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自己是否会经常翻动书架,求知欲干扰了我对自己的判断,迫切的想把整个书架藏着的“一页纸”都看个遍。
当我经过书架,能够真切的认知自己处于“刚看完”的状态,赌上十年寿命,这必定是我的能力在发挥作用。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不断的加注去肯定自己的判断,像个赌徒。
这次的异常过于蹊跷,叁能力鉴定的结果有2%的正确率,关于“我是被锁定的”。只要不为零,这种特殊情况下,2%也就等于100%了。
昏迷一个月没有进食,人没有死亡,奇特性也毋庸置疑。
手伸向置放的最后一本新书,观它入住之前的几百本不少整套的小说,百科大全,童话故事集,有的是邮购,有的是看完以后买下的。但它比它们,更让我觉得有趣,
“我买了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原理”
呈现在眼前的事实如此,但这个念头经过我脑海的时候,还是笑了。
更有趣的是接下来所看见的“一页纸”,有着我的潦草的字迹,这份气质和风格非常人可以模仿。写好容易,很难去写得烂,除非也似我年轻,有相同际遇的人才能有些类似的点。如果拿去做笔迹鉴定,报告也会证明这是我写的。
本能的放空,我问自己,这是我写的吗?
不是。
我的被动能力不会形成两个字告诉我,但面对一页纸的心情应该和其他一样的陌生,而不是像不是我写的却被塞入书架收藏如此排斥。我会把它丢掉,在阅读完上面的内容之后,记载着我的事情。
【α年γ月δ日穿越时空】
看到标题的第一眼我就懂了,我的一页纸标题的取名有些暗喻,以年月日,危险系数排名第一,不用具体的数字表明对方是无可抗衡的存在,不能言说,不可记忆,也代表未知。
我的一部分灵魂穿越了时空,依附在刚死去的人身上,在幕后黑手的操纵下。
正面的四分之一,内容是我魂穿洛衣行。
时间无缝衔接昏睡后。然后,一个“续”字
果然不是我写的,被我发现了确凿证据,
【如果是我,会另写一页纸,因为我不会把两件事写在一起。】
不自觉的读出来,瞳孔微缩,眉头如雷云迅速的凝在一起,这是我的心里话,却是将近一页内容的开头。
【六十八年秋,又回到这里。
我想给你留句话,告诉你我活的很精彩,不负年少。
走过很多年,经历风风雨雨,在一个又一个世界接受失败。你不是我,我不是你,但我们是同一个存在,因为背负罪孽,所以承担天罚。
如果你失去了希望,请不要灰心,
死亡,不过是另一场的开始。】
【我分走的那部分意识,也将在这里还给你。
第一次穿越,
......
完。】
果然......不是我写的。
不知道自己被分成了几部分穿越,或许有的回归于我,有的补全了自己,不是从成功中汲取养分,而是在失败里成就自我。
其中一个回来过,他已经六十八岁了。但我只是睡了一个月,依然是那个主角,没有精彩,很平淡。即使写成文,没有日常,不是屌丝,也莫得打脸,无聊且乏味。
臭女人在书房门口站了许久,端着午饭,脸上微笑等着被发现,心里正在不停的咒骂。换平时我应当立即能感应到一股凉意,因为臭女人是真的会打人。
嘶~
我摸了摸背脊,冰凉且有点湿润,不知什么时候出了汗。才站了这么一会,嘀咕着“天有那么热”,回首,
有位伊人,站门中央。
“看什么这么认真?”
我立即缩回手将一页纸揉成团,也不丢,紧紧的抓着。
“没什么。”
先是听得冷笑一哼,放下午饭,再拾起书桌上的小刀
“那你就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
片刻,经过
假意失手被夺下小刀——甜言蜜语得朕欢喜——揉肩捶腿慰近月的照顾
等步骤,臭女人才放过了我。女人生气不要问原因,不管你猜的中猜不中,她都不会消气,如果来一句死不承认,你就落入坑里,如果一定要猜千万不能超过三次。一定要连哄带骗咳...夸,还得做个行动派来慰问对方平时的辛苦劳累。
臭女人也没有追着要看纸,那只是她发难的借口,我也没有扔,藏在口袋里迟些毁灭。
“洛衣行怎么样了?”
“死了。要去看看嘛,哟,那天醒来第一个就是叫妹妹。”
...你看,女生会生气总在不经意间。
“怎么死的?”
“魂穿人家的是你又不是我,”见我若无其事的喝粥,这是要办事的表现。“法医鉴定是车撞死的,胸前肋骨断了四根,五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受损。最关键的是,”
“?”
她笑了笑,“判断的死亡时间和现实不符,因为胃里还有未消化的食物。我说,你都没感觉到痛的吗?”
我白了她一眼,
“...尸体哪来的痛觉。而且他就是这样骑回了家,我是在他家门口才附体的。那尸体呢?”
“你一觉不醒,洛依依打了急救电话,医生说你死了。在群里哭着说你死了,语音我还保存了,嘿。洛衣行已经下葬了,依依每天都会去看一会。”
汤碗已经见底,暴饮暴食之后又得把胃养回来,这几天吃的辛辣汉堡、鸡腿、鸡翅......腿都有点软。
“葬在哪?”
“怕她出事,一直开着定位。”
接过手机,看了眼地名,记下了。退出私聊,和Ⅱ、叁的三人小群、组长们的交流群...还有各类某某八卦群、某某联合群,滑屏三次都没看完就被收回去了。
“嗯,忘了说,谢谢你。”
臭女人不复之前生气的嚣张模样,乖顺的回答:“不客气。”
我咬牙切齿的问...逼问:“关于八卦传播组的最新消息那个避开死亡的男人又回来了,有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手掌盖上碗口,五指悄然使力,
看她心虚的样子,急中生智,额不对,老奸巨猾的开始为我好。
“这个,这...你听我解释,我是在帮你塑造形象,”
“避开死亡的...男人?”
“不然,男孩?别别别,放着待会我洗。你看看你的组里才几个人,谁不想好好活着,比起追逐死亡、伴随死亡,大家更喜欢避开对不对!
为你招人树起招牌,你看Ⅱ和叁哪个不是我们连哄带骗进来的,不是持久之计。”
“怪我喽?”
“怪我怪我,所以才这个样子补救嘛。不然你来应付他们。”
“切,”我起身,“就你们这勾心斗角的日常,我应付不来,十二个人拉起来九个群...闲得慌。”
出门
“他去找你了。”
“知道了,谢谢姐姐。”
洛依依将私聊退到后台,点开短信,
入目第一条:你敢不回来就让车撞死你。
还有第二条第三条...一一删除。
冰凉的石碑前压着一张报纸,是今天的,上半部分被挡住了,特意留出一小块,朝着墓碑的方向。
(近日,据民众匿名举报,警方连根拔起一家经营范围涉及全国的会所。里面不仅拘禁着失踪儿童,更以其家人逼迫样貌帅气的青少男子进行违法交易。目前......)
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
骤然变大,暴打计程车的玻璃,看不清外边。司机不敢开快,等了二十来分钟,我付钱下车用走的。
刚开车门就像有个力士压着我不让直腰,脑袋瓜子生疼。
看不清她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哪块墓是,难得一见的大暴雨雷都不劈一下就来了。
洛依依还站在那,无遮无挡。我的感觉一向准,不管是找人、还是寻路,特别是今天。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谢天谢地,没有做出错的选择,比如选择一家咖啡馆躲雨。
近一米的墓碑也看不清,不管什么东西都挂着一条水帘,除了暴烈的哒哒哒,雨水砸秃了园林的树,砸在墓碑上,砸落地上溅开被后继者瞬间压往地面再迸溅,不像下雨倒像是侵略,向地势低平处进军。
而她来不及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来临前逃跑,被困在原地。
洛依依从前面被抱住了,摁着她的头往自己怀里,听见他盖住耳朵还大声喊:“没事!我来了!”
那一刻,洛依依只想抱着他嚎啕大哭,到雨停歇。事实上,她就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