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庆忠见状暗舒了一口气。随着李隐的点头,这场小纠纷算是过去了,大家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相处,心里不会有刺,没有了矛盾。
王忠跟王良两兄弟站在不远处,不时回头望向这边,见村长向他招手,赶紧小跑了过来:“伯公!!”
指指李隐,老村长手执拐杖转身,道:“一会你们跟小隐去村里有空地的位置看下,记得问清楚是谁家的!”
兄弟俩连声答应,拉着李隐就往回走。李隐被扯着手臂快走了几步,一阵揪痛,捂着小腹喊道:“你们慢点,刚在坤伯家吃的太饱,跑来这里时扯到肚子了!”
看李隐这样,兄弟俩哈哈一笑,取笑他几句后放缓了脚步。老村长跟李庆忠站一边看着,这时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来,站在了老村长身边,伸手扶着他。
“这是伯公的大儿子——王成军!”王忠为李隐介绍,李隐望去,见王成军没有要过来打招呼的意思便对他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王良说王成军不懂礼貌,老是摆他老爸村长的谱,李隐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不了解他人,李隐不会妄下定论。再说王成军性格如何那是人家的事,就算心里不喜,也不该背后议论。
见李隐没有兴趣听自己吐槽,王良识趣的闭上了嘴,只是很快又忍不住靠近。从村头到村尾,哪家有闲地,哪家闲地宽大,王良一一为李隐称述,记得是一清二楚。
李隐边走边听,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他想的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独居,并不想在村里搭屋住下,不是他孤僻,而是厌倦了喧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缓一缓,平复一下繁乱的心。
三人很快走到村尾,再往前走是棉花树林,现正开着花,有几只忘了名字的小鸟在觅食,见到三人后“仆”的一声四处飞走了。
李隐闻声抬头,放眼望去,远处一片宽阔岭地映入了眼眸。那是一片荒地,有两三亩的面积,以前不知道是种什么的,有人在中间位置搭了个草棚。
说实话,李隐在看到这片荒地的第一眼就上了心。无论是位置,还是在草棚周围零星长着的茂密树丛,两边高耸的几棵榕树更惹李隐喜爱。便是在这一瞬他就决定了:以后,就在那住下了吧!
王忠跟王良也不是真憨,看得出李隐是瞧上了那片岭地。只是两人表情有些奇怪,一副憋笑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的李隐有些不明所以。
稍一问才知道,原来那片岭地就是李庆忠家的,由于忙着给几个儿子盖房子,年前种完西瓜就荒废在那了。
想想确实有些奇妙,李庆忠刚占了李隐家的屋地,李隐一转身,偏偏就看上了他家的岭地,这大概就是村里老人说的:一报还一报了吧!
“过去看看?”既然看上,那就过去参观一下。王忠拉着李隐往岭地位置走,王良在后面推着,弄得李隐好一阵别扭。
不过这时村里人相处的方式。关系好了,搭搭胳膊捏捏手,大家都是有说有笑的好兄弟,所以李隐不是抵触,只是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已。
三人向岭地走去,走在铺满碎石断砖的大道上,两边还散落着几堆长满青苔的窑砖。李隐想了想,记起这是小时候的村道办窑厂铺的路,没想到多年过去,连曾经养活一村人的窑厂也倒闭了。
走进岭地,李隐还在边上看到了一口古井。这是老一辈挖的打井,以前村里人都来这挑水洗衣做饭,现在看起来也已经荒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李隐靠近探头,往井底瞧了瞧,清水荡漾,几团水泡腾起,竟然还在往外冒泉水。
这一下,李隐更加喜欢这里了。这地有荫凉、有水源,更主要的是这里足够安静,在这里生活的话,不会有太多人过来打扰,是理想的独居之所。
当即,李隐拍板选下这块地。王良嘿嘿一笑,说是现在就去跟村长说,随带看下李庆忠在知道李隐选中他家荒地后会是什么表情,那一定会很精彩。
不等李隐说什么,王良就跑开了,心里还真是一点也憋不住事。
王良回村,王忠带着李隐继续往前走,踏过杂草丛,向草棚位置走去。
草棚不是很大,可能都不到十平方,王忠推开木门,带着李隐弯腰走进棚内。里面空荡,除了一张简易木板床外边上就摆着一张桌子,由于许久没有住人,棚里木床跟桌子都已经堆满了灰尘与蛛网。
“这个肯定是要拆掉的!”用木棍扫去蛛网,王忠只看了一会就拉着李隐往外走,说是草棚空置久了会藏毒虫,人在待里面不安全。
走出草棚,李隐举目环视,在大概估量面积:“忠哥!你知道咱村里有谁会干木匠活吗,我想请几个过来盖下房子!”
王忠想了想,道:“村里好像没谁会木匠活。对了,我听说李庆忠以前在部队里干活,跟人家老师傅学过几手木匠活,只是不知现在还记得不。”
李庆忠会木匠活,还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李庆忠年轻时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基本上什么活都会一点。所以,大家想请人帮忙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非常受欢迎。
将这事记在心里,李隐打算现在就回去找李庆忠谈谈,看能不能把他给请来帮忙:“就这样吧,忠哥咱回去,到时候我再找庆忠叔,跟他说说!”
王忠点头,道:“他一定会答应的。还有啊小隐,到时你盖房子可一定要来找我兄弟俩,别不声不响就叫了别人。”
李隐轻笑,道:“一定!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跟良哥啊,不过你们跟庆忠叔搭伙干活可得收敛一点,别又吵了起来啊……哈哈!”
王忠憨笑,直说李隐也学老村长调侃人,不老实了。
两人边走边聊天,路过一处树丛时王忠突然停下脚步。只见他弯腰蹲下,从一棵杂树上摘下几颗小黑果递来,李隐捧手心里看了看,只是眼熟,却是记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