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中心城中的一个酒吧里。
三号包厢房内,一片喧哗,傅月坐在包厢内的一个小角落,没有什么存在感。
傅月穿着一身白裙,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容,手中端着一杯酒,眉眼弯弯地望向中央。
突然,酒吧包房内的门被推开了,夹杂着一句:“抱歉,我来晚了”的温润男声。傅月听到这个声音望向门间,就看到了那个男子,她的瞳孔猛然收缩,好像眼中的其他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那个温润的男子。她呆愣在了原地,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陈言知道一点点内情,她在旁边轻声叫着:“傅月,傅月”傅月这才回过了神来,又恢复了开始的模样,脸上还是那副笑,但是却多了几分真实,她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一句:“纪云,好久不见。”
“你小子还知道来?我们这么些年都没见了,你小子干什么去了?”随即,班长爽朗的笑声响起。
纪云是站着的,没有回答,可骨子里透露出的那种温润,还是会让人一眼沦陷。
他比三年前更瘦了,五官和三年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相反,更加精致了。傅月眼神呆呆地望着他,可他从进门就没正眼瞧过傅月。
“班长。我今天带了一个人来。”纪云声音温和眼中提到那一个人的时候,眼中是无限柔情。傅月并没有错过那个眼神,她闪过了不祥的预感。
纪云走到了包厢外,小心翼翼神色温柔的牵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
“大家好!我是纪云的女朋友,宫悦。”那个女孩子大大方方,丝毫不见扭捏之情,只一眼,傅月便确定,是个活泼热情的女孩子。
纪云没有反驳,是很宠溺的,看着她,眼中是柔情。
傅月脸顿时苍白起来,手中的杯子啊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很多的碎片,那些交谈甚欢的人看了过来,纪云也抬眼望了望,唇边,始终勾起的是一抹淡淡的笑。
望向她眼神只有冷漠,就像陌生人一样,他又低下头继续跟宫悦说话了。
“刚才摔杯子的那个人就是你的嫂子啊,很温柔,很漂亮吧?”纪云亲声的在她耳边说,除了宫悦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宫悦看了看傅月,勾起了一抹笑,也说了一句:“是,嫂子确实好看。”
在外人的看来,两个人在亲密的呢喃,傅月脸色苍白了一会儿,这会儿又恢复了常态。
班长又开口:“别站着了,快坐下。”于是,纪云拉着宫悦坐下。
后面傅月对着陈言说了一句,“我先走啦,你慢慢玩。”于是抬脚便走,头也没回。
纪云虽然一直在跟他们讲话,但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看见傅月走了,他抬脚便想着,追上去,可那些人好不容易,再见他一面自然不肯放过他,一直拉着他闲聊。他认为不过是几个小时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便没有强行追出去。
两个多小时后,终于结束了,他把宫悦送回家后,立马飙车去了傅月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心中的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门是锁着的,可是他一下子,便找到了备用钥匙,打开了门,进去之后,顺势又把门关上了。
客厅里没有,厨房里没有,卧室里面也没有傅月,纪云开始真的慌了。走近浴室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很多的血,从浴室里流了出来。
纪云不敢相信,他脚步踉跄地打开了浴室的大门,他看到了他这一生永远都不会忘怀的那个场景,傅月这满身是血的躺在浴缸里,血水还在不停的往外溢。
纪云快步走过去,跪倒在浴缸旁,把他搂在怀中,脸上有了泪水,“对不起,是我的错。”
傅月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对于外界的一切她没有反应,可听见了纪云声音,她清醒了几分,她费力地抬起手:“阿纪,别哭。”
“我打120救你。”纪云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可手机还未拿稳,便已经跌落在地上。
“没用的。”傅月脆弱地说。
“阿月,对不起,对不起。”纪云一直在重复这几句,他好似只会说这几句话了。
“阿纪啊,我原谅你了。”
“只是啊,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了。”傅月手已经抬到半空了,就在即将要触摸到他脸的时候,无力地落下。
纪云还在重复那句对不起,温润的脸上满是泪痕,在浴缸的旁边有一个小桌子,桌子上是一束桔梗花和一张纸条,桔梗花染上了一些血,更显妖异。
纪云轻轻地把傅月放在浴缸中,走到了桌子前,拿起了那张纸条,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愿傅月再也不要遇见纪云”
随后,纪云嚎啕大哭,他终究,是做错了,也后悔了。
时间倒回傅月离开酒吧后回到了家。
她始终控制不住,跌落在地,失声痛哭。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绝,走到了浴室,把水龙头打开,没过多久,浴缸里面便蓄满了水,她拿出未开封的修眉刀,打开后,对着自己左手的血管,使劲一割,血不住的往外流,她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反而是欣喜居多,她往浴缸里面走去,就躺在里面,血流的更多,也更猛了,她的手无力地垂在浴缸中。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白裙染成了红裙。
她这三年的信仰,一瞬之间崩塌,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这最后的时刻,她脑海中想的全是自己与纪云之前的事情,第一次相见就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可怎么最后的结局这么惨烈?
她选择了一种惨烈的死法,想让纪云一辈子都不忘怀。
纪云来后,她的血明明都要流干了,却还是支撑着说出那句“原谅”。可是原谅也只不过是原谅了自己,她从来就没有恨过纪云,那句“再也不要遇见。”便是傅月对纪云最大的惩罚。
曾几何时,他们都不再是他们,可他们仍然深爱着对方。只是,那离开的三年,什么都变了,什么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