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严水壮着胆子叫道:“老张,老张,你怎么了?”
“他已经死了。”薛筠冷静的说道。
肖霁因为刚才莫名地窥探到了张寄圣的回忆,一时间变得迷迷糊糊像是酒醉了一般,当从薛筠嘴里听到张寄圣死了的消息的时候,她嘴角露出了耐人寻味的一丝笑意。接着又做出十分惊恐的样子,娇羞的团缩在沙发的角落里:“薛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个地方太可怕了,再呆下去会连累到我们的。”
“是啊,是啊。”邵严水的声音中也充满着恐惧和慌张。
“等等,这不是什么怪事,我想我们进入了一个圈套,从我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邵严水和肖霁愣愣的看着薛筠继续讲道:“其实那只怀表不是我修好的。”邵严水和肖霁愣怔地看着她,但是她没有说话,此刻她回忆着刚才修表的瞬间,背脊上一阵寒意,汗水却又从背脊上渗了出来。
当薛筠从邵严水手中接过怀表的时候她就觉得非常奇怪,这只表很轻,绝不是那个年代的表商能制作出来的,即便是按现代技术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当她打开那个表芯的时候,发现所有零件都是纸片做的,发条,齿轮各种传动装置都是用轻薄的纸片制作而成的。她清楚地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想着赶快装好后,找一个托词,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可谁能想到,当她合上后盖的时候,这只表莫名地走动起来了。
薛筠明知道,这极可能是一个圈套,但她还是把表修好的功劳占为己有了,因为这会让她获得一笔不小的酬劳,面对这样的金钱诱惑,对于一个单亲妈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拒绝的。所以她必须冒险进入这个圈套,可是现在她完全是懵的,她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所有这些,她也没有办法向邵严水他们解释。保持沉默,看看事态如何继续发展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邵严水看到薛筠不再说话,也不再追问。默默地走到张寄圣的身边,俯身去拾地上的那只怀表和那张信纸。
春风吹得街道上的树叶刷刷响,暖阳正如一个尽职的巡逻员,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如果我们的心灵愿意拥抱这个时候的阳光,内心便是温暖而开阔的,你心中的阴霾也会一扫而空的,所以趁着这个春天的尾巴到处逛逛走走吧。可是,邵严水他们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了,他们现在可能连这个屋子都没有办法走出去了。薛筠接过邵严水递过来的怀表和信纸,展开信纸,这里面足足有4页纸,每个字都苍劲有力。
三位陌生的年轻人你们好:
我知道此时我已经去和我的妻子团聚了,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我早已预见到了,我不是预言大师,我也无法解释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见能力。22年前,也就是1998年12月5日,从那天开始,我一直被这样梦魇的折磨着,此刻我彻底地解脱了,但是这个梦魇没有结束,它会来折磨你们。所幸的是,你们三个人可以共同面对,而我只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
现在我要开诚布公地告诉你们一些事情,我从小生长在孤儿院中,后来被一个杀手组织领养,当我13岁的时候已经是一个独立行走江湖的职业杀手了。我们做着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勾当,我有一个很好的拍档,也是从小和我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伙伴。他脸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那是他为我采摘树上的果子时从树上跌落下来时被树枝刮伤的。
有一次,我们接到组织给我们的杀人任务,需要暗杀的对象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是某集团公司大老板的千金,我们和拍档利用假身份混进了这个女子的生日派对。当我们看到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时,我发现那一刻的我心跳加速,整个人热血澎湃。那一刻我爱上了她,我告诉我的拍档,我要拒绝这次任务。他当然不会同意,因为他正享受着杀人的快乐,没有比夺取别人的生命更让他觉得兴奋的了。
最后,我还是违背了组织的意愿,带走了我心爱的女孩,女孩把事情告诉了她的父亲,我们的组织一夜之间被血洗了,我的搭档从此下落不明。那个千金小姐没有和我长相厮守,她被她的父亲安排出国,我再也没有得到她的消息。他的父亲没有对我下手,反而赠送这套别墅给我,让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和我的妻子有三个孩子,当一切看似风平浪静的时候。直到有一天,这个魔鬼出现了,他闯入了我平静的生活,他就是我孤儿院的玩伴,出生入死的好拍档,他掳走了我的三个孩子,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阻拦他,但我也没有办法向我心爱的女人解释。所以我把她杀了,还亲手把她埋葬在前面花园的西南角上,就是那株茶花的下面。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告诉你们,该做什么?首先,你们把我抬到卧室去,帮我盖上被子,让我看上去像睡着了一样。到月亮爬上山坡之后,帮我埋到院子里,记住把我埋在那棵茶花树的边上。
我想和我的爱妻长相厮守,而你们的人生就此将变得不一样。为了感谢你们将我从噩梦解脱出来,这套房子就送给你们了。以后的道路我给不了你们任何帮助,一切就看你们自己了。
年轻人们,祝你们好运。
1998年12月5日
张寄圣
看完信,三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了下。他们需要一个能力者,但是谁也不敢做决定;他们需要沟通交流下,但是谁也没有开口;他们的内心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撼着,但是表情都非常的淡定。
日头翻过群山,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