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花开落,不见君归来】
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多年后,当喏颜再次推开木窗时,苑中的桃花依旧灿若红霞,只是喏颜却再无心观赏。
无影,再美的桃花,若是没有了你的陪衬,它们终究也不过是纸上残花没有半点灵气、一丝生机。
“小姐,昨日边关传来消息,说是二公子奔赴战场杀敌之时,不幸被敌军的箭射中,现在身负重伤,又时遭匈奴偷袭,群龙似无首,乱作一团,再这样下去,这一仗,恐怕要输了。”兰汐气喘吁吁的闯入阁中。
什么?要输了?无影忠心守护了三年的边疆难道要就此沦陷么?
不!怎么可以。若是这场战役输了,凭无影的个性,他就是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会认输投降的。不成功,便成仁。
“小姐,你去哪?”兰汐望着转身离去的喏颜问。
“边关。”就算是死,无影,你也要见我最后一面吧?喏颜的美眸中有晶莹的光亮在闪烁,映入如霞的桃花,染红了视线……
数日后。边关,一间偌大的军营中。
“将军,这女子在营外鬼鬼祟祟的,我们怀疑她是敌方派来的奸细,所以就押了进来,请您发落?”一名士兵押着喏颜向置身于营中木椅上的男子说道。
一身戎装,被称为将军的男子起身走至喏颜的身边,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番,神情由淡定而变得慌乱。
“你是熠羽?”男子有些激动。眼前的人可是他苦苦寻找了八年的妹妹么?
熠羽是自己以前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喏颜望着眼前陌生面孔的男子点了点头。“你是谁?”她问。
“我是钟灵亦。”男子语气顿时温柔了下来。“哥?你是哥哥?”喏颜试探的问他。哥哥?他可真的是自己失散了八年的哥哥么?
“是,柔水,是哥哥。”钟灵亦一阵欣慰。
柔水是她的字,记忆中,只有她的亲生哥哥才会这么叫她。
“哥哥,你是怎么认得出我的?”喏颜哭诉着扑入了钟灵亦的怀中。“因为你和娘亲年轻的时候长得几乎一摸一样,都是那样不沾染半点凡尘,超然脱俗的美丽。”
众下皆惊。
“当初娘为了救我,迫于无奈,所以才……”钟灵亦抚过喏颜的青丝,最后一句话有些哽咽,“娘曾为了救中毒的我,不惜帮我吸毒,带我看遍名医,而她已经……看在她已经不在的份上,妹妹,你不要怪他了好么?”
“哥哥,我,亦是明白,你无需再解释了。”是了,她怎么会怪自己的娘亲呢?即便是曾经为了为哥哥看病而卖了她,可那依旧是养育了自己十二年的娘亲,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是她已成她永远无法偿还的东西了。
“幸好有无影的帮助,我这几年才可以过的这么好。”喏颜噙上泪,苦笑。钟灵亦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无影?你说的可是水无影?如今驰骋沙场的水将军?”他的语气有些震惊。
“是,怎么了?哥,莫非你认识他?”喏颜好奇的歪起了头。无影可也是他们的将军么?
“岂止认识,而且还很熟呢!”钟灵亦的脸上尽是不屑,“他就是我一直对峙了三年的敌手,我怎会不认识!所以,就算他帮过你,,你也不要对他心存感激。”
“什么?原来你们不是一伙的!无影他要讨伐的人竟是哥哥!”喏颜一声惊呼,惊奇了一阵鸦鸣。“不错!”钟灵亦胸有成竹的说道,“如今水无影已受重伤,待明日他负伤上战场之时,我军便迎上前去定将他活捉下。到那时,那些群龙便真的无首了,如此,那一盘散沙就会不攻自破。”
“不,不要!”喏颜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句话的,“哥,我知道你是怎么从一贫如洗变得富可敌国的,但求你放弃这场战役好么?”
喏颜发觉钟灵亦的脸由桃色变成了铁青色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哥,你们对峙了三年了,不累么?放下手中的武器吧,我们回到以前,重新过田园生活不是更好么?”
“住口!”钟灵亦不悦的走到木椅前,鼓足内力,一掌拍碎了椅子,“这一仗,我是非打,而且是必赢不可。到那时候,天下就是我们的了,哥哥会许你一世荣华的!”说罢,钟灵亦便匆匆的离了去。
营中,只剩下喏颜绝望的看着满地木椅的“残痕”与“断臂”不知该如何是好。记忆中,她的哥哥该是多么疼她呵!
今昔的人可还是那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吗?如今,同一个人,但对喏颜来说,已是天壤之别了。哥哥,我要的又岂是荣华富贵?你永远也不会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吧?也罢,既然如此。
哥,你别怪我。喏颜不禁握上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