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主人是冬天的时候离开的,而且走的十分匆忙,从茶几上被打翻的玻璃杯就能看出来。
这里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我们别无去处,只能在这里休息从而躲避特莫小镇内的居民。
“为了安全起见,今晚我们大家就睡在客厅吧,轮流守夜。”
其余三人默认了我的提议,这个村子实在太过诡异,也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决定去其余的房子里看看,伏楼和我一起,白渡鸦和娄路分别在房子里寻找一些还能吃的食物和晚上可以用的被褥。
我和伏楼从房子里出来后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就起风了,看样子今晚会有一场大雨,我们顺手将门口的雨伞拿上,虽然只有一把还能正常使用,但总好过没有不是吗。
这个村子的面积很小,只有十几户,但是生活水平都很好,每家都是两层的小别墅,更不像是发生过天灾的样子,这样优质的生活为什么居民们突然之间就像商量好了一样,全部急匆匆的离开了呢?
走过两三户人家我们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全都和第一家的情况一样,我们还发现了死在圈里的鸡鸭。
尸体已经腐烂,但死因很奇怪,如果鸡鸭饿到一定程度一定会互相残杀,但是并没有看到打架的痕迹,更像是,突然暴毙。
伏楼:“腐兽所做?但据我所知没有那种腐兽会让这些家禽突然暴毙而亡。”
在颠城学院的课堂上我们学习了很多有关腐化之物的知识,尽管它们和其它生命一样会进化,但全都是身体上的变化,无异于是力量更大护甲更加厚重。
并没有听说过有进化出,能使用魔法的腐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这个现象,我个人感觉这像魔法,姑且也就这样说吧。
一路走下来我们只找到了两个还没过期的罐头,还有一个泡在水池中浸透了一半的笔记本,我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前几张,大多是村子里琐碎的杂事,笔记本的主人应该是类似村长的带头人。
风比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大了很多,飞起的沙石让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月亮早已经被乌云遮住,天彻底黑透了,我们得立刻回去,这或许将是一场暴风雨。
就好像印证了小队第一个任务一样,一路阴天,从未见到过阳光,现在终于到了最糟糕的时候,乌云越来越重,几乎是在我们关上门的同时,暴雨降临,席卷着门外的世界。
娄路找遍了厨房的每一个角落,只有一些已经臭了的鸡蛋,还有腐烂到看不出来是什么的蔬菜。
这个小镇没有天然气,制作食物需要烧柴,幸好壁炉旁还堆放着一些用来添火的木柴,希望加热能让这些罐头变得好吃一些。
至少在这个暴风雨的夜晚可以让我们的身子暖和些。
生火这样的事本来应该交给男生来做,但是娄路和站在壁炉旁和一堆木柴对视,他不会生火,伏楼扭过头耸耸肩,想都不用想,她肯定不会。
“好吧好吧我自己来生火,你们应该可以把罐头处理一下。”
白渡鸦在二楼的房间里想要在找些能盖的被子,那些棉被长时间没有动过里面满是灰尘。
娄路和伏楼找遍厨房也没有看到开罐器,唯一的工具就是,佩刀。
伏楼的软剑就可以直接排除,而娄路的佩刀的刀尖处刚好是一块宝石,我尽管在生火,但也在默默关注着这两个人的活动。
“啊可以了可以了,用我的。”
娄路似乎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十分愉快的接过我的佩刀,在转身的时候还自认为很帅的朝我眨了下眼睛。
不需要多想,我此时一定是一副快要吐了的表情,容我狡辩,这绝对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嫌弃,我的面部肌肉好像排练了无数遍一样在那一瞬间完美的表现了出来。
应该说幸好娄路转头的速度很快吗,但是我的这副表情被伏楼全部收入眼中。
你就快要忍不住了好吗,注意你的形象啊伏楼,我们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都不要笑啊喂!
“啧。”
“唔啊!”
火苗刚刚燃起白渡鸦惊叫的声音就从楼上传下来,还有东西摔落在地上滚动的声音。
“你们守在楼下!”
我谨记着我的身份,不管发生什么我都绝对不能慌乱,安排好伏楼和娄路后我拿着佩刀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上,在走廊看到了双手紧抓着斗篷的白渡鸦。
没有敌人,白渡鸦看到我后向我身边靠过来:“呐,抱歉,我在柜子里看到了,看到了一具干尸……”
“干尸?”
尽管提前知道里面是什么,在拿开白渡鸦因为慌乱随意丢回柜子中的衣服后我还是呼吸一滞,里面是一具小孩子的干尸,看身形粗略估计有七八岁。
白渡鸦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歪倒的相框,里面是一个女孩带着弟弟在吃南瓜派的照片,眼前的这具干尸应该就是照片里的小男孩。
屋外的雨更大了,一下下拍打着窗户像枉死的冤魂在哭喊着自己的冤屈。
我用通讯手环告诉娄路和伏楼情况,很快他们也出现在房间中,看着这具蜷缩在一起,干枯的手指还紧紧攥着布料的黑色干尸,所有人都默契没有说话,在这场暴雨中的哀悼更加悲壮肃穆。
白渡鸦看着男孩的尸体,还能感受到他的恐惧和无助:“这个村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呐,太可怜了。”
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事,不,我想现在的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在这场只有风雨声的寂静中我在地上随便拿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是整洁的白色被单,将衣柜中的男孩包裹起来。
他们三个人有些发楞的站在一边,我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什么让我内心平静的将男孩的尸体抱出来,我想或许是我内心最深处的同情与怜悯,还有不可言喻的愤怒麻痹了我的恐惧,这孩子不该一直留在衣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