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阳在傍晚时分依旧还是炽热,金色的光肆意的洒在道路上,遍地金黄。
我坐在公交车的第一排,看着车子朝着金色开去,隔着公交车的玻璃,阳光不再炙热,只觉得柔和的光温暖异常,盛夏小城的傍晚还真的是迷人。我偷偷的侧过脸,看着身边的江充,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脸上的毛茸茸撒着点点金黄,凸起的喉结也勾勒出金黄的霞光,坐在公交车上也是背挺着笔直。“还真的是好看”我在心里偷偷的说着。
“前方到站建工宿舍,请到站的乘客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
“到站了”江充说,“走吧”我一边快速得拿起书包一边起身蹦蹦跳跳地下了车。
从公交车站到家还有一段距离,我默默的跟在江充的后面,偷偷地踩着他的影子。
刚到大院的门口,一阵风飘过。“呲啦”刺耳的急刹车,原来是陈必达到了。
“你怎么不等我一起回来啊,害得我满校园地找你”他生气的时候眼睛总是睁着很大,额头上还流着细密密的汗珠,隔着一段距离,就能感受到他喷出的热气,真是少年感十足。
“害,我可不能打扰你陈公子对答案啊,毕竟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快感,只有此刻你才能拥有。”我笑嘻嘻的说到。
毕竟在我们弈城中学陈必达一直是千年老二,永远考不过大他三个月的堂哥陈轩。弈城高中的各大考试一直是陈家两兄弟厮杀的战场,只可惜7比0的战绩,也让陈必达坐实陈家老二的称谓。
“你欺人太甚”陈必达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走吧,陈家老二,去我家吧,明天放假第一天我带你们出去玩”江充走过来搂着陈老二的肩膀。
“哥,你看看景华,你看看她,总是阴阳怪调,处心积虑,不安好心,黄鼠狼给鸡拜年...“
“停停停,走吧,走吧,别说了,嘴干吗?我看你嘴唇都起皮了,去我家请你喝冰可乐”江充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陈必达,掐起他的脖子向前走去。
“哥,她嘲讽我,你得帮我”陈必达缩着脖子还絮絮叨叨。
“行了行了走吧”我捂着他的嘴把他推着走。
我们家的小区,是一个职工单位自建的小区,从我的爷爷辈开始我们就居住在这里,当然江充,陈必达家也是。因为我们的父辈也是在这里长大,所以大院里的人们也是十分的熟悉。于是我们差不多时候出生,差不多的时候读幼儿园,差不多的时候上小学初中高中,当然也是同一所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我们在延续我们父辈的生命,走在同一条他们曾经也走过的道路,如果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们也和我们父辈一样,在这座城市到时候结婚繁衍老去。
从小区的门进去,有一个高高的大坡,我们称之为公司大坡,听说我们在的这块地是曾经是一座小山,也是这座小城的城郊墓地,也有人说这是乱葬岗,又有传闻说是以前的刑场。各种各样的传闻充斥着这片土地,真真假假的传言我们也无从考察。
我只知道听,我的爷爷说过,公司准备在这里建家属楼是他们开着挖土机铲平山顶盖起来这里的四栋家属楼,公司的大坡宽阔的水泥路也是他们开垦压平铺上了水泥,而我家附近的大叶柳树也是我的爷爷亲手种下。几十年的光阴匆匆,曾经的树苗已经是高大挺拔,为附近的家属楼送去一片阴凉。每个夏日的傍晚,连荫的树下坐满了附近大院的人们,各式各样的躺椅,凉床也是靠树摆放,晚风阵阵伴随阵阵欢笑。
因为都是几十年的交情,所以我们这里的孩子们也是无忧无虑,陪伴着彼此一起长大。这个小区的房子也没有人卖过或者搬离过,所以也没有新的人进来。如同新世界里的桃花源,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斗转星移,却没有在这里发生太大的变化。如同这座弈城,似乎被人遗忘,曾经的这里也是热闹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