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庐
夕阳的余晖洒落一地,竹庐一片静谧。
“怎么样?还疼么?”婷儿帮李鹏上着药,看着丈夫鼻青脸肿,婷儿暗自发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我让你在外边鬼混!“疼吗?”
婷儿用力地擦着
“不疼!媳妇儿我感觉被你骗了”李鹏有些哭笑不得
“哦?”婷儿饶有兴趣
“我媳妇儿曾经大殺四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怎么会有流氓欺负你?”李鹏狐疑
“唉呀,人家长得漂亮嘛”婷儿小脸一红
“是是是,倾国倾城呢”李鹏嘻嘻哈哈地笑着
“死鬼,就会贫嘴!我还没收拾你呢”婷儿笑着,笑靥如花
“好娘子,饶过我吧”李鹏心一沉,看来是在劫难逃喽,“来,穿新衣服,还有这新买的发簪,来,我为娘子插上”李鹏笑着,从袖口中掏出一只金光闪闪的凤头钗轻轻擦在婷儿头上
“嗯!好看!”李鹏赞不绝口
“真的?”婷儿喜出望外,“什么好看?”
“凤头钗好看”李鹏打趣道
“还有呢?”婷儿急切地问道
“娘子好看,美人配美钗,妙极!”李鹏看直了眼
“等我!”婷儿欣喜若狂,拿着新买的衣服走了出去。总算是没事了,李鹏轻轻叹了口气
须臾之后,婷儿迈着小脚走了进来,一袭长裙,风华绝代。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李鹏眼前一亮,半天缓不过神来
“我美吗?”婷儿行了个万福,低头颔首
“美…美…没得不可方物”李鹏瞪直了眼睛
“嗯,答应我,以后不许拈花惹草了”
“是”李鹏回道
“我有些自私,一直想把你据为己有,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无可厚非,你不如把她也娶回家吧”婷儿认真说着,楚楚可怜
“人家不愿意”李鹏轻叹了口气
“好吧,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我们就经常去看看人家吧”
“嗯,婷儿真好”李鹏笑着,如沐春风,英俊的脸庞在婷儿耳边轻蹭着
“讨厌!”婷儿有些娇羞
窗外,夜色阑珊,星光灿烂,蝉夏虫鸣…
大宁二十年秋北方大定,帝设岭北都护府
。刘婉清任都护、耶律荃任副都护,另置长史、司马等职,“掌统诸蕃,抚慰征讨,叙功罚过”。又置录事参军事、录事、诸曹参军事、参军事等,如州府之职。就在大宁北伐之际,角厮罗首领啊陵顷强势崛起,先后吞并苏毗,羌塘,拉萨,亚泽,古格,雅隆觉卧,乌茹,普兰,贡塘,娘增,多弥,拉达克,多波国,贡布,聂国诸部,号称黎赞干布,设三论七部,大肆扩军。
大宁二十一年春
太子府密室
“禀报太子,我等几经周折,终于查到了马炳文的下落”下人说道
“哦?我大舅子?他在哪儿?”刘安负手而立,斑驳的阳光照在身上,略显一丝威严。刘安听了手下的话,心头一震,缓缓回过头来,一双犀利的眼睛令人不寒而粟
“他在刑部大牢,是在一年前在公主府门外被俘的”
“一年前?姐姐门口?他和姐姐有个瓜葛?”刘安困惑不解,眉头紧锁,略有所思
“嗯,想办法弄到府上来”刘安脸色沉了下来,轻轻拿出一白玉小瓶,缓缓打开盖子,将一滴透明液体滴在了脚下兔子的食物里。只见那只兔子轻轻嗅了嗅,慢慢咀嚼了起来
“是!!”手下回得毕恭毕敬
“朝中有多少大臣支持我们?”刘安缓缓问道,声音中有一丝威严有一丝质问
“已有半数”下人小声回着,有些战战兢兢
“好!李鹏那小子有没有暗中积蓄力量?”刘安接着问
“没有,李太保自去年被问责后老实了许多,每天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那便极好!我一直怀疑这小子没那么简单,还是多加小心未雨绸缪为好”
“李太保是您的义弟,这么防着不太好吧?”手下小声回着
“嗯?”刘安提高了声音,一股杀意油然而生,犀利的眼睛仿佛吃人一般令人胆寒
“樊磊你跟我多久了?”刘安问道
“樊磊自幼跟随太子…”作为太子心腹,樊磊一直暗刺情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糟糕,这个太子阴险狡诈资质平庸,心胸狭窄城府极深,看来是小命不保喽。樊磊眼睛咕噜直转,磕头如捣蒜,眉眼的余光瞟到了那只兔子。只见雪白的本就萎靡不振的兔子在地上绝望地抽搐着,不多时便一命呜呼没了性命。
“二十年前的东西依然这么好用”刘安不住称赞,冷峻的眼光打量着樊磊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额头上,殷红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冰冷的地板
“滚吧!”刘安轻喝一声,那樊磊便起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好东西!好东西!”刘安仔细把玩着手里的小瓶子。真是好东西,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量少身残量大暴毙,听说当年父皇刘洪就是用这东西毒死了皇上弑君篡位…
刑部大牢
一米阳光直射,大牢中阳光斑驳的地方霎时刺眼。牢中漆黑一片,阴风怒吼,伴着凄厉的惨叫和响彻云霄的皮鞭声令人不寒而栗。
吱吖一声,门开了,牢狱中绑着几个人,听到声音,正中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正是马炳华!仔细看时,菜色的脸上满是污渍血迹。凌乱的发焦的头发上不时有一两个跳蚤跳出来。形容枯槁面容憔悴,体无完肤身无完处…
刘安习惯性的捂了捂鼻子,一脸嫌弃地走了进去,手一挥就要解了人去
“不行啊太子!您不能带走”狱卒跪地哀求
“怎么?我堂堂太子带个人还不行?”刘安一笑,“你就不怕我治罪?”
“手续不全,私带人犯…”狱卒解释
“怎么了?哭哭啼啼的?”一身穿大红官服的人挺胸走了进来,是刑部侍郎孟斌
“呦,是什么风把太子吹来了?给太子请安”孟斌笑着,溜须拍马
“我奉皇命清查当年马炳华造反案,不曾想这人早被你们给抓了,你得给本太子个说法吧?”刘安笑着,捂紧了手帕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卷宗拿来?”孟斌对着狱卒吼着,狱卒惊慌失措,连滚带爬跑了出去,“您看?…”孟斌一脸谄媚
“不忙,我自会亲自查明,把这几个人带走!…”刘安一挥手,手下樊磊就要松绑带人
“且慢!您这般带走,我不好交代呀,您看…”孟斌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给!”刘安不情愿地拍了文书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太子府暗室
暗室的門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马炳华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仔细打量着这里。四周密不透风宛如一庞大的墓穴。烛光不厌其烦地跳跃着,照着地上几个硕大无比的大箱子…
“大舅子,到家了”刘安笑着,一脸伪善,“大舅哥还没有结案,以后就住这里吧,条件虽然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好好好,这些年爬冰卧雪风餐露宿,后来又不甚被俘,这下总算是安定了,我妹妹还好吧?”马炳华不住地点点头
“夫人生了个儿子,过几天就要满月了”刘安笑着,“对了,你怎么被抓了?可是李鹏抓的你?”
“此事说来话长…我什么时候能见妹妹?”马炳华望眼欲穿,自己就这一个妹子,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好不好?
“好说好说,自会让你们兄妹相见,”刘安笑着,“听说是在公主府外被抓的?”
“我也不清楚,那夜天黑,走着走着只觉的眼前一黑,醒来时就在刑部大牢里”马炳华打着马虎眼。这太子好像对公主和李鹏之事颇为关心啊,公主和李太保对我有恩,我得小心应对才是
“可是刚刚那几个人明明说了大舅哥是在公主府外被俘的,公主是我姐姐,李鹏是我义弟,我还能害他们不成?”刘安一脸奸笑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马炳华笑道
“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把那几个人带上来…”刘安突然翻脸,目光凌厉面如寒霜,话音刚落,几个人被带了进来,血腥味扑鼻,令人窒息
“你这是…”马炳华大骇
“俗话说良禽择木而栖,大舅哥竟然不懂,可惜啊可惜”刘安笑着摇摇头,“我当了皇帝,令妹便是皇后,我不懂大舅哥为何要帮那李鹏?”
“我不懂太子在说什么”马炳华笑着
“嗯?”刘安看着跪地求饶的几个犯人
“将军…将军去太子府是禀报公主身世…”犯人诚惶诚恐抖如筛糠
“住嘴…你这个孬种,我怎么会有这种手下…”马炳华震怒
“你才住嘴…太…太…太子饶命…”
“公主身世?还不从实招来?”刘安大声呵斥,一股骚味传来,那犯人身下已经是一滩无名液体泛滥…
“是是是…二十年前皇上还是大将军,后来弑君篡位杀了自己的姐夫,却没想到还有两个遗孤逃脱,一女留在了身边也就是婉儿公主,还有个皇子被李素太医误打误撞带了出来…”
“你是说李鹏就是那个遗孤?”刘安震惊,怪不得父皇非要将婉儿远嫁,这是怕他造反呀
“不要胡说!”马炳华连忙制止
“我就说这李素父子一定有问题,还有谁知道此事?”刘安恍然大悟
“不不…不知道…太子饶命!…啊…”刘安面目狰狞走了过去,铮亮的刀对着犯人,寒刀上是一张惊骇莫明扭曲变形的脸…手起刀落,脑袋在地上打着转…
“这么重要的事,大舅哥竟然不说!”刘安擦擦脸上的血迹,猩红的舌头舔着刀上的鲜血
“你这个疯子…疯子…”马炳华发狂
“你才是疯子,我当了皇上,令妹就是皇后,你是皇亲国戚,帮助李鹏和公主有何好处?”刘安大叫,口水飞溅
“为道义…苍天啊,你瞎了眼…”马炳华跪下,以头戗地,涕泗横流…
“疯了…疯了…看好他…”刘安情绪激动,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咣当一声,門闭,马炳华心如死灰…
醉仙居
楼上人山人海,美味佳肴十里飘香。阁楼上,一男子狂饮,正是樊磊。清风徐来,樊磊拂乱了额间秀发,额上新打的绷带渗出血来。他轻轻碰了下额头,那双饱经风霜的手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看哪,那个人好像一条狗”身后几个醉酒的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呵呵”樊磊一声苦笑。自己不就是一条狗么?帮着太子坏事做尽还要维护人家伪善的面庞。自己尽心做事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吧?桌上,樊磊烂醉如泥,焦黑的衣服散着腐臭的气味,滚烫的浊泪在桌上流淌,不多时便是一滩,有些咸咸的
“休要胡说!壮士,你还好吧?”雄厚的男音传来,让人如沐春风。樊磊缓缓抬起头,模糊的视野中一俊俏的脸庞映入眼帘,是李鹏,是那个不居功,不自傲,待人宽厚的李太保!
“太保!”樊磊起身行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快快起来!”李鹏连忙扶起烂醉如泥的樊磊,“我以前好像见过你!”
“我叫樊磊,供职于太子府,为查马炳华一案隐姓埋名…”樊磊泣不成声
“原是太子府的,好汉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道来…”李鹏轻轻拍着樊磊,耐心安慰,樊磊悄悄探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