小臂上的手,迎向迟早会该来的命运。
由于她出手的迅速,五个男子只抓到了秦栀浅,并未波及到朱馨雅之类的人,只向着花苑堡外冲去。
何奕笙一边扣着衬衣,一边紧皱着眉,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下了旋转式白瓷楼梯。
不知所措、慌乱的聂卿正不知如何,就看到了他。
好似找到主心骨般镇定下来:“笙哥,浅姐姐被抓走了,怎么办啊?”
何奕笙被聂卿的高声吸引,扫了一眼现场,看见了空荡荡的婚车才反应过来。
随即他便如豹一般冲出了花苑。
不过瞬息之间,他就看到婚纱已经染血的秦栀浅。
秦栀浅吃力的挣扎着,伤口一定裂开也顾不上,何奕笙心脏骤缩,眼里满是心疼。
眼见着秦栀浅就要被拖进黑色面包车,何奕笙的眼珠睁大大大的。
他刚想冲过去,就又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多名男子拦住。
他眼睁睁的看着面包车大门关闭,想着秦栀浅将会被带走,他瞬间暴走,与陌生男子扭打起来。
秦栀浅面对突如其来的绑架,一副果然如此的淡定表情。
她假装去扯头上碍眼的纱盖,顺手扒下了用来固定头纱的南海珍珠簪子。
然后在陌生男子发动机动面包车之际,一把用力捏碎了珠子。
珍珠应声而碎,他左边的男子问声看了过来。
秦栀浅机敏快速的将右手中的粉末转移一半到左手。
随后摒住呼吸,一手撒了出去。
平常的一个随意动作秦栀浅做的及其吃力。
而她大幅度的动作扯裂的伤口血瞬间奔涌而出,将白色的婚纱染红。
她咬牙忍着痛,用力的推开车车,艰难的夸下车。
车里的四个男子躺成一片,不知死活。
另一边打红了眼的何奕笙并没有发现秦栀浅,一开始就失踪了的领头男子却注意到了。
他一边应付着何奕笙猛烈的打斗,一边悄悄退去。
何奕笙注意到他的动作后,瞟了一眼他视线所向之处。
顿时震在了原地,挨了两拳。
他看着秦栀浅满身的红,艰辛且蹒跚的步子,快速的摆脱了陌生男子的纠缠。
他向着秦栀浅跑去,激动的拥住秦栀浅。
秦栀浅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何奕笙后知后觉的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令何奕笙没有想到的是,秦栀浅一把推开了他。
就在他心疼震惊之际,一凉黑色宾客车直直冲向了秦栀浅。
秦栀浅倒飞出去的动作好似在何奕笙的眼前放慢。
他满眼的绝望,秦栀浅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不由得感到一阵轻松:“终于,要结束了。”
何奕笙暴怒的嘶吼着冲向了破布娃娃一样的秦栀浅。
聂卿也及时赶了过来,他带来的人阻止了撞人的车窜逃。
可他却来不及阻止向秦栀浅围过去的陌生男子。
何奕笙如愿以偿的接住了秦栀浅,这大概是他这一生最快的一次了吧。
秦栀浅只感觉跌入了一个散发着松香的温软怀抱,像极了儿时那个小小的背影。
她吃力的环住何奕笙的脖子,将拽的紧紧的最后一点粉末用尽全力撒向他的后空。
紧围着过来的人毫无防备吸入是药粉,软倒在了地上。
秦栀浅也顺势无力的软倒,靠在了何奕笙的背上。
血色蔓延,染红了何奕笙的白衣,血红色的热情却没能捂热他的心。
何奕笙像疯了一般将秦栀浅抱着进入礼堂的休息室。
可迫于无奈,他又带着迟来的白凤屿一路返回帝京兰苑。
抵达之时,秦栀浅的呼吸浅弱未闻,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何奕笙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