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没有理她,直接走了,顺便跟风轻尘说了声再见。
对方也没留她,只是看着她离开了,云琴也走了。
她用所剩无几的钱打车回了家,看见母亲在房间里织布挣钱。
她知道,挣不了几个钱。
“你还晓得回来了,整天跟个幼稚小孩一样的,你的思想就跟幼稚小孩一样。”她不耐地说。
“回来了。”她还是应了。
只有她知道,母亲一天洗全家人的衣服,做全家人的饭菜,有时还要给工人做。
事实上没什么,只是没过上好日子而已。
父亲一找不到东西就发火,她回来的时候也凑巧碰上了,父亲的嗓音很大。
有时候她简直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对他百依百顺的,就因为他供起了全家吗?
那除了他一个人是王,别人就是仆人吗?
这次回来,她也想跟他父亲说明白。
她径直走了过去,直接说:“你能不能不要家里什么活都留给妈干,你是婴儿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别人就不需要尊严吗?”
“我早就觉得你差劲了,你小时候打过我很多次吧,如果你老了是我供你了,我会打你吗请问,我会让你像一个仆人一样服侍我吗?”
“也别说什么又要发火,又要骂人,或者更过分的举动。”
“如果你这次再踹烂我房间的门,再打我,我就报警。”
“养到你这种人来有什么良心。”父亲说。
“你要是不想供我读大学也行,我可以用别的方式读上大学,或者我可以不读,如果你不供,也别想我以后长大了会孝敬你。”
“我只是想让你收敛一下你的脾气,只有尊重别人别人才会尊重你。”
说到后面她还是有些害怕,语气都软了下来,毕竟这个人,欺负了他们母女十几年。
而她的母亲这会说话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你讲话一直这么毒,你别讲话。”
其实她这么说,花未还是很被影响的,因为她有个弟弟,她母亲和弟弟两个人总是联合起来说她不好。
她没有上桌吃饭她的弟弟说她不要脸,多让他做家务事就说她是大龄儿童,因为她说想在家学学钢琴画画,她弟弟说明难道你要在家里坐三年学吗?
因为他认为成功一件事起码要三年,事实上他说的并没有错。
她的弟弟还会说她不好,因为她喜欢郁言那件事。
为什么一开始说的时候提学费,是因为她们总觉得是她花了他们家的钱,要供着她上学。
而母亲天天织布,做完饭就织布,因为她想回去工作,不想当家庭主妇,而又因为她们家开了那个店面,不能离开,又加上她的弟弟还在上学种种原因。
她的母亲整个青春都扔给了织布厂。
时间一下子过了二十多年了。
她有时候在想,为什么有的人的家庭可以那么幸福。
她对父亲有的记忆就是,小时候,那会电视剧里天天念着步步高点读机,那时候她三岁四岁了,妈妈会打电话给爸爸,然后她就跟爸爸通话,每次通话她都说要买步步高点读机。
然后没有一次实现了。
直到她五岁那年,她过生日,爸爸回来了,可那天吃家庭饭的时候,一桌子人围在桌子旁边,她的爸爸却因为她没拿好杯子,就会有不断的辱骂。
她晚上生气收不好书包,后来爸爸打了她一巴掌。
那个黑油油的厨房里,灶台在烧火,火的对面有些爷爷奶奶砍回来的菜火。
一个灯泡挂在天花板上,那个灯泡脏兮兮的,就像整个厨房一样。
那会住的还是土房子,没有漂亮的裙子,如果有的话,她会很珍惜。
三岁的时候,母亲带着她上班,她一个人在路上边哭边玩。
再到上学的时候,她小时候都很少父母亲在身边,她放学的时候,时常对着大山喊道:“妈妈。”
然后就会有她的回声。
奶奶也没时间带她,她因为头发痒,时常用手拍打她的脑袋,身上有长不完的痱子。
上了幼儿园的时候,家里人把她的长头发剪掉了,爷爷给了她一顶帽子,可她还是因为觉得丢脸,走到幼儿园门口时常不敢说话。
那时候的书包还是学校发的,她所在的幼儿园是当地的一个幼儿园,只有两个老师,还有一个男人,她那会不认识那个人是谁。
只知道那个人跟两个老师不同,很和蔼。
她这辈子都没怎么玩过滑滑梯,是因为幼儿园太穷了,等她那个学期快结束了,才有的滑滑梯。
那时候,她每天都憧憬着可以去那里玩,直到有一次表演,她表现的还可以,然后题目也做的好,有了可以去玩一次的机会。
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没去,然后幼儿园的生活就匆匆结束了。
到了小学的时候,暴力还是跟随着她,她见识到了父亲更多的暴力,会因为一点小事骂她三八婆。
会打她,她藏起来的话,他会把门踹开,会有接受不完的巴掌。
当她想参加进朋友的跳绳比赛时,会有同学指着她的鞋子:“你看她的鞋。”
在小学也是这样,小学有打她巴掌的老师,有把她整个人提起来的老师。
家庭暴力一直都在她身边,父亲因为工作脾气越来越暴躁,无数的杯子以及别的东西都被他砸过,甚至后来买的手机。
后来父亲拥有了一个充电话费送的手机,
直到家里有钱买了电脑,点钞机,都被他砸光了。
只是电脑又被修复了,然后一直顽强坚持到了今天,她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那台电脑被砸的板都烂了,还能修复。
小学的时候她因为从来没什么零花钱,被别人教着偷了东西,被很多人知道了,还被告诉了父母。
于是母亲后来就一直送弟弟上学,生怕他学坏了像她这样。
那时候很单纯,虽然有些不美好,也有值得回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