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rew之前已经把周围都探了一遍,等他和叶盈说这附近有山洞之后,大家都表示要去看看。
他们把找到的东西扛到Andrew的背上,就让Andrew带路去了他所谓的山洞。
往Andrew背上放东西的时候,他们才注意到Andrew身上的刮伤。淅淅沥沥的有很多,像一条破旧的老船。有些只是刮破了皮,还有一些淌着血,前胸的一条直接就是一个指节深的伤口。那是他之前带着叶盈在树林里狂奔时,在树和灌木上刮蹭出来的。
之前Gaety和Velia在林中找到的那条路,像一条隧道,一路都是断掉的树枝和灌木,看来就是Andrew用身子硬撞出来的。
他们启程去往山洞的路上,丛林依旧茂盛。没有人再吵架。只是叶盈和Gaety轮番开道,一个在前面开道的时候,另一个就在最后押队。可以看得出他们在可以避开对方。
Gaety开路的方式在其他人看起来非常省力,直接用手掌握在挡路的树枝上,几秒钟后握住的地方就会被烧成焦炭,折一下就会断裂。看着树枝断裂处没有燃尽的炭火,Velia皱了皱眉头。她知道Gaety其实心情非常差,但是她不知道这时候该做些什么。以前他们俩个在一起的时候,Gaety总是心情好的那个。
正费力的向前走着,在他们右后方,突然传来树木抖动的声音。叶盈一下叫住Gaety,与此同时Andrew也直起了脖子,耳朵向四个方向乱转着。相比之下反应较小的是龙,他只是慵懒的站住,向后看了看——他在这种环境里是行动着最舒服的那个,他的体积最小。
“哗啦哗啦”
Velia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突然无比想家。
“哗啦哗啦哗啦”
同时还传来“吱吱”的叫声。
不止一只,而且速度很快,体型很小。叶盈马上下了结论。
嗖的一下,树木的间隙一个棕黄色的影子闪了过去。那东西不像在地上跑,而是像在树上爬来爬去。
“没事了,继续吧。”叶盈似乎放下心来。
“那是什么?”Velia也看到了那个影子,有些害怕。
“我也不知道,类似于松鼠一类的东西吧。”叶盈又向后看了看。
Gaety伸手准备继续。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
声音越来越多,又是一个影子闪了过去,Velia似乎看见了那东西的毛皮上,长着豹猫一样的斑。
”是猫?“Velia自己在心里疑惑道。
”你见过这东西吗?”祁秋问道,估计是看叶盈的反应太淡定了。
“没有。”叶盈答。
离得近了,其他人也听见了那东西的叫声,吱吱的,还有像猴子一样的叫声。那叫声在她们身后响起,一只东西从他们的头顶叫着窜到了他们的前面。
这一次Velia基本看清了它们的长相,就是像猫那样大,长着松鼠一样的肢体,但是身体异常的宽,上肢长的像猴子,前肢和后肢中间像长着膜一样的东西,可以看见它们锋利的小爪子。
但是它们的头却长的不像松鼠,而是很尖,嘴张开的时候可以看见很长的獠牙……也不知道这东西吃什么。
“你确定它们不会攻击我们?“Velia看着就脸色一变。
”攻击我们,今晚我们就有肉吃了。“叶盈说着,抬眼看了一眼头顶。
这东西一群估计有二三十只,就在她们头顶荡来荡去,滋哇乱叫,不知是何意图。
那些东西叫着叫着,就只听叶盈一声大喝——
”闭嘴!!“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叶盈腰后的刀已经直接飞了出去,当的一声钉在了树枝上,树冠抖动,那群的东西惊叫着四散而逃。
只有Andrew没有看她,也没有看那些东西。
“它们在说什么?”Velia问。
“没什么,猴子而已。”说着叶盈翻身上树取刀。
“它们说谁是猴子?!”Gaety在最前面骂道,“妈的老子今晚要吃碳烤松鼠!”
“我说它们是猴子!”叶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Andrew低着头,他听懂了那些猴子在说什么。
杀死了……
杀死了……
四脚蛇把大鱼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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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四周已经全黑了。阴天的夜晚就是这样,没有月亮挂在天上就没有一丝光线,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好在有Gaety在这都不是问题。他举着一只手就是一只自己会走路的火把,只是经常会举累,所以中途换过几次手。
“什么时候到啊?”Gaety又举累了,喊着问。
他走在最中间,前面是叶盈、龙和Andrew,后面是Velia和祁秋。
周围的植物比刚才稀疏了不少,尤其很少见到树木,但是前后还是一片漆黑,根本见不到山的影子,更别提什么山洞。四周全是动物的叫声,夜晚的林子就是这样,他们已经开始习惯了,大到不知道什么东西,小到虫子,都会叫。
Andrew在前面哼哼了什么,叶盈“嗯?”了一声。
“他说已经到了。”叶盈语气疑惑的说道。
“洞呢?”Gaety问。
Andrew又哼哼了一声。
“他说别急,再往里走走。”叶盈翻译道,“往里?啥里?”翻译完她又自己问了一句。
“自己抬头看。”Andrew哼哼道。
叶盈抬起头,只看见一片漆黑。
“你能再照高一点吗?”她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问Gaety。
瞬间,火光冲天而起,大家都吓了一跳。怕火永远是人类的本能。
费尔南迪斯人除外,Gaety好像很享受这种事情。就像慢跑了很久,最后到终点前的冲刺,知道不需要保留的那种瞬间爆发,总是让人欲罢不能。
火光冲天,忽然像触到了顶一样四散开来。Gaety瞬间皱眉,Velia惊叫出声——这也太高了……
火烧到了山壁,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已经在山洞里了。
说起山洞,Velia想象的山洞是很小的,一人多高,很有包裹感,没想到Andrew说的山洞是这样的,这简直就是一个空心的山,看火的高度,这个山洞差不多可以容纳一座城堡。
火光瞬间收敛了下来,爆发终究是有时限的。
也不知道进山洞多久了,Andrew这家伙也不说一声。叶盈在心里嘀咕,不过周围竟然还有植被,看来进来没多远。
下一脚,她就踩上了岩石。
“到地方了。”Andrew在她身边说道。
Andrew找了个好地方。岩石的地面很方便他们生火,旁边柔软的草地躺起来又会很舒服,里面隐约有很多错落的山石堆砌着,想坐着也会找到舒服的地方。最重要的是干燥,这是几天以来,他们第一次接触到衣服里拧不出水的环境。
洞里有回音,Gaety没见过,吓了一跳,然后就玩了起来。
Velia看Gaety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她以前就听见过,学校的礼拜堂,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回荡起回声。
现在想想觉得也不错,至少学校的礼拜堂永远都是干燥的。
Velia想着,郑重的拿出了盐和胡椒,那也是他们在对方营地里找到的,她看到那些调料的时候眼中闪闪发光,将它们视若珍宝。
依旧是叶盈处理食材,Gaety生火,生完火去打水,只是这次Velia负责了料理。Gaety一边生火一边嚷嚷自己手上磨起来的水泡。Velia的脚也磨起了泡,她逃出来穿的是布鞋,被水泡了两天,地上的石子和树枝每一个都在试图撕开这可怜的布鞋,然而他们也确实成功了。Velia艰难的**着脚跟到了这里,负责料理的话就不用太多移动,她可以歇歇脚。但是她知道,即使逃过今晚,她以后的路也会走的很艰难。
祁秋被按在了地上强制休息。
等他们把东西炖起来了,祁秋已经睡着了。
他们又拿出对方那里搜刮出来的蔬菜干,那个兴奋啊,掰下来一块就丢进锅里,看着干扁的蔬菜干在热汤里慢慢泡开变软,热气从锅里慢慢的蒸腾上来,汤上滚起的泡泡在火光下”啪“的爆开,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和意志力一起在逐渐燃烧殆尽。
终于炖好了。这锅东西似乎已经炖了上千年。
因为搜刮东西的时候,没有拿碗。所以几个人只得就着汤勺轮流吃。叶盈和祁秋则把肉用匕首插起来吃,被Gaety连连称赞“复古”,说自己已经想这么干多年了。祁秋被说的不好意思,只能把自己的匕首借给Gaety。
几个人饿急了,甚至开始抢勺子。祁秋看着就笑,他很久没见过抢饭吃的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真的见到过。
香味蔓延在巨大的洞穴之中,他想不饿都难,远处Gaety也加入了用手啃肉的行列,匕首太锋利,肉又太肥,插在上面总是向下掉。
叶盈在和Velia抢勺子喝汤。他很想加入进去,只是莫名其妙的动不了,好像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烂掉,身体微微的发麻,脚尖微微发着热,像一滩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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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几个人都吃不动了,就只剩祁秋还在吃。
他听着叶子在讲岐神川的美食,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于是张口问Velia道:“你的脖子上是不是带了个东西?”
“你是说这个?”Velia把手伸进自己的领口里,拽出了块不小的东西,圆滚滚的一片,叶盈一看之下也愣住了。
祁秋看着叶盈露出了费解的表情,喝着汤就笑了,他等的就是那个表情。
“怎么了?”Velia看着他们两个就问。
“乖乖……”叶盈有些哭笑不得的说,“这东西不是带在脖子上的……”
只见Velia脖子上戴着一块小孩子巴掌大的玉石,整块玉石是一个扁扁的圆形,有镂空雕的花纹——那是一块玉佩。
“哎?”Velia手忙脚乱的把玉佩从脖子上摘了下来,“他说是戴在脖子上的!”说着,手里抓着玉佩就向Gaety指去。
“哎我怎么知道?“Gaety心说这丑可出大了。
“这东西是系在腰带上的啊姐姐……你不嫌沉吗?“叶盈依然在震惊中回不过来神。
“是他给我的东西!他说是戴在脖子上的!“Velia手指着Gaety不放下来,果断甩锅。
“哇那绳子是个圈啊!而且长度正正好好!鬼知道你们山南人什么癖好?!“Gaety脸似乎有点红。
“你哪来的这东西?“祁秋笑着就问。
“Loth给我的!”Gaety叫着。
“Loth又是谁?”叶盈问。
“我哥!”
“他给你的时候让你带脖子上?”
“好吧是我抢来的……”
“你从他脖子上抢来的?”叶盈越听越诡异。
祁秋拍了一巴掌在叶盈脑袋上,让她别轴了。
Gaety辩解了半天,一句重点没说到,甚至最后开始对玉佩可否挂在脖子上做出陈述。祁秋在一边听着,结果另外三个人,掰扯着掰扯着,竟然掰扯到了离开阿尔伊德斯的那一天。
那一天下午,叶盈在钟楼顶看见过Velia,后来又在买完酒的路上遇见过Gaety,最后两个人跟着马队,才算正式和叶盈相识。而那天下午发生了些什么事,他们却一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