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附近的包子铺,南宫月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一边吃一边往街上走去。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流不息,一片繁华景象,但在这明月镇,繁华的背后是各种丑恶的面孔,老百姓的日子其实过得并不顺畅。
街面上,张老汉生意萧索,偶尔有几个对古玩感兴趣的旅客经过,也只是随手摆弄几下就走了。小草正在一旁无聊地玩耍着石子,看看远处人流,忽然“哇”得叫了起来。
“大哥哥!大哥哥!”
小草一蹦一跳的非常兴奋,原来是南宫月来了。
“大哥哥,你怎么才来呀?你昨天好厉害呀,那么高的院墙,你一下子就飞过去了,就像小鸟儿一样!”小草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宫月,两眼放光,傻傻地笑着说了一连串话,“那么”二字的音拉得老长老长。
南宫月只感觉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几时飞起来过,心想也许是小草在说什么梦话吧,毕竟是小孩子嘛!他尴尬地笑了笑,摸摸小草的头,也不解释什么,走到一旁摆弄着画具,打开折叠小凳,坐了下来。小草也还是痴痴地看着她的大哥哥。
在一边的张老汉却是个明白人,昨晚早听小草将她看到的神奇一幕说了,心中虽然也是一惊,但是毕竟活了这么多个年头了,什么没见过,当下并不做声,只是向南宫月会意地点头微笑。
黄昏是个好时候,勤劳的人工作一天,该回家休息了,但是,懒惰的人却往往在这个时候出门做事,至于做什么事,那就因人而异了。
现在正是黄昏时分,南宫月和张老汉还没来得及收摊,街头远处忽然传来一片渲沸的人声。
不一会儿,人流分处,走出一小波人,远远望去,当中那人看似煞有身份。只见他眼球浑浊,面色带青,颔下留着一小撮胡子,袒胸露乳,披着花色短衫,踢着人字拖,“踢踏踢踏”地走着,他的身前身后各有两个小喽啰,正忙着替他分开挡路的行人。行人不敢稍作抵抗,一个个无奈地让路,即使有什么不满的情绪,最多只是让开后互相嘟囔几句。
这五人走到张老汉的摊位前就停了下来,当中那个“老大”模样的人蹲下身子翻弄着古玩,隔了片刻,点点头,对张老汉说:“老头儿,你这东西不错嘛!我全要了!”
张老汉心头一凛,凭着多年经验,断定事情要糟,却仍笑脸相迎地说:“客人您就别拿小老儿开玩笑了。我们虽是小本经营,但这一大摞东西全部加起来,价格也确实不低啊!您还是捡几样您喜欢的买吧。”
那人不屑地一笑,歪着嘴脸说:“买?老头儿你怕是搞错了吧,我说过要买吗?这些个东西就当是你交税了吧!”说罢,向身边的喽啰使个眼色,便要一起强行将货物打包带走。
张老汉惊慌失色,连声求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没了这些,小老儿就真的没活头了!”一边说,一边拦在当前。
一个小喽啰忍耐不住,将张老汉用力推开,破口大骂:“老不死的!拿你东西是看得起你,不知道这位是谁吗?税务局少东家,龙少!你们这些个小摊贩,整日里不交税,拿几个东西就要死不活的。我看你最好老实点,不然的话叫你去坐牢!看什么看,你们都要去坐牢吗?”
这时已经有不少人聚集过来看热闹了,被他这么一喝,都吓了一跳,当中有几个胆小的,觉得事儿不对劲,就怕得赶紧悄没声地走了。
这龙少确是当地一霸,平日里无所事事,仗着老爹是税务局局长,总是恣意妄为,欺压百姓。明月镇地处偏远,朝云帝国的中央政令一直以来又都是形同虚设,根本管不着,加上地方政府官官相护,所以没人奈何得了这龙少。今天也不知道他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跑来消遣摆地摊的了!
说来也是可笑,公家门面变成了自家招牌,堂堂税务局竟然生出个少东家,就差融资上市,开几家连锁店了。然而事实如此,世态炎凉,着实令人慨叹不已。
南宫月早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惨剧。他立在当地,双手紧握着拳头,只觉得身体发麻,手足冰凉,想要上前去帮忙,但脚却像是有千斤重,根本动弹不得。
“怎么,又要袖手旁观了么?”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
南宫月一惊四顾,见都是些看热闹的行人,当中虽然也有女性,但看神情和距离,应该不是他们说的才是。他莫名其妙地皱了皱眉头,只是毕竟被说穿了心事,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心下更是纠结了,仍旧望着张老汉那儿发呆。
张老汉见这群人凶神恶煞,自己又老弱无能,拦阻不住,于是收手不说话了。
那小喽啰正要俯身强取货物,忽得感觉右腿被什么东西紧紧地缠住。
“你们不要抢爷爷的东西,好不好,好不好嘛!”小草牢牢地抱住那人的腿,一边哭,一边乞求着。
那人不耐烦,作势要去扯开小草,张老汉赶忙跑上前去,挡住那人的手臂。着慌说道:“小孩子不懂事,您不要和她计较啊!”转头挤着一双苍白的眉毛,对小草轻唤:“小草,快放手!”
小草仍旧不放手,眼泪巴巴的,低着头乱摇,口里直喊:“不要,不要!”
“去你的!”那人用力甩开张老汉的手,瞬即一脚踢在张老汉的身上。
这小喽啰年轻力壮,平时欺负弱小多了,“身经百战”,手底下的功夫自是不弱,这一脚没个轻重,饶是张老汉久历风霜,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毕竟年纪大了,根本无法承受。
只见张老汉一个闷声,往后便倒,撞在路边大石块上,头上顿时血流不止。
小草正是哭到伤心处,并未注意到爷爷受伤,还未放手。
那人气往上冲,也不管什么欺负小孩儿的骂名,举起硕大的拳头就要往小草头上砸去。
拳大人小,这一拳没个轻重,若真砸着,小草焉能活命?
就在这瞬息之间,情势大变。
那人拳头正要落下,不料落到中途竟然动弹不得,似是被铁钳样的东西扣住手腕,使不上力。他莫名一惊,抬头看去,竟是个清瘦的年轻人,正怒目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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