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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来做什么?”她冷冷的质问,声音虚弱的像从地底下飘出来的一样。

“我来赎回我的灵魂,用它挑战命运,帮助我重新做你的护花使者。”他坚定、有力的话让她感到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进了心里,但只一瞬间,却又被痛苦的回忆驱走了。往事如风般吹过她的心,她不知道对他是该爱还是该恨,正如她不知道她是否还在爱马勇一样。过去的那段日子她可能是真的爱过马勇,因为她那时已失去了记忆,而现在……爱他绝不可能,不只是因为蓝沁,也因为杨春豪,这个曾占据她全部心灵的人。但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即使他还爱她,或者她还可以爱马勇,那又怎样呢?反正生命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你来赎回你的灵魂?”她冷冰冰的质问,“只可惜你找错了人,你的灵魂根本不在我这儿,而是在你玩弄过的每一个女子那儿,或者你是想再一次玩弄我吧。”

“蓝珠,你…”杨春豪为之气结。因为从认识到现在,这是蓝珠第一次对他说这样的话,并且用这样的语气。

“我知道是我不对不起你,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从认识你到现在,从没有改变过。”

“可是我不相信,我亲眼看到你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蓝珠伤心的说,“难道我亲眼见到的还不足为信吗?”

“蓝珠,你是看到了,但事实不是这样的……”杨春豪痛苦的松开了蓝珠的手,他深深的看进蓝珠的眼睛深处去,仿佛要看透她的一切似的,“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呢?”

“你什么也不说了,反正你身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少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蓝珠在心里已经相信了他所说的话,她心里也没有了那股求死的欲望,但她说出来的却是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的话,以前的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如此伤人、如此让人难堪的话的。

“篮珠,你……算了,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你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反正我知道,无论我再说什么,你都不可能再跟我在一起了。”杨春豪无奈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早已预料到的结局,却仍然有些难以承受,但谁让他自己放弃这一切的幸福呢?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他自己去独吞。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除了你母亲和爱你的人之外,别的人都不会同情你,因为你只是一个生活的弱者、懦夫,经不起生活的一点点打击。你不是我所深爱的那个蓝珠,我爱的她善良、美丽、坚强、自信,而你,你根本就是个心理变态的女人。”他越说越生气,越说越难听,这是他的激将法,尽管言辞有些过激,但很有可能使她放弃她死的抉择。

“够了,请你出去,在我还没有被你侮辱死之前,请你立刻滚出这间屋子!”蓝珠叫着说,她确实要发疯了,让最爱的人说自己是变态的女人,生活的弱者、懦夫,怎能不伤心,不生气呢?

“你别叫,我会走的。”杨春豪咬咬牙,继续的说下去,“如果你现在还要去死,不理会别人的伤心和痛苦的话,请你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别让那么多的人白白浪费爱给不懂得珍惜的人!”

他转过身,拿起他丢在地上的拐杖,一拐一拐的向门口走去。从此,她永远不可能再是他的了,永远不是了。

蓝珠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他腋下的拐杖,她的心又复苏了。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吗?何苦让所有的人都陪着自己受煎熬呢?仅仅是为了爱吗?而爱,她又懂得多少呢?

“别让那么多的人浪费爱给不懂得珍惜的人!”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着,她的心里也在复杂的斗争着。

看着他已经走到门边的身影和他的拐杖,她终于叫了出来:“春豪,请你别走!”

杨春豪的手正握在门把柄上,听到蓝珠的呼唤,他的动作立刻僵住了。他只觉得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心跳有几秒钟的停止,然后,狂喜的感觉才逐渐的占据他的意识。他机械而艰难的转过身,有些不敢相信的去看蓝珠,泪珠正从蓝珠紧闭的双眼中滚落下来。

真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了,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他的话语间瓦解所有的冰冷,连早已如止水的心也泛起了丝丝涟漪。睁开眼睛,她和他四目相对,“请你别走,我……我从此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她有些羞涩的说,但这几句话说出来以后,她忽然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蓝珠,我为你感到高兴。”杨春豪有些不知所言、词不达意。

“原谅我刚才对你说那样的话吧!”

“是你让我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的,假若你不说那些话,我还是不会醒来,还会让错误继续下去的。”她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坐下来陪我好吗?我很需要你的陪伴。”

杨春豪不由自主的走过去,在床边上坐了下来。蓝珠伸出一只手抚摸着杨春豪的脸,眼中满是温柔的神色,“告诉我,为什么会伤了一条腿?”

她有点命令式语气的问话让他不由自主的说出了真话:“为了你,是冷血侠鹰的人下了手。”

“冷血侠鹰?”她念着这个奇怪的名字,意识又开始飘忽起来。

“曾经我很傻的轻易的错过了你,是这条腿让我重新认识了自己,也明白我犯下了怎样的错误。现在,我希望我能重新再爱你一次。”杨春豪喃喃的说着,却看到蓝珠的眼眼在慢慢的闭上,手滑落在床边上,头也歪向了一边。

“哦,不!”他叫,“蓝珠,你说过你不放弃生活下去的希望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蓝珠,蓝珠!”他叫着,清醒的拄起拐杖,他快步走向门口。

打开门,他焦急的喊,“快去叫护士来,蓝珠昏过去了!”

于梦凡丢下马勇,飞奔着跑去找护士了,马勇则跑进室内去看蓝珠。他看杨春豪的眼神满是嫉妒与恨意,但杨春豪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让蓝珠没事,他宁愿从此放弃。

他向室内走去,蓝沁已经扶着姚太太进去了。在走到门口时,忽然一阵眩晕,向他袭来,他不得不用手扶着墙壁,慢慢的走到走廊的椅子那边坐下了。护士和医生如飞般跑过他身边,他想去看一下蓝珠,却怎么也站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四肢无力、感觉麻木。

终于,眩晕的感觉过去了,他站了起来,用尽力气走到急救室门口,正好医生出来了,他急急的迎了过去,马勇、蓝沁、于梦凡和姚太太已经围在了病床旁边。

他仔细的听着从医生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蓝珠的脸看着,直到他确定医生说她已经没事了,他才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一边的椅子哪儿坐下了。

于梦凡细心的注意到了,他走过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被担心,蓝珠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只是伤口开裂才会晕过去的,现在已经重新缝合好了,只要她自己配合医生,过不了十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问:“你究竟有没有说服她?”

杨春豪失神的点了点头,“她答应会好好的活下去了。”

“那你呢?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于梦凡像个朋友似的关心的问。

“或许是该退出的时候了。我曾经伤过她的心,而现在,又有另一个爱她的人陪伴在她的身边,没有我,他们也许会很幸福的。”他心乱如麻的低下头,感到滴血的心灵上又加了一道伤痕,这是最深最无奈的也是永远都再难以愈合的伤痕。

“但是蓝珠心里爱的只有你一个人呀!”于梦凡忍不住提醒道。

杨春豪和马勇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人,身份也一样,但是他现在对杨春豪已经没有了敌意,有的只是莫名的同情感,这可不像以前的他,或许是每个人都会变的吧。

“我知道,所以我必须退出她的生命,并且尽量不给她留下痕迹,因为……因为……”顿了顿,他终于说了出来,“我已经得了绝症,并且到了晚期,医生说,最多只能再活半年了。”

于梦凡的眼睛湿润了,面对杨春豪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是呀,是该劝他跟蓝珠在一起,让蓝珠到半年以后再伤心一次呢?还是劝他放弃这段感情,从此消失呢?

“你还要不要再见她一面?她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找你的,假如你不在她身边,她会认为你又在欺骗她,万一她又不肯接受治疗了,那该怎么办呢?”好半天,他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会等着她好得差不多时再离开她。”杨春豪说,“以后请你多劝劝她,我不想让她太伤心了。还有,请你不要告诉她我离开她的真相。”

“放心吧,我会保密的。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答应我,无论你在什么地方,都要让我随时去看你。”于梦凡说。

杨春豪迟疑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于梦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还有什么要帮忙的。”杨春豪勉强自己不去想以后,他装作平静的说,“你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静一下。”

于梦凡去了,杨春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这许许多多的故事终于要结束了,虽然是用一个人的生命作代价的,但毕竟要结束了。他的病是在治腿时发现的,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他有些不敢接受,但不接受又不可以,生命反正是要走到尽头了,不如珍惜这十几天的时间,快快乐乐的去和蓝珠在一起,等蓝珠好了便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等待生命结束的那一天。

天渐渐黑了下来,医院走廊里又开始人来人往了。送饭的、探病的,在灯光下来来往往的,像在演一场戏,或许就是在演戏吧,演一场人情戏,只是少了观众而已。

杨春豪坐在蓝珠的病床边上,痴痴的看着她,虽然她苍白、消瘦又憔悴,但是她的脸上充满了让人着迷的光彩,连她紧闭的双眼都是那样让人着迷。

不知道于梦凡是怎样跟马勇说的,马勇同意由他来照顾蓝珠,直到她康复为止,所以他才能日夜守在蓝珠身边。这是第三天了,蓝珠恢复的特别快,医生说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他为她的康复感到高兴,却又不希望她好的太快,如果他能一直这样守在她身边,照顾她一辈子,那该有多好呀!只可惜这一切只能祈求来世了。

他正沉思着,蓝珠已经醒了过来。看着他沉思的样子,她忍不住问道,“春豪,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他这才如梦初醒似的,连忙说,“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想吃点什么?”

蓝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忙着,她的心中有一股迷惘的温暖,“春豪,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忍不住心中的疑问。

杨春豪的手停顿了一秒钟,转过身,看着蓝珠说,“如果爱你不能成为理由,那就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

蓝珠接过杨春豪递过来的水杯,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这便是爱吧!要不然为什么她从见他第一面的时候起,便深深的将他刻在了心中呢?但马勇怎么办?这几天蓝沁好象对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假如他们能够重新和好,那该有多好啊!所有的一切都会完美无缺了。

“怎么了?”杨春豪拿走蓝珠手中的空水杯,顺势在床边上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发呆的样子问,“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没有,我在想该怎样才能弥补我的过失,让马勇和蓝沁重新和好。假如他们因为我而分开,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蓝珠说着,便要坐起来。

杨春豪扶她坐起来,给她垫好垫子,“别为他们操心了,一切顺其自然吧!而且我看蓝沁这几天和于梦凡走得比较近,或许她另有心上人,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是吗?蓝沁怎么没跟我说过?再说他们之间的差距也太大了吧?”蓝珠沉思着说。

“在爱情的国度里,是没有差距的。就像我和你,你像天使一样纯洁、善良,而我,我简直没有一样可以配得上你,为什么你还会跟我在一起?”

“但是,假如他们两个在一起啦,那么,”她咬咬嘴唇,“那么马勇该怎么办?虽然爱情是不能勉强的,但如果不是我,他和蓝沁说不定会走到最后的。”

杨春豪的心刺痛了一下,他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了,而分手是迟早的事,何不现在先透露一点呢?

他试探的问:“假如我一直不在你面前出现,蓝沁也已经找到她的港湾了,你会不会嫁给马勇?”

“那么我只会选择一条路,结束一切,包括生命。”她垂下了眼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人们常说的一见钟情吧!从认识你的第一秒钟起,你便成了我心中最重的情感,无论将来会怎样,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有你便有我,没有了你,也就没有了我。”

杨春豪不再言语,他的心中感动极了,也乱极了,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伸出手,揽过她的肩,默默的陪着她坐着。

时间在沉默中缓慢的踱着步子,直到门被打开,他们才从沉默中惊醒过来。

进来的是晓军,他一手拿着一束鲜花,另外一只手拎着几袋水果、补品之类的东西。见到晓军,蓝珠高兴极了,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晓军,你怎么来了?徐飞他们呢?”

“我是听别人说你住院了,才知道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大哥他们正忙着呢,让我代表了。”晓军有些不知所言,沉默了一下他问:“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快好了。别站着,坐下吧。”蓝珠说,杨春豪也赶快站起来让座,“请坐,请坐。”

晓军看向杨春豪,眼中的神情是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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