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遥数年以及数十年脑海里记忆最深刻的最美的画面有两个,一是小学五年级早起跑步,大约是在初夏,李遥看到整个河面都氤氲着水汽,这种自然景观让李遥惊叹。数十年在记忆里挥之不去。
二是上六年级时,因为住校,从镇上走路回来,回来的晚,路过河坝,河坝边上的芦苇正伸着淡紫色的芦絮,李遥当时还没有芦絮高。但那片紫色的芦絮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
这两处记忆是李遥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到哪一步始终存在于李遥老海深处的记忆。从未改变。至于别的。
记得小学的自然课本上教人如何辨别北极熊星座和北斗星,李遥找到过北极熊星座,仿佛记得细数北极熊星座的那天,刚开始时可以看到月亮的。确实是星月同辉。但是多年以后,李遥却在别的资料上看到,北极熊星座不可能和月亮同时出现。
那时的李遥已不愿深究,因为高度近视,又身处到处都是水泥墙的都市,雾霾和高楼大厦不止遮住了天空,还遮住了她的心。便再也没有记忆里的星空。
有人说,你记忆深处不能抹去的记忆,就是你灵魂的归处。
李遥觉得,那条河,那边芦苇,就是她灵魂的归处。尽管从未对人说,却也从未改变。
哦,忘记说了,李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是在上五年级的时候,或许是因为自小父母不在身边,心里总要比别的孩子早熟些。
李遥忘记了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个男孩子,但是那个男孩子在李遥刚念大学的时候就结婚了,她老爸还调侃她。那个谁谁谁好像是你小学同学哇,结婚请你没有哇?
她念的村小是乡村小学,十里八村的孩子可能都会到这来念书,全部都是农村孩子,大人之间都认识,即使不认识,见到孩子了,相互打听一下,也就都知道了。谁家里有红白喜事的,首先是请邻居,然后是请亲戚,还有一些有往来的可能会请,别的基本上都不会主动请。所以那谁谁谁结婚的时候,对李遥来说更多的像,十里八乡有个乡亲结婚。大约就是这样子。
李遥小时候很皮实,比一般的男孩子都皮实,下河摸鱼,上山摘枣,和同学打架,都干的很娴熟。
当然李遥很小的时候也干很多农活,每天去割猪草,玉米成熟的时候也帮爷爷掰玉米,背玉米,割麦子,种油菜籽,那些一样一样的农活李遥都干过,还老被村里人夸农活做的好。可是母亲总告诉她,那些人都是当面夸她做的好,背地里都说她平时没有家教,说她行为举止不好。
她不懂,不懂的他们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母亲说这些是什么意思,还是在母亲打工的时候就疯跑出去玩。母亲在家的时候就偷偷出去玩。母亲一如既往的打她。
被母亲打的怕了,却还是忍不住。
她后来回忆起,觉得自己内心的孤僻应该跟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她隐隐记得,她被关在厨房里,厨房很大,里面放了一架长三米,高两米,宽两米,涂了黑油漆的大柜,旁边是厨房的后门。她的记忆里这一块是漆黑漆黑的,然后她大声的喊着:“爷爷,你回来了不?”然后一声一声的喊着爷爷。爷爷有时候会回一句,更多的时候就是她在喊。
还记得大概是很小的时候吧,父母有一次回家,带了一只熊猫公仔,还有一只狗狗公仔,她看着父母,爷爷让她叫人,母亲给她拿玩具。她看了一眼转身就进去了。
这些她都记得。
她还记得父母亲吵架,也记得母亲和二叔二审打架,也记得母亲和爷爷吵架之后,母亲在家割动脉给她看,把她气得去找爷爷大吵了一架。
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李遥考上了区里面的重点班,镇上的重点班也考上了,但是她选择了去区里面上学。
放假回去的那天,李遥背着自己的行礼,走在河边,想着自己内心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