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了。”抬头一脸天真地看向他,墨芝雅眼眸深处依然是一片天真,可是心底的苦涩和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够,不够,凭郁君雪的聪明,这点小计谋根本不能骗过他,所以她还要更加努力,更加逼真,让他有更多的怀疑。
可是目前最麻烦的就是郁君雪已经在准备着私奔的事,离大婚没有几天了,绝对不能让他离开,绝对不能让他和自己私奔,可是该怎么办呢,该怎么阻止他呢?
“没什么,凤儿,以后没事不要去祈王府了,毕竟他是已经有了妻室的人,本来流言蜚语就多,若是被他的王妃听到就不好了。”郁君雪笨拙地找着借口,劝着墨芝雅,黑色眸子闪烁不定。
墨芝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苦涩笑意,看着他别扭不自然的样子,点头答应了他“嗯。”
看来他已经开始在意她和祈王的接近了,只要她在努力点,就会成功了。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他带着她私奔,他一定要娶尚书府千金,那个柳小姐会是她计划中重要的一颗棋子。
午膳刚过,宫里就派人来了。
三公公双手托一个盖着黄色丝织制品的金色托盘,恭敬地对着墨芝雅说道“传皇上的话,此物乃逸王妃所有,因之前事故置于朕手中,现在归还与逸王妃。”
眉弯微挑,墨芝雅微微笑道“谢皇上。”
掀开黄色丝织制品,金色托盘内一块羊脂白玉呈现在眼前,墨芝雅定定看着那块归来的羊脂白玉,顿时愣住了。
怎么会?这不是颜洛的那块玉吗,不是作为证物交上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郁风轩要说这是她的东西,为什么要将这块玉再次送到她的手中?
近来,一直在计划着关于郁君雪的事,早已将那个人埋藏在了心底,早已将那个人忘记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这块玉会被送到她的手中,难道她被伤得还不够深,还要时时刻刻提醒着她曾经被伤害的事实?
“凤儿。”看着发呆的人,郁君雪禁不住低低叫了她一声。
“啊,哦。”听到他的喊叫,墨芝雅回了神,看了看郁君雪,然后伸手拿起了那块羊脂白玉。
红色的穗和红色的流苏依然鲜艳干净,玉上的斑斑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通透白皙,上面那道浅浅的“颜。”字仍然存在。
郁君雪望着那块羊脂白玉,黑眸变得深邃冰冷,绝代俊颜也变得凝滞深沉,他记得那块玉的,那是颜洛留给凤儿的玉,那是凤儿和颜洛之间牵扯不断的痛苦联系。
自墨芝雅手中抢夺过那块玉,仍在了三公公托着的金盘内,冰冷无温的话语溢出“告诉皇上,这个东西不是逸王妃的,既然已经作为证物交了上去,就没有再送回来的必要。”
三公公无话可说,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一旁还在发呆的墨芝雅“逸王妃,您看这……”
“君雪,不必为难他,公公也只是按旨行事,这块玉我们就先留下吧。”墨芝雅看着郁君雪一脸的冰冷和怒意,知道他在想什么,清冷眼眸看向三公公,严肃说道“三公公,本王妃就收下这块玉了,但是请你转告皇上,谢谢他的好意,但这玉早已本非我之物,他硬送还给我,想必另有隐情,希望他可以明示,本王妃不想和他打哑谜。”
郁风轩送还这块羊脂白玉若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就好了,但愿是她多心了。
“啊。”三公公惊住,张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皇上的性子,他是最清楚,逸王妃这样说就不怕掉脑袋吗?
刚才逸王爷的话已经够他震惊了,现在逸王妃的话更加让他惊讶,如果他将此话传给皇上,恐怕刚说出口,自己的脑袋就没了。
逸王妃说出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这不是为难他吗?
“没有听到逸王妃的话吗?按逸王妃说的一字一句回禀给皇上,不得漏下半个字。”郁君雪看着三公公始终不应话,恼怒喊出了声。
惊得三公公立即回了神,哭丧着脸,行礼退了出去。
这下子他真的死定了,逸王妃的这番话会害死他的,唉,他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看着三公公离开的背影,墨芝雅凝视着手中的那块羊脂白玉,清冷眼眸带着淡淡的迷惑和揣测。
“凤儿,你不是怀疑皇上送还这块玉佩另有目的。”郁君雪回头转望着墨芝雅,绝代风华容颜一抹疑色闪过。
抬眸看着凝眉的郁君雪,深深凝视,而后浅浅一笑,将那块羊脂白玉紧紧握在了手里“既然皇上硬要送还给我,我岂能不收,只是他已经知道这是颜洛的东西,为什么执意要说是我的呢。”
而且对于春桃的死,她还保留着很多的意见和怀疑。
她不认为颜洛会为了陷害她而只是这么简单的杀害一个侍婢嫁祸给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跨步上前,连同墨芝雅手里的那块羊脂白玉一起握住,郁君雪坚定柔情“也许是皇上知道这块玉佩对你很重要吧。”
黑色眸子划过一道酸涩,脸上的笑容也显得苦涩许多。
这块玉佩一直以来都被她看得那么重要,总是随身佩带着,如今皇上把它归还给她也是说得过去的。
只是心里的一角似乎是被人狠狠地撕烂蹂躏,酸涩悲伤不已。
嫉妒着被她在乎的玉佩,更妒忌着那个送她玉佩的人。
“不,我早在已将玉佩还给了颜洛,它本就不属于我,可是现在皇上将他归还给我,我担心事有蹊跷,而且之前郁风轩还告诉了我,太后二十多年前的事……”突然抬眸看向他,墨芝雅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古怪,加上之前的种种迹象都不能让她释怀,因此她的猜测和怀疑也越来越多。
“原来他已经告诉你了。”星光般灿烂的黑眸暗淡了许多,郁君雪转身看向了门外,那片晴朗无云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的确是母后对不起他,也对不起祈王……”
负在背后的手在宽大的袖袍下紧紧拳握,俊美的脸旁也迷茫了起来。
“不,作为一个护子心切的母亲来说太后是没有错的,后宫之中本来就是个明争暗斗,争权夺利的地方,如果太后不这样做,那么当初死去的人可能就是她,是权力害人,是权力害了后宫的每一个人。”看着郁君雪悲伤苍凉的背影,墨芝雅上前抱住了她,头轻轻靠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的温暖,清冷眼眸泛光心疼。
在后宫之中,太后作为一个母后保护自己的儿子是没错,可她不该伤害别人,不该成为权力的奴隶,不该成为权力的傀儡。
她不能说太后错,也不能说太后没错,因此她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来评论,她只是不希望郁君雪为此时自责,为了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而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