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丫头只有对自己人和陌生人是这样的。”
“那么说……那么说她……把我当自己人了!”李泌好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
“据我观察是这样,不过她能不能越过那道坎接受你,我可不敢保证,我只能警告你,如果她选择了你,要诚心诚意地对她,要是让老婆子我知道你让她伤心了,我会带走她,让你永远也见不到她。”
“婆婆放心,今生今世,李泌只爱箫箫一个人,无论这样,我都会只要她一个。”
“好!小子,丫头母子两个就交给你了。”
“前辈要离开?”
“老婆子一向喜欢云游四海,这次如果不是为了你们两个,我不会待那么久,丫头的幸福是最重要的。”
年后,婆婆就走了。
那晚的话,李泌一直记着,他也注意到了,箫箫对他不再客客气气的,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不过李泌没有急着问她,只要叶箫不讨厌他就好,如今他们在一起过得很开心,他不想旧事重提,打破平静的生活,他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她和适儿,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年一过,元宵节很快就来了,叶箫又忙着和面做元宵,各种馅的都有,李泌想起了那年元宵节,叶箫做了很多元宵,当时他还说自己以后有口福了,谁知叶箫成了自己的嫂子,那个机会没了,时过境迁,没想到如今又能坐在这里品尝她做的元宵,还是那个味道,混有淡淡的琼花香。
“你怎么了,不好吃吗?”叶箫见李泌一口一口慢慢咬着。
“呃”李泌赶紧往嘴里塞了一个,“好吃。”
“好吃就多吃一点,你喜欢吃豆沙馅的,我做了好多。”说着又往李泌碗里放了好几个,“哝,适儿喜欢枣泥馅的”叶箫嘀嘀咕咕忙着伺候李泌和儿子,宛然一个贤妻良母。
李泌心头微微一热,时隔多年,她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豆沙馅的元宵,难道真如婆婆说的那样,叶箫是在乎他的。
“箫箫,待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好啊,有元宵灯谜会,还有小礼品哦!”叶箫举双手表示赞成。
只是一个不协调的声音说:“那爹和娘去吧,我就不去了。”
叶箫不乐意了,这小子是不是欠揍,“唉,我说小子,你现在是独立派了,翅膀硬了,啥事都特立独行了,嫌弃我这个娘啰嗦是不是?”
“我还要看书。”唉,娘真是笨,带上他这个拖油瓶,爹和娘还怎么浪漫啊!
“一家人当然一起出门看灯会了!”李泌很是理解地抚摸适儿的小脑袋,这个孩子自从上次他受伤之后就长大了许多,本来就比同龄小孩高出大半个头,这张小脸若要冷静起来,看上去倒像八九岁的孩子,孩子就该有孩子的童真,李泌不想孩子背负太多。
“就是嘛!”叶箫收拾碗筷随声附和道。
李适看着父亲点点头。
叶箫忙着擦洗碗筷,李泌站在叶箫旁边。
“我很快就好了。”
李泌笑着走近叶箫,往叶箫的发间插上一个簪子。
“什么东西?”叶箫伸手摸了摸头发。
李泌拉着她坐在铜镜前,“喜欢吗?”
叶箫凑近铜镜,哇,是一支白玉簪,雕刻得非常精致,叶箫不由自主地抽出玉簪,仔细端详着,然后抬头看了李泌,惊喜地叫道:“是琼花哎!”
白玉簪晶莹剔透,几朵琼花簇拥在一起,小巧细致,“巧夺天工!”叶箫赞叹道,“肯定很贵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本来打算除夕夜送给你的,只是时间赶不及,不过扬州的玉器真让人叹服,长安洛阳的师傅都不及。”
“真的送给我?”叶箫爱不释手地瞧着,突然撇撇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我以为你会喜欢。”李泌低着头,沮丧地接过玉簪。
看着李泌失望的眼神,叶箫有点于心不忍,又拿回玉簪迅速插上,“既然都做好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适儿也会认为爹送给娘玉簪很合适。”叶箫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干嘛扯上儿子,自己本来就想要,难不成让他送给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叶箫突然很讨厌这个名词。
李泌转忧为喜,激动地把叶箫拉向自己,在她的额心吻了吻,“适儿肯定也觉得爹吻娘很合适。”
“呃”叶箫突然觉得温文尔雅的卫王爷好像有点腹黑。
扬州城一年一度的元宵灯谜会又开始了,街上人影憧憧,花灯竞相争艳,让人眼花缭乱,扬州夜市沸沸扬扬。
“扬州的灯会毫不逊于长安洛阳。”李泌感叹道。
“我们去那边看看。”
“适儿”
“爹娘,我去那边找毛毛他们。”李适挑着花灯迅速溜了。
“小心点!”李泌叮嘱道。
叶箫不明所以地挠挠头,“是不是我老了,儿子没法和我沟通了?”
李泌刮刮叶箫的鼻子,“你想多了,适儿才六岁,当然喜欢找同龄小孩玩了,走吧,我们去那边。”拉着愁眉苦脸的叶箫穿过人群。
今年的灯谜晚会比平常还要热闹,听说是扬州首富胡广敬亲自主办,最终的优胜者将得到一份意想不到的厚礼,一时稍有文采的青年才俊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扬州首富准备的大礼实在太诱人了。
李泌和叶箫作为观众冷眼旁观并不想参与,他两是什么人,一个是聪明绝顶的王爷,另一个是叱咤风云的赛诸葛,他们一出手,这戏就没法唱了。
扬州首富突然主办今年的元宵灯迷会,一份意想不到的厚礼?商人不做赔钱的买卖,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目的,结果很令人期待呢!
可惜鲤鱼跳龙门,到了最后一关时只剩下两个人,这仅有的两个人面对最后一个灯谜时终于束手无策,热闹的灯谜会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冷场局面,“是典故迷”胡老爷提醒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典故……”
很熟悉的一句话,可是谁都答不上,摇头叹息抓耳搔,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有人说了。
“层峦耸翠”
人群中走出一个欣长的少年,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潇洒娴雅,一身涅白的纱衫,同色的腰带上绣着精致的琼花,浑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
底下一片唏嘘,前面的灯谜都是猜字、成语、地名、动物、用品,谁都没想到最后一个居然是这么难的典故。
胡广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眼前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皇后的弟弟,从前的小国舅爷,沈府的公子沈力扬。
“沈少爷”
胡广敬赶紧躬身施礼,据说皇上对沈皇后一往情深,时隔六年,一直不愿立后,即使沈皇后不在了,代宗皇帝对沈家一如从前。
“胡老爷”沈力扬恭敬地还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