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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天塌的错吻

A市的消费太高,做一次头发最少也得150元。刚刚一时血液沸腾答应了王霄的话,这会儿开始犯愁。怎么逃开。太贵了。

她躲在两个好友身后,磨磨蹭蹭的想主意。

陈茜茜刚拉回来的头发又要再卷回去,王霄刚染了的头发又要染回来。好折腾啊。

怎么办呢。

“雨晴,到你啦。”陈茜茜笑着催促。真没想到,不仅王霄不生气了,连从来不参加她们这种“浪费活动”的曲雨晴也终于开窍。

好可爱的周末啊!

“那个,霄霄,茜茜,我想我就不弄了吧。我的头发本来就很直。一直都很直。”她开始语无伦次。

王霄皱眉,看了看茜茜,转头说,“雨晴,别告诉我,你连免费的也不给姐面子。”

“是啊雨晴,霄霄这VIP卡过了月底就没用了。以往每次都是我们俩一起做,你都不参加。

这回终于来了,怎么能无功而返呢。“说完,她递了个“明白”的颜色给王霄。

王霄笑了笑,孺子可教。

“不规定几个人?没有人员限制?”

“没有。”

“真的?”

“曲雨晴!”两个人就要大吼。

“好嘛,好嘛,只是……哦,对了,我身体不方面,不宜洗头。”曲雨晴垂着脑袋,好牵强的借口。

以前的都不管用,人都来了,再说什么都显得好无力……

“今晚宴会,要郑重一点的。”王霄突然开口。

陈茜茜瞪大水眼,“霄霄,你的意思是……”答应了?

“什么?”曲雨晴看着两人,突然觉得上了“贼船”……

“雨晴,既然你说要和好,何不抓紧时间把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免得再遭人污蔑。”发生了昨天早上那件事,她压根儿是不想参加什么聚会的。可,这样看……不得不去。

曲雨晴恍然想起陈茜茜昨天早上的纸条,“就是……聚会?”

“哈哈,太好了!那我还是不要卷了!我突然想起,宇翔说我还是直发好看……”陈茜茜得意忘形。沈宇翔要办周末派对,她本以为这和事老的角色是当不成了,谁料……天助我也。

“雨晴!”曲雨晴已经趁乱逃到了店门口。王霄陈茜茜挪步上前一把拽过来,“反悔来不及了。乖乖就擒。头发来也!”

曲雨晴,无奈的闭上眼,任由各种黄毛绿毛帅哥举着夹板戴着手套对她的头发展开人身攻击。

她僵硬的板着身子听着帅哥的指挥,看着好友如何在各个椅子上来去自如。

也许,这也是她融入都市生活必须要走的一步……

浩南别墅区今晚又要灯火辉煌。漂亮的大厅,下人忙忙碌碌地摆上各种糕点,各种水果,各种饮料。一楼整个都是香气扑鼻,人声鼎沸。

二楼休息室,沈天文和沈宇翔促膝而坐。手持的明亮鸡尾酒,沁人心脾。

“宇翔,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希望你别再小孩子气。雨晴是个腼腆的女孩,你别再欺负她。”

“哥,我也不想。可谁知你会喜欢她。”沈宇翔脾气也软了下来。脑子里不断地闪过曲雨晴额头上的白色胶布。有点堵得慌。

“你这是什么话?我要是不喜欢你就可以随便欺负?你忘了爸妈平时都怎么说的?”

“没忘。”怎么能忘。沈宇翔恨恨地想。那对夫妇一对着他们,不,确切的说是他,就是一副教育者的模样。H高中的老师都蹬着他们儿子的鼻子上脸了,全是他们纵容的!

就他和陈茜茜的班主任,仗着和他们是高中同学,就可以对他肆无忌惮。还罚擦黑板?

“没忘就好,爸妈在学校的口碑一直很好,学校风气好,爸妈也会高兴。他们又要出席学校的活动,还要照顾公司,咱俩就别给他们添心事。”

“哥,你别傻了,他俩真担心,就不会把这冷冰冰的别墅扔给我们,几个月不露头了。”

沈宇翔满心不满。事业重要,儿子不重要?高中还没毕业就逼着他们去公司实习,整个暑假寒假就是绝对的噩梦!

“别一副全世界都欠你的模样。”沈天文责备道。父母拼工作,为了什么?这臭小子就是昧着良心说话。

沈宇翔不再说话。沈天文拿着篮球砸了他一晚上了。眼见着篮球要进篮框,却倏地转换了角度朝他拼过来。他知道天文是真的生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失常。

按理说,他的脸皮厚度是是非常卓越的。谁敢对他指指点点,他大可挥拳过去修理一顿。对个女人那样?太不符合他置身江湖的规矩了。

王霄是可恶,是吃了豹子胆子,但是曲雨晴当时那羞愤的模样看的他都懵了,何况作为好友的他。他理亏,他知道。

冲动果然是魔鬼。

面对陈茜茜的指责,他可以用“就是觉得她不配我哥”来解释,但面对沈天文的质问,他却是狼狈不堪。

就是看她不顺眼。

就是觉得她整天占用陈茜茜的时间很让人厌恶。

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这样的理由搪塞沈天文,一时半会可以过关。如果时间长了呢?

他不愿想象,如果哪天那个一脸羞臊的女人真的当着他的面答应沈天文的求爱,他会怎么样。

高二的第二次月考,他和沈天文的座位之间居然隔了一个名叫曲雨晴的名不见经传的插班生。他煞是惊讶。

她回头向他借铅笔,眼睛弯弯的,小小的老虎牙恰到好处的露出,他当时心就乱了,慌了。

这个学校的男生女生,哪个不是一堆保养品。更有女生夸张到不行,多看一眼足够让他一晚噩梦的。

可是,她却美的如此自然。柔美的眼睛会说话,精致的小脸充满生命的魔力。她的脸离他不远不近,他看到了她的脸上的皮肤,像新剥的熟鸡蛋一样,让他心痒痒的。

从来都是别的女人对他爱慕的,第一次出现这样心跳加速的感觉,他不熟悉,很陌生,不喜欢。这被动的感觉让他厌恶。

于是,他瞪起眼睛白了她一眼。不想让她看见他一时的惊慌,不想让她看到他眼眸里满满的她,企图掩饰心底稍纵即逝的火花。

从此以后,便忍不住从心里追逐她娇俏的身影,却从行动上扮演无理取别闹的恶霸。

如果,不是沈天文越来越多的袒护,让他发现沈天文的内心,他或许只是这样不清不淡的逗她,气她。享受心底邪恶的甜蜜。

不会这么失控。

险些伤了她。更或许,他已经让她厌恶了。

大厅已经安排妥当,他们通知的同学朋友也已陆陆续续到位。沈宇翔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和沈天文一起欢迎来玩的人。陈茜茜电话里说曲雨晴要来,他的呼吸忍不住又呆滞。

沈天文的嘴角挂着幸福的笑容,因为王霄告诉他,曲雨晴会来。

这是曲雨晴第一次答应参加他的活动。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学着勇敢了?是不是他的表白是对的?她不会避他到天涯海角装作不认识他?

两个男人,各自忐忑。门口刚下车的三个人,更是心境不同。

“霄霄,茜茜……”曲雨晴五花大绑地被拖了过来,一路的软磨仍是无济于事,这可怕的事实就堆在眼前:她一会儿要面对一大堆不认得的生人……

她的心已经徘徊在嗓子口了。

“雨晴,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你常说的吗?”什么啊,那是进考场好不好……

曲雨晴撇撇嘴,红着脸被两个人夹在中间,一步一个脚印地进了大厅。

大厅的灯光把她的眼睛射的生疼,这才意识到,她们化妆打扮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陈茜茜抹胸的粉红套装恰到好处地勾勒她匀称的线条,王霄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让她恍如下凡的仙女,她们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雨晴,不要紧张。都是同学啊。”陈茜茜察觉到她紧紧握住她的小手。微笑安抚。

“就是就是,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王霄开冷笑话。这曲雨晴,真得出来锻炼锻炼。整天闷在教室也不是件好事。

“哦……好啊。”不紧张好难。她这身衣服可是陈茜茜所谓建功折罪出资买的。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根本就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她心里又紧张又酸涩。怎么把这钱还回去。快500块了……

正是进退维谷之际,大厅不远处沈天文沈宇翔款款而来。顿时让脚步还没迈均匀的曲雨晴有种立马死掉的感觉……

这是有钱人聚会的地方,这是传说的纸醉金迷,这是王子与公主的殿堂。她整个脑袋嗡嗡的,感冒药折腾她折腾的好不轻,这鼻头让陈茜茜指派的美容师花了好长时间才粉饰好。

沈天文投来的目光让她呼吸停止,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她,好似她真的多长了个鼻子少长了个眼睛。

“雨晴,勇敢点。”她要落跑,刚垂下脑袋,含起胸,趁陈茜茜奔到沈宇翔怀里时机逃开这不属于她的世界——这让她感觉呼吸不畅的世界。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让她浑身发麻,披在裸露肩膀的外套也无法温暖她凉到脚趾的身体——可是,王霄捆在她腰际的力量却骤得绷紧,她急得眼泪要留出来。刚要开口求饶,就听到耳边那涓涓的女声,下一秒,她就被王霄推到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曲雨晴像是被拐卖的孩子一样无错的望着王霄,“不……不要……霄霄……”她轻声呢喃,声音都在颤抖。

王霄却伸出拳头撞在心头:加油。

消失金色人群的那抹白色,宣告着曲雨晴世界的崩溃。陈茜茜搂着沈宇翔的脖子主动送上甜吻,两人口水打架的声音就在耳边回荡……

“沈天文,我,我想我要先走了……”她像触电一样,从沈天文怀中跳到二里外。肩膀上的温度灼烧了她的皮肤。

“雨晴……”沈天文从呆滞中回过神。他知道,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美。

“我想和你谈谈。”

“不要。不要现在谈。”她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是不是真的很寒酸。

“为什么?”他显得咄咄逼人。可是,揽她入怀的欲望撑在胸口,让他喘不上气。

“不为什么,我……我走了!”她举步向前,却忘了这身的行头,裙摆绊到了她的双脚。

惊呼出声,她真的不敢想象就这么倒下去,自己的尊严要怎么赎回……

“雨晴,你就这么讨厌我?”他抱着她欲坠的身子。终于再次抱住她。圆了心中的渴望。

可是,她的表现,让他沮丧极致。

“不是……我……”她紧紧抓住他手臂的衣服,忽的松手,想要再次逃开。他们不能这样。

可是沈天文似乎是着了魔,对于她的企图按红灯,“雨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不喜欢我?”

曲雨晴的脸已是绛紫。

只是低着头,再不说话。仍是挣扎。

“哥,我和茜茜要失踪一小时左右,替我招呼哈。”沈宇翔咒语一般的声音这一刻陷在她的耳膜里却仿如天籁。

曲雨晴使出浑身的力气趁沈天文分神的时候,顺利逃脱。

陈茜茜乖乖的红着脸呆在沈宇翔怀里,一脸羞涩地幸福。

曲雨晴再无法呆在这里一秒,提着淡蓝的裙摆夺门而出。

身后的喧嚣,身后的金碧辉煌,身后五彩缤纷,都不是她可以承受得了的。她的世界从来只有两种颜色。

白色,代表拼搏。

黑色,代表力量。

扳过拥挤的人群,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直到觉得身后没有追赶的脚步她才停下凌乱的步伐。可是,却顿时察觉这偌大的浩南别墅恍如迷宫,一条条或宽或窄的路径犹如巨蟒,将她呼啸着卷进身体。

曲雨晴弯着腰,不断地调整呼吸。嗓子被秋季夜晚干冷的空气呛得生疼。校服留在了陈茜茜的车里,身上这件薄薄的外套根本无法抵抗寒冷。

跌跌撞撞,她在一个假山后面躲避路灯灯光。黑暗里,她的眼睛如星星,闪闪烁烁。呼出的空气瞬间把空气冻结,变成淡淡的白气。

终于安静,原来安静这么不容易。

沈天文强势的表白让她对喜欢两个字恐惧到极点。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么难堪,她宁愿不要喜欢。

他为什么非要她说出个所以然呢。大家就这么样不好吗?她远远地看着他,不吵不闹,只是跟着他矫健的步伐不断地完美自己。只是在心中为他树立一个叫做偶像的牌匾,不好吗……

是,她是喜欢他,从很久就开始。但是,她不打算让他知道。不要他知道。这是她自己的秘密。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无需证明,无需解释。

她就喜欢呆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欣赏他。欣赏这个她17年里第一次觉得与众不同的男生,这个17年以来第一次觉得完美的男生。看着他光鲜亮丽,看着他继续光鲜亮丽。

他为什么要破坏这种感觉?

她将头埋进腿间,为自己取暖。

沈天文的话,疯狂的撞击着她的世界。昔日的王子站在眼前,没有让她欣喜。相反,却是让她更加深刻的意识到自己与其相比,天差地别。沈天文是真的完美。

她真的喜欢他,喜欢到不能容忍他喜欢的人的不完美。她觉得配不上他。一个山村里出来的小丫头。

可她的心真的很痛,只是一瞥,她的心就颤抖的要坠落。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急切,他的怀抱,还有他的吻……

天崩地裂。

能否等等我呢。等我大学毕业,等我可以挣钱养家,等我可以站在你面前堂堂正正说出我爱你。

“你可以等吗……”她的泪激烈的拍打肩膀上那人的手掌。赶来的男人疼惜地抱起她冻得发抖的身子。

隔着泪水,她掩耳盗铃一样鼓起勇气,看见他的眼睛。

那里湖光山色,那里晴空万里,那里阳光普照。让她心神荡漾。

“等我,等我准备好了。等我准备好了……”她在他面前呢喃。彼此的呼吸都是那样炽热。黑暗中,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彩虹的五光十色,满满的刻得都是她的样子。

“沈天文……”她再无法抵抗他的探寻,红着脸,任他亲吻。他的唇带着不同那日的温柔,轻轻地抚在她冰凉的唇瓣。细细勾勒美丽的唇线。让她觉得战栗地陌生。

呢喃出声,唇上却倏地冰冷。曲雨晴睁开眼睛,眼前的眼睛竟不知何时从湖光山色一片好变成波涛汹涌!这厌恶的眸子,这冰冷的面容,让她顿时血液倒流:“沈宇翔……你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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