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空气中还弥漫着夏末秋初未消散的热气,将夏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街边。
一个月了,父亲的葬礼到现在都没有举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母亲,躺在了昏暗的病房,“昏迷状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医生一句话,让未茉五雷轰顶,她所有的事情都积累了起来,如同一座大山让她喘不过气,眼泪呼之欲出,她真的太累了,一个月来从未睡过一个安稳觉,一闭眼,就是父亲在自己面前满身是血,叫着自己的名字,肇事车辆早已经扬长而去,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一想到这里疲惫的心就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还有妈妈啊,她不能让妈妈再离开,她承受不了,她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再一次发生在她那已经脆弱不堪的世界里,无论如何都要让母亲醒来。
可是一个月过去了,病情没有一点好转,反而还有加重的迹象,所有积蓄都花光了,马上就要山穷水尽了……
天空逐渐变得昏暗,昏黄的路灯下,将夏终于走累了她停下来,眼神空洞,旁边是个餐厅靠近橱窗,一对父母带着孩子在吃饭,欢声笑语,顺着橱窗飘出、消散,幸福地要溢出来一样,她苦笑着看着这一切,心里最后设立的防线崩塌了,这么多天,她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哭,要坚强,她还有母亲要照顾,她看着橱窗里一家三口幸福的摸样,心里的悲伤像是大海一样翻涌,她向着橱窗投进了悲伤又羡慕的眼光,眼泪止不住的从脸颊流下,没注意到,前方正在走来的身影,“啊!”将夏被来者的高大身躯撞倒在地,像是一个契机,将夏爆发了,一个月以来将夏所压抑的终于在这一刻哭出了声,嘴里喃喃地说着,像是质问又像是埋怨。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她不停的拍打这胸口仿佛这样能让心里的痛被肉体的痛代替,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她蹲了起来,抱住自己,想给自己一点安慰。哭声,质问声,呐喊声,声声入耳,餐厅里的人被这一景象吸引了目光,撞他的人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吓愣了。
“不就是被撞了一下吗,不至于吧?”可是将夏并没有回答,只是蹲在地上伤心地哭着。
“你没事吧,喂,伤到哪里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撞人的男子蹲了下来,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可是将夏只是伤心地哭着,嘴里喃喃地说着。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撞人的男子看到这幅场面,觉得不太对劲。
“喂,你怎么了?”将夏抬起低垂的眼眸,看着来人,将夏十分疲惫又泪眼模糊,将夏看不清来人是谁,错把撞倒他的男子当作了自己的父亲。,她一把抱住了他。
“我好累,我好想你啊,爸,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好不好。”
旁边的人一看,还以为是小情侣吵架,看样子是和好了,就都该吃饭的吃饭,该干嘛干嘛去了。田耀敬一个人被抱的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爸?他有那么老吗?
“等一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原本是想推开的,可是他低头看着怀中悲痛欲绝女孩子,此刻的颤抖与无助,他突然想要安慰一下她,他缓慢的把手放在她的头上从上到下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感受到丝丝顺滑,嘴里说着没事了,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今天的夜除了嘈杂的灯红酒绿,他还遇到一只可怜的小虫子。
过了好一会田耀敬发现怀里的人儿渐渐停止了抽泣,呼吸变得平稳,他稍稍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双脚想叫她起来,可是却发现怀里的人儿已经睡着了,脸庞哭的粉红,嘴巴还在嘟着,呼吸还跟平稳,该怎么办,田耀敬想着,叹了口气,算了,算他倒霉,他扶住女孩转过身去,让女孩趴在自己背上,自己慢慢移动位置,然后背起来了女孩,慢慢站起,双腿由于蹲了太长时间已经麻了,他一边起来一边甩着自己的腿,心里想着,到底是有多委屈才能把自己哭睡了,他摇了摇头,觉得好笑,嘴角上扬,背着背上呼吸平稳的女孩缓慢的离开……
“喂,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喂?”
没有应答,女孩睡得很熟,田耀敬背着她漫无目的地的走着,将夏此刻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在爸爸宽大的背上睡着,如此温暖,惬意,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