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的忙碌,镇国公将军府中人都睡下了。只有几个将士在值守,还有几位仆人巡夜,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
参加完合宫夜宴的梁予棠回到盛园中到头就睡着了,这一天的应酬真的是太累了。她自己也知道,如今太后病重,她自己的婚事原本是太后和老臣们定下来的,怕等太后崩逝之后,她的婚事会有所变动。梁予棠一直十分在意自己能不能顺利成为南景国的皇后,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借助南景国皇后的身份,把当年害死自己母亲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揪出来,为母亲报仇。
“小姐,今天你也太累了,早点休息吧。”坠露虽然也是跟着自家小姐在皇宫里忙忙碌碌了一整天,可是回到家中,小姐还没有洗漱,便帮梁予棠准备洗澡水和换洗衣服。
梁予棠坐在桌子边,手里握着一杯坠露刚刚为她泡好的茶,心事重重,所以刚刚坠露的催促她也并没有回应。
看到自家小姐的异常,坠露抱着梁予棠的换洗衣服好紧走到梁予棠身边,怕是自家小姐太累了。一走进才发现梁予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样坠露的心里也同样惴惴不安。
“小姐,你是不是因为太后病重而忧心忡忡?”
梁予棠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坠露,你看今天惠贵妃对我的态度,趾高气扬,怕是真把自己当成主子看待了。叶落知秋,可知如今太后病重,我的婚事一向是由太后做主的,且皇上和他的新臣一直和太后及旧臣分庭抗礼。若是太后不在了,那我的婚事也就是不可能了。”
坠露对于皇宫内的情况也并不是完全不知道,她一直跟在梁予棠身边,梁予棠所有的心思也都瞒不过她。可如今却也是什么都做不了。
“现如今沁妃娘娘也是自身难保,我们却也帮不到她,还能如何要求她去做什么?”
听到梁予棠说沁妃自身难保,坠露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担心了。因为虽然有培良公公的护佑,但是沁妃娘娘对自家小姐来说同样也是十分重要。沁妃娘娘自幼与安康公主较好,对梁予棠也是发自真心的爱护,如果沁妃娘娘真的有麻烦了,那么梁予棠肯定也会担心死了。
“小姐说的没错,现如今宫中太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连护国公夫人想去探望惠贵妃也拦着,惠贵妃曾经可是太后的人啊,难道太后出事惠贵妃还能得意洋洋的出来耀武扬威?”
“不仅如此”梁予棠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继续说道“惠贵妃心性阴狠,如果她是个良善之人,便不会抛弃自己的正经主子而爬上皇上的龙床。护国公夫人去探视太后,是最正当的事情,惠贵妃拦着,看来太后的病和惠贵妃有这莫大的关系。如今惠贵妃成为贵妃,首当其冲也是要去打压沁妃。”
“小姐说的有理,如今看来沁妃娘娘真的是遇上了发麻烦了。”听完梁予棠的话,坠露不禁对沁妃的处境更感忧虑。
“沁妃娘娘如今也不算是死路一条。坠露,你说,如果你是小姐,你会放心用一个出卖旧主的人吗?”
“不会!”坠露斩钉截铁。
“对啊,所以说像沁妃这样的人,她可以得宠,却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狡兔死,走狗烹。如果太后真的不行了,那么该死的就是惠贵妃了。君心,自古以来就是最危险的东西,更何况惠贵妃不像沁妃娘娘一样有家世,她的荣耀只是一时的,捏死她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所以,坠露你不必太过于担心沁妃娘娘眼前的困难,这只是暂时的。只不过她不能帮我们打听宫中的事情,只是这点比较麻烦。”
听到这里,坠露终于放心的笑了。
“没关系啊小姐,你经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沁妃娘娘没事就可以了,谁能说得准以后呢?”
“说的没错!你这个小机灵鬼!”说罢,便让坠露服侍她洗澡去了。
盛园这边终于安静了下来,梁予棠洗完澡后便让坠露服侍自己睡下。夜深人静,而芜园这边的好戏才刚刚上演…
夜半时分,环佩夫人穿上夜行衣,趁人不备,朝着培良公公的府中走去。此时此刻,培良公公的府中灯火通明。他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早已为她留好了门…
“看来哥哥今日是知道妹妹要来啊!”环佩夫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培良公公府中得正厅。培良公公在主位坐着,披着青肷披风,双手伸出烤着面前地上火盆里的火。
“别穿夜行衣了,太难看,不配你。脱了吧,过来烤烤火。”
听到自己哥哥这么说,环佩夫人便将夜行衣脱了去,走到火盆边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烤火起来。
“哥哥说的没错,我是不适合夜行衣,就如同镇国公将军府也不适合我。”
“你在府中也不错,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什么?”
“我放不下的当然还有很多!我放不下宫外自由自在的生活!若不是当年安康公主让我去送醒酒汤,我怎么会一辈子都逃不脱镇国公将军府这个牢笼!”说道这里,就如同环佩夫人自揭伤疤,怎能不痛?
培良公公听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终是太痴。
“当年,醒酒汤被换成春药的事情,并不是安康公主做的,是你自己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煎药的人不是安康公主,她只是吩咐你去将下人煎好的药去送过去。药经历了这么多人的手,谁知到底是谁下的药?听我一句劝,放下吧!”
“行了行了,别说这么多了”环佩夫人每每听到自己哥哥的这番话,都会不厌烦的将其打断“我这次来就是问你,你既然不想帮助我们母女,今天为什么还要帮着梁思韫?”
“妹妹,我们终究是骨肉,你的孩子我怎能袖手旁观?”
“哼!我们母女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妹妹啊,宫中尔虞我诈你我从小就是知道的,难道你还让梁思韫在宫中过着和我们小时候一样的担惊受怕的生活吗?她成为寿王妃,在王府中位高权重无人敢去欺负她,难道不好吗?妹妹,回头是岸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环佩夫人不想多说什么,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还是心有不甘。
“自从成为梁有则的女人起,我便再也回不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