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陈曦说：“陈老师，我还不想出去打工，也不想嫁人，我才十二岁，等我考了大学也才十九岁，爷爷说现在的十九岁跟以前的十九岁不同，现在的十九岁是人生刚开始的年纪，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性，我要自己想清楚我要做什么。但我这个年纪还不能成熟地想明白我要做什么，要等积累了知识和经验以后才能知道。”
陈曦第一次听见杨徽这样清楚明白地告诉他，她内心的想法与打算。往常他总是引导性地去询问她一些想法，总觉得她还小，或许等到上了中学，再问清楚这些问题也不迟。可陈曦现在明白了，杨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陈曦仿佛松了口气，说道：“杨徽，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有什么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就来找老师。也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杨徽跟陈曦道了别，正要离开，陈曦又叫住了她：“差点忘记了，马小兰的卷子还在我这里，你回家的时候可以顺路带给她吗？”
杨徽觉得奇怪，吃午饭的时候，她还看见马小兰了的。杨徽接过试卷，说道：“马小兰就在班上，我现在就拿给她。”
陈曦叹了口气说：“吃过午饭她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她回去做什么？她家里有事情吗？”杨徽听见马小兰的事情，心里便有些着急，语气也是急匆匆的。陈曦倒不介意，陈曦与她解释道：“她姐姐病了，没钱治病，她说她要去河口做工给她姐姐赚钱。”
杨徽脸色有些发青，她没想到马小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很清楚马小兰和她姐姐的关系，她姐姐为了让她上学，早早嫁人了，马小兰心里一定对姐姐充满了愧疚，所以才会下这样的决定。
杨徽指尖攥着那张试卷，只觉得纸张上的冰凉从她的指骨透入心肺。
她忽然想，如果她能够帮马小兰凑到很多钱，那么马小兰是不是就不用去打工，就可以读书了？
想到这里，杨徽从心底升起一股斗志，将马小兰的试卷放进书包，便与陈曦道别离开。陈曦觉得奇怪了，这孩子怎么突然斗志昂扬的模样？
杨徽首先找了和墨商量。像这样的“大事”，她向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和墨。和墨觉得这件事不好办，他们还都是学生，身上没钱。家里的情况他们也很清楚，不可能向大人要钱，就算大人更给一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
杨徽与和墨说着话，突然想起她在李清华借给她的课外读物上读过的一篇文章，脑子里一道灵光，与和墨说道：“我在书上读到过，有个小朋友生病了，治病要花很多钱，他的朋友们就帮他募捐，很多人都捐钱给他，钱就够了。如果我们也帮马小兰募捐，每个人出一点钱，也许就够了呢？”
和墨看着她，只觉得她的想法天真又单纯。就算南溪镇上每个人都愿意捐出一点钱，可南溪镇这样穷，最后能凑到多少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