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库从酒馆离开,他彻底的明白了这个王国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戈尔波上里的两兄弟应该已经收到了来自高镇的信件,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金发少年一定知道他们能走出阴影,更加坚定的向着远方航行。
相比之下酒馆里的奥特卢克三世可能永远也无法重新戴上高帽了。
不确定之物垃圾站的灰烬被堆到了森林的一边,那里曾经的所有只在高墙的另一面留下了一丝火燎的痕迹。
“母亲,我会在17岁时出海。”安库来到围墙的角落,看着莎风飘动的银发突然说道。
年迈的老母亲抬头,保持着迷人的微笑。
也许安库一直都不太清楚大海有什么东西能吸引着自己,但他现在确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国家,他想要去这片大陆以外的任何一个地方寻找那个绿袍男人口中的自由。
发生在蔚蓝大海的故事数不胜数,停留在哥亚王国的世界政府巡视组并没有留下些什么,几个月后他们带着人们仰慕的目光又是在一阵欢快的庆典里返航。
高镇百姓的幸福日子随之宣告结束,警卫们得到了贵族的示意不再在乎平民的死活,围墙之外的污秽重新慢慢的集聚。
查尔马克圣大人离开的第二天,木屋里瘦弱的莎风也无声的消失了。
为了能让生活过得安心些,安库接受了邮差的介绍去了高镇码头,成为了一名普通的货物搬运员。
那天在码头工作的少年返回时也慌了神,看着桌上尺寸略大的黑色外套,安库默默的将它收了起来。
也许这就是母亲的意志,莎风在安库的眼里迅速的老去,肉眼可见的身体老化成为了安库最担心的一件事,但他从来不会想到,母亲有一天会突然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高镇贵族们很快就恢复了应有的骄傲,山羊胡国王颁布了一系列的法案让这个国家更加的封闭了。
牵着卷毛狗的老者在贵族中举行了一场完美的投票,就像是之前奥特卢克三世那种管用的伎俩一样,他们全员通过了对斯特利继承家产问题的讨论。
斯特利和大家达成了共识,全靠贵族们的互相帮衬,老者也对目前的情况很满意。
洁白的贵族庄园里,留着西瓜头的斯特利成为了这里的新主人,看着眼前和蔼可亲的母亲,他露出了一副幸福的模样。
流落在外的奥特卢克三世也听说了这个事情,嘴碎的酒馆老板怂恿他去庄园要求点什么,毕竟他们曾经是父子,老板对此表示愿意慷慨的出几百贝利让他换一身体面的打扮。
客人们也有这种打算,这是全体高镇人民都愿意看到的事情。
“哦!我亲爱的奥特卢克,你真的应该去试试。”
老板换着各种语气请求、要求着他,之前那个独眼大汉又想到了用小刀来威胁他。
奥特卢克三世,这个有着贵族一切秉性的男人,他真的周围这些唯利是图的人心里的小伎俩,这种把戏他早就不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导致他失去一切的亲生儿子并没有多生出怨恨,反而是一直乖巧的斯特利让他有点反胃,虽然一开始收养他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一场交易,但这个当了半辈子贵族的人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庄园总是很不自在。
“你们就和这酒一样,像极了下水道里的混合物。”
“肮脏、恶心、充满了讨人厌的气息。”
老板和酒客们沉默了,他们习惯了这种典型的贵族口吻,但还是有人率先反应了过来。
“先生?请问你是在说我们吗?”
没有人准备听他的回答,独眼大汉已经掏出了小刀,更多人则是拿着砸碎的酒瓶朝他走来。
酒馆老板眯着眼睛转过了身子,不停的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笑着说道:“可别弄伤了他。”
戈尔波山的深处,那两个小子正在疯狂的训练着自己,山里的猛虎被他们反复折腾够了,从黑熊到大蛇有点脑子的动物们都绕着他们走。
他们名副其实的成为了戈尔波山动物们的噩梦。
雀斑小子和他弟弟约定好了,17岁出海,就算是为了他们逝去的兄弟。
高镇里的金发少年并没有他们这样快乐,失去了唯一的亲人让他无处倾述心中的苦闷,安库实在是想不明白母亲会去哪里。
少年绕着高镇走了数个地方,回到了从小生活的村落中也没有打听到任何关于莎风的消息。
母亲只留下了一件黑色外套,安库知道这是他这几天连夜缝制出来的,他恍惚之间觉得她的突然消失可能与自己下定决心出海有些关系。
海圆历1511年,神秘女子悄然消失,她在这个世界仿佛只留下了一个少年。
东海,被世界海贼们称为是最弱的一个海域,但又有着很多伟大的人物从这里走出。
颠倒山前,罗格镇,这是个被世人称为“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高耸的处决台在此十几年不倒,这里是进入伟大航路前最后的一座城镇,是海贼们的必经之地,海军自然会重兵把守。
踩着一艘小船来到这里的苍老女子站在台下很久了,她抬头痴痴的望着那个本该有人的位置。
她就像是一个幽灵一般,随后拖着松垮的身体进入了伟大航路。
东海的唐纳德.安库,他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还活着,但会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儿子还重要呢?
少年陷入了沉思,母亲说的生命新起点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的在他脑海里闪过。
高镇的海湾,A.S.L三兄弟花了几年才攒成的小船,让这个在码头干活的少年用了几个月的工资就从渔民的手中买到了。
这艘破烂的、不知道转了几手的渔船在安库的改造下一年比一年坚实。
随着时间的推移,戈尔波山上的那对兄弟也在计划着出海的事情,艾斯拍着憨憨弟弟的脑袋笑道:“我可是要比你早出海几年。”
“到时候等你出海,肯定能听到我响当当的大名!”
戴着草帽的小子用手把嘴扯到了吓人的程度,露出一口白牙大叫道:“吹牛!”
码头的金发少年孤独坐在台阶上,仅剩的半个太阳烫红了大海,安库披上那件黑色外套显得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