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身体一僵,脸色变红。他端起酒碗喝一大口,拭去嘴边的酒渍,有些自嘲的说道:“王前辈连小小的调料都能闻出来,其他自然是逃不过您的鼻子。”
他又叹了一口气道:“实不相瞒,这次除了运一些普通药材外,还暗藏了一大批野山参和肉灵芝。为安全起见,知情者只有几位药堂掌柜。”
接着他又抱拳对高阳说道:“实在抱歉,瞒了高兄这么久。”
高阳左一筷子右一筷子吃着锅中的羊肉和酸菜,似乎对这种吃法颇为满意。他听到张掌柜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高某的职责是保护诸位安全到达洛阳,至于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也罢。”
说罢又夹了一筷子肉放入锅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启玄子道:“严守秘密是张掌柜分内之事。再说野辽参和肉灵芝都是药中圣品,每一两都是价值连城。一旦让宵小之徒知晓肯定会起觊觎之心,还是小心为上。”
李白和高阳一样,对商队所运财货没什么兴趣,他举起酒杯对高阳道:“高兄好汉子,干杯。”
高阳闻言一笑,举杯相和。
话已经说开,其他三人也不甘落后,气氛顿时热烈了几分。
酒足饭饱,众人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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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没来由的心悸伴随着胸口刺痛,把冉泌从混混沌沌的练功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这就像是他离开平原城时的感觉,被偷窥,只不过这次情况比当时更加恶劣和严重。
他勉力睁开眼睛。
帐篷内一片漆黑,外面风声怒号。
刺痛忽地加剧,豆粒大的汗珠从冉泌额头掉下来。
冉泌别无他法,只能咬牙苦忍。
不知过了道多久,疼痛忽地又消失。
冉泌强忍着不适,一跃下床,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帐篷门口。他掀开门帘,捂着小腹缓缓走出,同时偷眼打量四周。
除了门口守夜的护卫,哪里有半个人影。
一阵冷风吹过,冉泌遍体生寒,他顺手一摸,发现自己前胸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上个厕所,回到帐篷,换上干衣。冉泌摸了摸胸口疼痛的位置,丝毫感觉不出任何的异样,只有那块长方形的牌子仍然保持着温热。
他坐在床上左思右想,却始终对这阵莫名的疼痛毫无头绪,难道是自己感觉出了问题?
既然想不出原因,冉泌索性不想。
收拾心情,继续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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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随商队一起行进的第三日了。
商队中多是负重的马车,行走缓慢,所以三人决定今日过后就和商队暂别,先行赶往长安。
冉泌骑在马上随着车队逶迤而行,自从半夜被惊醒以后,他心中总是有一片阴云难开。
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合情理,但是他一直却抓握不住。
冉泌突然打了个冷战,那股芒刺在背的感觉再次袭来,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冷冷的杀意。
杀意陡增,在霎那间笼罩冉泌全身,命在旦夕的危机感,令他止不住颤抖。
他克制着自己回头查看的冲动,强制自己保持镇静。
李白和启玄子同时注意到冉泌的异样,催马上来查看。
当二人走到冉泌身前,围绕着冉泌的杀意突然消失。他精神一松,身体软绵绵的用不上力气,整个人从马背上滑向地面。
启玄子赶紧下马接住滑落马背的冉泌,扶起他到路边坐下,右手搭上他的手腕。
片刻后,启玄子放开搭脉的手,神色一松道:“只是脱力而已,身体并无大碍。”
整个商队就这么停了下来,高阳和张邱二位掌柜急匆匆的从前面跑来,询问冉泌的情况。
高阳扭开水壶的塞子,把水壶递给冉泌:“冉公子身体可是有什么不妥?”
冉泌脸色惨白,精神萎靡。
喝了几口水,深吸一口气,冉泌脸上的苍白之色稍退,他沉声说道:“从现在开始,不管在下说什么,都请诸位保持绝对的冷静,千万不要回头或者四处张望。”
他缓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可能被跟踪了。”
几人悚然变色。
接下来,冉泌断断续续的把半夜和刚才的情况给几个人讲述一遍。
众人听后面面相觑。
李白正色道:“只是一次的话,可以认为是冉公子有错觉。但事情连续发生两次,该不是巧合。”
启玄子点头道:“假设有人跟踪,那会是谁呢?”
众人一阵沉默,除了冉泌外,没有人看到听到或者感觉到任何的异常,也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冉泌身体虚弱依然是非常虚弱,但是头脑保持着冷静清晰。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透了他一直怀疑却抓握不住的事情。
冉泌强撑着站起身形,他看着前方茂密的森林和灰暗的天空,沉声说道:“各位觉得上次出现的盗匪实力如何?”
高阳皱着眉头说道:”盗匪个人实力大部分在三品左右,应该和商队的护卫在伯仲之间。但是在下有种错觉,似乎他们的实力远高于商队。”他和盗匪交手最久,自然最有发言权。
李白道:“正如冉公子所言,盗匪有一套厉害的马战配合之术,虽然个人实力与商队护卫实力相当,但是配合起来的实力却可以被计。”
冉泌回过身看着众人道:“这批盗匪有计策,有联手战术,行动起来又可以如臂指使,众位觉得这样的盗匪为什么来抢劫商队?”
几个人都各有所思,没有答话。
冉泌又正色道:“换句话说,如果诸位手上有如此强悍的一批盗匪,会否为了几车区区药材就劳师动众,出手抢劫?他们抢了去难道也想开店不成?”
张掌柜脸上变色说道:“难道是。。。。。。”
冉泌点点头道:“恐怕这次被泄露的不只是商队的人员信息。”
邱掌柜面如土色,如果是丢了这些金贵的药材,他和张掌柜怎么说都难辞其咎。
冉泌继续说道:“在下万分好奇,商队到底偷运了多少野山参和肉灵芝?”
张掌柜长叹一声:“在下保证,这些东西绝对值得劫匪再出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