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靠近覃牧的房间时,已然听到里面传出不太舒服的声音,慕青站在窗户旁,许是覃牧身上的毒发作,所以并没有注意窗外的慕青。
覃牧费力地从凳子上起身,往床榻旁挪动。距离不远,但他还是停了好几次,每次都会有血从嘴角渗出。
慕青道“为什么不找我?”覃牧这才看到窗外有人,因为毒性的关系,视线有些模糊,还是从声音判断出来,窗外的人是谁。
“不劳神医费心。”覃牧已经到了床榻边,直接向上一躺,又费力坐起,准备运功压制毒性。
“就算不找我,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药?”慕青已经从窗户旁离开,推门进了室内。
覃牧专注于压制毒性,完全没有心思回答慕青的问题。
慕青看着满头大汗,嘴角渗血的覃牧,除了心里无法表达的酸痛之外,就是挂在脸上的嘲讽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我是医者,再坏能坏到什么地步?”
覃牧还是不答。
“好啊,既然你这么不想让我治,我就偏要治,反正在你心里我是个坏人,那就好好趁人之危一下。”
慕青说完,直接就朝覃牧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覃牧虽然中着毒,但毕竟是个高手,慕青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毒,自然感觉得到。他猛然睁开眼睛,却只看到面露嘲讽的慕青,但她的眼神中,又似乎透露出一丝受伤,覃牧自然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片刻,覃牧身上就失去了知觉,但思绪还是清醒的,没有了疼痛的干扰,眼力也变得清晰了。
“你不是不想让我给你解毒吗?像我这种坏人,不允许我做我才偏要做!”说着直接将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覃牧以为慕青要做出什么不讲礼数的行动,边立即闭上了眼睛。慕青根本没有看他,将腰带展开,里面赫然放着一排排的银针。说起这套银针,是有来历的:慕青小时候老师傅以这套银针为奖励,让慕青和慕白比赛背药材名。按照老师傅的意思,应该是慕白取胜,而慕青却赢了,老师傅也没有办法,只能按照约定给了慕青。当然,这样的比赛只有一次。
这套银针用冰铁打造,自然状态下也会渗出寒气,尤其是在施针时,既能减轻被治疗者的痛苦,也能起到一定的治愈病体的作用。
覃牧没有知觉,自然感受不到这银针的妙用。但在他看来,慕青很长的时间都没有动作,便觉得是自己想错了,慢慢睁开眼睛,正看到慕青没有腰带,散着衣衫,在为自己施针。
慕青的动作很娴熟,取针,确定穴位,扎针,完全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犹豫。
‘这就是神医和寻常医者的不同吗?’覃牧虽然担心慕青对自己的心意,但对慕青的医术还是非常敬重的。
两刻钟过去,慕青停手,覃牧看着慕青毫无形象地摊在地上,竟有一丝好笑,还有一丝想去摸摸她头的心思。当然,这点念头,还是被覃牧很快打消了。
休息了片刻的慕青从地上爬起,又摸了个瓶子出来,从桌子上拿起一只茶盏,从瓶子里倒了些东西在茶盏里,又往茶盏里加了些水,然后走到覃牧旁边“喝了!”
说着将碗凑近覃牧的嘴巴,但因为慕青动作有些快,茶盏里的东西洒出了一些。“既然你不想自己喝,那我就喂你喝!”
说完慕青就直接喝了一口,将药含在嘴里,直接朝覃牧亲了过去。覃牧完全没有行动能力,躲闪不及,自然被慕青得逞。
覃牧眼睛瞪得很大,完全没想到慕青会上演这么一出。
‘这是在做什么!女孩子还有没有名节一说!但……这个触感……’覃牧竟然又生出了一丝动摇。
汤药喂下,慕青从覃牧身上离开,顺势摸了一把他的腰。
“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你的毒,我也解了,从此两不相欠,你也不必为今天的事生出什么想法。”
说完,就又往覃牧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药丸立刻在嘴里划开,甜甜的味道中,又渗出浓浓的药香。
没过多久,覃牧就恢复了知觉,身上也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舒畅感,想到刚才慕青的举动,覃牧立刻起身,跑出房间寻找那抹墨色身影,但那身墨色长裙已然掩进了夜色中。
覃牧看着远处道“如果早些遇见你,是不是会不一样?”
这句话慕青自然是没有听到的,她已经快步离开了覃牧的院子,再加上心中有气,步伐就更快了些,很快也就到了自己的院子。
薛凌虽然没有跟着慕青一起去,但慕青毕竟没有回来,还是不太放心,所以也没有睡,当慕青直直撞开门时,薛凌直接从床榻上坐起。
“怎么了这是?”薛凌见慕青的状态不太对,便着急问道。
“没事!我没有喜欢的人了!”
薛凌听着慕青的声音不太对,有一中鼻音很重的感觉。“覃牧是不是为难你了!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我欺负他了。还有,我以后再也不喜欢他了。”
薛凌见慕青不想多说,便也不再多问,轻轻拍了拍慕青的背,以示安慰。
慕青向来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人,“哇——”慕青突然的哭声,吓了薛凌一下,薛凌轻笑“不至于吧?”
“就,就这,一次。下次我哭,你就把我敲晕”
“那你别哭了,再苦,我真把你敲晕了。”
慕青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当即止住了哭声,“不用了。”
薛凌大笑“你这么怕别人敲晕你吗?”
“晕,倒是没什么,敲晕脖子疼。”
薛凌直接翻身,滚回床上,准备睡觉,哭了两声的慕青也觉得好累,直接睡觉了。
至于覃牧,出门没有追到慕青,便也回到了自己房间。在床榻旁,覃牧看到了一滴痕迹。他想了想,慕青虽然流了汗,但她有准备好的用来擦汗的帕子,应该不是汗水;刚才喝药时,慕青是探着身子的,应该也不是汤药,那……“她,哭了吗?”
覃牧躺回床榻上,尝试性地运了运功,不仅身心舒畅,而且感觉功力也有了一定的增进,但……
覃牧摸了摸心脏的方向,总觉得有一种堵堵的感觉,说不上来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