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还蒙蒙亮,初夏的太阳秉持着劳模的作息,五点有余之际就爬起来上着早班。
经历了一夜的充沛休息,顾成一行人精神饱满,容光焕发。
打S城往西南走,往那琅琊山去,走不多久,便是素有四渎之称的淮河,作为Z国内无数条定义上的分界线,是南北之分,干旱之别的重要水域。
古人云,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淮河作为我国落差最小,流速最平稳的河流,哺育着沿线一带的千万民众。正巧坐落中原,南不南北不北的地带,集“择南北之优,避各家所短”,在这里,你可以吃到米、面、粉各类主食,相较于南方不吃面,北方不吃米的饮食习惯,中部地区的饮食称得上琳琅满目,种类繁多。
自从人类不再涉足野外环境破坏的三十年后,大自然的自净系统将淮河一带治理的井井有条,不单单是土壤沙漠化得到了显著改善,从水质,生机,等等一系列人类活动所导致的问题基本都已痊愈,柳叶河边绿,芳草树下倚。
此时,两辆悬浮车一前一后的缓缓驶过树林,张望一番,才敢从草里冒出头来,小心翼翼的行驶着。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野外也能有神兽,闲来无事跺跺脚,百米开外震三震。如今这个年代,离得城远了,存在些什么牛鬼蛇神都不足为奇,万一待着个成神的妖怪在这小树林中微服私访,正好撞见这俩小破车跟在赛道上一样飚车,惹得神兽老爷不开心了,那一巴掌下去..做了鬼都没地儿哭去,在危机四伏,充满变数的世界里,万事小心才是活命之道。
这S城至摩陀岭的脚程,扔在大灾变之前也就是个小半天的事,但是放在当今,哪怕他们开着冲锋车,擎着神兵利器,在不耽误事的情况下,也得走上个两三天..
待到日上三竿,正午刚过,正巧行至淮河岸边,翟玉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春华一世不赌秋,二月兰里作旧歌。”
顾成三人听完这句诗,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揣摩不出这句诗里的意思。
按着暗号书的记载,“赌”是赌博的意思,而“旧”则代表酒席,或者喝酒。至于为什么“酒”代表的是救命,“旧”代表的是喝酒呢..不妨想想这本书设立的初衷,是三人为了在日后进入婚姻的坟墓时,串通一气蒙混媳妇而设定的,如果“酒”这种敏感词直接代表喝酒,就有些突兀了,容易引起怀疑...
“这小子的意思是..不让我们在喝完酒之后赌博?还是..酒席上的赌局才是阴谋本身?”顾成眉头紧皱着,喃喃念道。
这两个词语连接起来,有些前后不搭噶的感觉,怎么解释怎么觉得别扭。
“也可能分别代表着,赌桌和酒局会同时发生,在其中一个场子里会出现阴谋。”王不悔说出了他的判断,虽然也只是在瞎蒙罢了..但是说出来是很有必要的,万一就说中了呢?作为一种建议,“蒙”未尝不是一个选项,比起把想法憋在肚子里,大胆的说出心中所想其实更为高明。
“啊..”顾成揉了揉脑袋,蛮是纠结道:“当初谁出的这破主意,鼓捣出这个破书来,真是费脑子..”
黎晚漪小口的吃着午饭,说是午饭,其实就是超市买的一些即食产品,在这荒郊野岭的想停下来生火做饭显然不太现实。
“对啊,尤其还是在我面前谈论这等话题。”黎晚漪此时也放开了,以“正宫”自居,虽说他俩谁也没承认,不过大家心里都有数..
“哎~此言差矣。”顾成连忙反驳道“毕竟是儿时的作品,不够成熟,如果让现在的我来制定这本书的话,三十六行七十二面,指定办的面面俱到密不透风,像这种解释起来模糊不清的暗号是断然不会出现滴。”
这番理论说完,他突然意识到刚刚那些话好比在猪面前探讨猪肉好不好吃..
黎晚漪柳眉一条,噙着微笑,伸手撕开一袋面包,按着顾成的脖子就往他嘴里硬塞。
“唔..唔..”顾成本在开车,突然背后一凉,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愣是一口把那干巴巴的面包吞进了肚子里,噎了个半死。
要不怎么说,情商高和情商低的人只一眼就有分别,这要是换了旁人,兴许呵呵一笑这事也就完了,但是顾成不一样,他得想着法儿的找回点颜面..
“这也算你..头一次亲手喂我吃东西吧。”顾成可不是个吃亏的主,一脸嬉皮的模样,肢体上咱处于劣势,境界上可必须高人一等。
“噎死你!”黎晚漪冷哼一声,红润小唇一噘,别过脑袋去生着闷气,我见犹怜,甚是可爱。
顾成见她没有反驳,心中暗暗窃喜,看见没看见没!咱这家庭地位可如火箭般直线上升,翻身做主人的日子指日可待!
这时,在他们前方开路的范建忠,姒如花二人传来了消息。
“顾少侠,前方不远就是淮河之畔,您看..”
“啊..我知道。”顾成顺势停稳了车,紧接着回复道:“待我下去查探一番先。”
(以下故事纯属编造,绝不符合实际,如有雷同,嗯..这么扯的事应该不会有雷同的)
常行走江湖的都知道,想从这水路上过,禁忌颇多,人类作为陆地生物,在动物界的水性可是垫底的存在,在陆地上都打不过那群野兽们,在水里就更没有招架之力了。
所以,经历了三十余年用一条一条人命堆出来的经验,这过河的法子,也算是摸着石头摸出来了。
首先,“桥”这种人工产物,除非在城内的江河里能寻见,在这野外早就成了废铁烂泥了,粼粼河面上一览无遗,看似寂静无缺,至于那水下面隐藏了多少危机,就不得而知了。而淮河纵宽一里多地,谁若敢愣生生的冲过去,被湖兽撵到打个牙祭,也怪不得别人。
但见顾成走下车来,打路边找了颗不粗不细,高矮正好的树,影剑出鞘,削了个整整齐齐,再往树根底部那么一斩,怀里这么一靠,一根神似古时攻城用的粗壮木桩就制作完毕了。
当顾成做这些事的时候,黎晚漪也跟在身侧,戒备着附近的一草一木。
“呼..”顾成暗中运气,猛然一抬,将那木头的尾端往肩上一搭,纵是练家子,搬着这根十余米高,比人还粗的木头也很是费力,顾成铆足了劲,才给它拖到了河边去。
“这破木头,看起来不大还挺殷沉的。”顾成搓了搓手,有些后悔了,自己一个人怕是搞不定这事儿,于是打眼往四周一瞟,正好看见范建忠那小子贼眉鼠眼的猫着脑袋乱瞅,这不,就被抓了壮丁。
“范兄!过来搭把手啊~”顾成压低着声音,冲着范建忠挥舞着胳膊,示意他赶快过来帮忙。
“得嘞。”范建忠本来在冲锋车附近巡逻来着,忽然背后一凉,听到顾成叫他,回头一瞅,好家伙,这厮选的树也忒大了点。
趁着范建忠来的路上,只见顾成捋起袖子,坚实马步一扎,后臂存劲,一拳轰在河畔泥沙之上,连轰三拳,动静之大直把鸟雀惊散,最后打出了三个小坑洼来。
此乃“一响”
“来,你在后面使劲往上抬,对对对..就这样。”那三拳轰完,范建忠也赶来了,站在那圆滚滚的木头后边,也捋起袖子干劲十足的模样,憋红着脸抱着木头往上抬。
别看这事说着轻松,根据杠杆原理,从这后面抬起来可是吃劲的很,顾成在前边倒是乐得轻松自在,给范建忠憋的是青筋爆起,吃奶的力气都给用个尽。
“哎~很好,就这样!”待那木头抬得高了,顾成脚底用力向上一跃,把那刚刚翘起个头的木头重重砸在了水面上,打出——“啪”的一声巨响。
这叫“二拍”
待这两件事做完了,那湖底附近的虾兵蟹将也都闻声而来,顾成从Echo中掏出了足足两百来斤的肉食,四散而开的用力掷了出去,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在湖面上,激起重重涟漪。
那肉还未落至水中,河里就有怪鱼飞扑而上,跃出水面去抢食吃去,大的小的,黑的红的都有,长相狰狞气力十足。
“趁现在!”顾成撒完肉块,以迅雷之势回到了车里,趁着那河里搅得天翻地覆,开着冲锋车的悬浮功能,从另一侧使上最大马力急速冲过去了。
这“一响”“二拍”“三快跑”的过河之术,可谓是屡试不爽..
一响打在地,震得你知道爷来了,二拍响在水,提醒你are you ready?三再扔肉,溜之大吉,拜拜了您。
这法子啊,看起来简单至极,却是用无数条活生生的性命垒出来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