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飞?伊莲第一时间想起了飞天小魔女这个人物。难道昨晚飞天小魔女也来到他的372号店铺了?转瞬,他就摇了摇头,第三只脚印的发现,证明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昨夜,还有第三个人到来,并且他在两个强盗之前就来了,当时伊莲和伊莉娜应该就与他隔了一堵墙,却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纸条!纸条就是那第三个人给自己的?伊莲猛地醒悟过来,那张从天而降的纸条,刚落到他的头顶上还散发着极为冰冷的寒气,就是那样的寒气才惊醒了伊莲,让他看了纸条上的内容,与伊莉娜第一时间离开里屋。
但,他到底是谁?伊莲可没有几个朋友,更没有会飞的朋友,他来到372号的店铺仅仅就是了提示伊莲有危险吗?他究竟有何图谋?对于陌生人的帮助,伊莲完全没有头绪。
卡尔的神色不知何时变得郑重起来,他瞧着蹲在角落里的卡莉,“确定会飞?”这四个字说出口,他原本都不想相信,但他知道,有一种只存在于黑暗历史中,被只言片语记载过的人,是确实会飞的。
卡莉转过头来,为了表达事情的严重性,她的表情十分严肃,“除了会飞,无法解释。”
“失落的巫师··”卡尔低声喃喃,他原本以为这一次拦街只不过强盗间的小打小闹,早在西区兰顿市动乱年代他已经不知接触过多少类似这样的案件,一般只要判别脚印,追寻踪迹,然后将逍遥法外的恶徒捉拿归案,再让他们吐出钱财交还失主,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他实在联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极为普通的事件里,竟然有一只奇怪的脚印生生挤进视野,而脚印的主人,竟然有可能是传闻中掌握浮空术的··失落的巫师。
联盟为巫师定制了一系列极为细密的法律,还特此为这些法律重修了一本书,《针对巫师的3278条权法》,从书名的最后两个字权法就可以看出,联盟究竟有多重视巫师。权法,是联盟的最高治安法律,它象征着绝对的权威,绝对的不可抗力,这意味着一经出现的巫师无论作何行为,基本上都是绝对的错误,更别提《针对巫师的3278条权法》第一条就是:若在全正义联盟境内,一经发现巫师痕迹,一律作为最高权法事项对待,且处理手段不限。如能当场击杀,不必留下活口;如没有抗衡之力,必须优先通报上级组织;如有隐瞒不报者,杀无赦;如有协助其事者,杀全族。
联盟文明持续至今,像杀无赦这样的法律都很少见了,更别提杀全族。这直接说明了联盟对巫师的仇视,仿佛那速来神秘的巫师,与联盟之间曾有过血海深仇,而那样的血海深仇,早已让联盟将所有的巫师一视同仁化,其实不难发现,在路边摊几个铜子就能买到的书中,若谈及巫师,全是对他们的丑化描写和灾难化刻画。巫师,能让上位者言之变色,让骑士奋起搏杀,让醉汉津津乐道,让小孩止住哭泣,他们,是联盟的敌人,也是人类的敌人,这是每一个联盟子民都要清楚,熟知,并铭记于心的事。
卡尔回忆起这些,随后脑海中立刻又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那年,他还是一个预备骑士,还对自己的未来满怀憧憬和迷茫,那是一个天色阴沉的下午,空气有些湿润,将欲降临的大雨憋在云层中,他满头大汗,刚进行过一轮训练,正靠着训练操场边缘的铁丝网歇息,这时,他突然看到不远处骑士荣誉长道上两道身影慢慢悠悠向前移动,定睛一看,那是两个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铠甲究竟有多么简朴和奇特,卡尔记不清了,他只尤其鲜明的记得,横躺在两名骑士铁链下的那个人,那个女人,身上仅仅披了一件麻布长袍,鲜血,赤红色的鲜血从麻布长袍各处溢出。
他本一时冲动,想要跑过去问个究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被打成这样,这违背骑士道精神,可在他一边的队长用健壮的手臂拦住了他,卡尔到现在还记得队长口中所说的话,“那是对巫骑士,裁决骑士的特殊分支,骑士军衔跟咱们头上的头上的头上的守护骑士团团长平级,就算他们现在在骑士荣誉长道上拉屎,都没人能当面指责他们,即使不拿军衔压你,他们抬起一根小拇指就能把你捏死,别看你有一身引以为豪的肌肉,至于那具半死不活的尸体,那是一个巫师,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卡尔。”
也就是在那时,卡尔开始对未来的路有了一些方向。现今,他已32岁,再在治安骑士团中呆超不过5年,就会升至省备联盟骑士团,成为守护骑士团的一员,再呆上7、8年时间,如果能积累足够军功,说不定他在50岁之前有机会能当上守护骑士团团长,跟那些昔日可以在骑士荣誉长道上拉屎的影子们,同一级别。
不过,眼下似乎出现了一个机会,能大规模缩短他与梦想之间的距离,逮捕巫师,是联盟骑士特等功,跟逮捕帝国五星恐怖分子,或其他帝国五星危险分子同一级别。如果能将那名巫师捉拿,他应该能立刻被升迁至守护骑士团,这意味着他将在40岁之前就有机会成为守护骑士团团长。
他似乎走神了不短的时间,以至于伊莲手中咬了半口的包子都凉了,伊莲本还期待着卡尔说些什么,可是他在原地发呆大概5分有余,仅仅是一个还不能确定的巫师脚印,就把这名治安骑士团团长吓傻了?这倒是让伊莲对巫师这个职业产生了一些兴趣。
“团长,要不要我去省备署通报此事?”一边原本气喘吁吁地丘克不知何时都缓过劲了,他瞧着沉浸在深层次思考中无法自拔的团长,低声试探着问道。
这声提问惊醒了卡尔,他本不是个喜欢做梦的人,恰恰相反,他是个实干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他认真的再次询问了卡莉一遍,“确定是巫师的几率有多少?”
卡莉大概知道卡尔在想什么,不过她清楚,这既是机会,又是危险。所以,她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强烈的警示意味,“卡尔团长,确定是巫师的几率有七层。”
卡尔点了点头,“立刻联系省备署,让他们派专业人员过来,卡莉,你再找一找店外,看看没有什么别的痕迹。”说完这些话,卡尔将脸转向伊莲,“伊莲,或许连在此地生活的你都不知道为何这件事会变得这么复杂,但是我希望你能清楚它的严重性,作为卡奥市治安骑士团团长,我希望征用你的店铺作为破案的关键,为了补偿你此阶段不能盈利带来的亏损,卡奥市市政会每日向你提供1金的抚恤金,你是否允诺我的恳求?”
伊莲的嘴被凉透气的包子撑的有些鼓,不过他的眼神亮了起来,他嘟囔着,十分困难又含糊不清的说道:“作为··作为一名卡奥市市民,协助治安是我··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