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叶冥笑道:“弱者身处地位,而强者身处高位,能力强则可以决定他人生死,自己掌握生杀之权,那么便可从中取乐。”
叶阳冬不解:“请师父明示。”
叶冥悠悠说道:“就好比老虎狩猎一般,老虎抓到猎物不会第一时间吃掉猎物,而是会慢慢的玩弄猎物,直到猎物精疲力尽,但如果直接把猎物吃掉,便享受不到玩的乐趣了,相同,剑道也是如此,你必须体验玩的乐趣,才能真正意义上的突破自身,否者你再怎么练剑法也都是无用功。”
叶阳冬眉头微皱回应:“那这样就便是心足够寒,足够沉吗?”
叶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阳冬,冷冷回道:“只能起到一部分的帮助,但要彻底心寒和心沉是需要舍弃一切温暖的,变成一个彻底依靠自己意志的独立者。”
叶阳东:“徒儿会参悟的。”
“好了,这次叫你来,是让你去对付杀了三位长老的杨尘,这个少年非常狡猾,为寻仇而来,能力不明,似有冥火灵气,你要多加小心,另外本次任务是生擒,是活做,全凭你心意,记住,用尽一切办法提高自己的心境才是最主要的,否则你的剑道就会止步不前。”
“徒儿谨尊师命”话音落,叶阳东便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顷刻间,一袭红色身影如风一般抵达交战地点,冷峻绝艳的面容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具不堪入目的尸体均是被诡异的灵气所杀,心知此人便是要追捕的逃犯杨尘。
灵宗境5段,凭视觉便能看清一个人所经之处散落的灵力,虽然杨尘的血气非常特殊,但细心感知也是能察觉的到的,只要跟随着这鲜红的诡异灵气,追上也只是时间问题,叶阳东不漏声色,悄然追了上去。
杨尘想到与小霜在一起欢乐的日子,二人均是初尝人吻,神销魂荡,不知今夕何夕,却再也不见不着彼此,天人两隔,只恨不得时光在之前就停住,天地消失。
他根本不敢再回头,不敢停下来再看那天漫城,不然,这感情千缕,又会将自己双足绑住,自己会动弹不得,费尽心思下的决定会被犹豫击溃,杨尘心知,小霜和郑姜再也回不来了,就算是再给自己多的时间,也不过是如电光一转,始终是不足够的,只能是当机立断,把自己的血做的心铸为铁石一般,继承这份意志,来日替二人报仇。
一路向西走着走着,终于远离了天漫城久远,旖旎的种种回忆不知为何变得酸楚,令杨尘六神无主,丢魂落魄的往前走着,自己功力尽失,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帮他们保持...而且无论再怎么打坐也进不去内心,感应不到血气,逆玺魔灵也没了踪影,无论怎么找也找不到,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不知该何去何从。
打铁的叮咚声阵阵传来,杨尘失落地走在乡村泥堪的小道,但是铸铁声却引起了他的目光,那稳重的打铁声,规律而沉重,竟如同百万大军两边对质一般,战士们的怒吼声,阳刚、悲壮,令杨尘不识不知间头慢慢抬起来了,胸膛也挺起来了。
杨尘愣住了,立在原地不在向前走,而是注视那位手拿铁杵正捶打着板上钢铁之人。
那打铁的人又驼背又丑陋,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长满皱纹,鼻毛和胡须缠在一起无法分辨,清理泥垢后留下的凹痕覆盖在眼角周围,双眼因为长年的火薰,而红肿的自然,仿佛天生便这般模样,从面相上一看便知这是一位穷苦的普通铁匠。
若是平日随处可见的铁匠又怎么可能击出如战士怒吼般高超的声音?
见到杨尘呆怔地立在远方的小路上看着自己,老人招了招手,示意杨尘靠近。
铁匠老人口中穿来慈祥淳朴的声音问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杨尘苦笑了一下,轻摇了一下头。
看了看杨尘,衣衫破烂,伤痕累累,老人摸了摸他那胡子拉碴的胡须。
“年纪轻轻...难道你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不该惹的人?所以你离开天漫城?”
杨尘直觉往事头痛,更感惭愧,低头默不作声。
“那你理当为自己感到开心,院子里池园,小溪,小河哪里可能会是龙脉之人的栖身之所呢”老者笑了笑,用残破的手指指向西边一座雄伟似座座宝塔一般的山峦,“你瞧,千岩万壑,长天重地,这方是你展翅的地方,你现在不是正要往那块宝地去了呀,又何须愁眉不展呢?”
杨尘震惊了片刻,抬起头看向远方,喃喃地说道:“老前辈,我...您...您觉得我这种一无是处的人,还...还会有来日吗?”
铸铁老汉乐呵呵的笑道:“你明白这世间之大,为什么雄鹰少而雀鸟多吗?”
杨尘不明其意道:“不知。”
老者笑道:“哈哈,那是因为幼鹰仔要经历令人可骇的历练,当他们羽翼渐丰时会被父母从绝崖峭壁上推下,如果幼鹰展翅失败了,那可是会粉身碎骨的,但泛泛的小鸟小雀,却没必要体验这般的历练,当自己已然是被推下了绝崖后,最后如变成了一堆碎骨残骸,那么,你不会去纠结自己是一无是处、身居巅峰还是天之骄子,因为这都毫无意义。”
杨尘虎躯一震,眼神不在有黯淡之色,豁然开朗,铸铁老前辈说得句句在理,自身难道不是在承受非人的历练吗?没通过这般的历练,自己终究还只是一个浊骨凡胎,要是可以通过这般历练,还能活下来,那么自己才能真正意义上的海阔天空,成为不平庸之人。
不过假如历练的经过中丢失了性命......没错,所有意义都不复存在,世间之大,从不缺人,少了自己,一点改变都不会发生。
杨尘蓦然看清了世界的冷漠,不过,他眼神越发坚定了,对老人鞠了一躬认真道:“老前辈,你的指点小辈受教了,我还要赶路,三年内我若是还活着,必定回再过来访您!”
铸铁老汉没有理会,步履蹒跚地返到他心爱的铸铁台前,继续挥动铁杵,从容地回道:
“好,我祝你今后大富大贵,衣锦还乡。”
话完,老汉专心打起手中的铁来,再也不关心杨尘的作为了。
杨尘快步离开了村落,一路向西而行,老汉回头看着杨尘雄赳赳的背影,不经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