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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柔的独立

第二天,天微微亮,苏笑和苏烟便踏上了前往莫离城的路程,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身旁多了一人,小柳儿也跟着他来了。

搁在以往,小柳儿是不愿意来的,只因这去往莫离城的路程,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还是需要走上一个多时辰。

而这次,也许是吃了兽腿,或者是昨夜睡的很满意,今日一早的时候,小柳儿就早早的洗漱好在等着他了。

这积极的态度,让苏笑对她刮目相看,但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一路上,苏烟在前,苏笑在后,小柳儿则是在两人之间来回走动,活泼的人儿一会儿出现在苏笑的旁边,陪他说上两句无关痛痒的悄悄话,一会儿又跑到苏烟那里悄悄的打量着一番,似乎在她的心里,对于苏烟这次并未阻止她一同前来的这件事,她也感到很好奇。

小柳儿以往不来的原因,懒惰是其一,其二便是苏烟并不同意她一同前来,究其原因,苏烟也只是说不方便,具体的情况,苏烟总是故意跳过,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但是这并不影响小柳儿想要一同跟随的热情,所以每次当他们要进城的日子,小柳儿总会可怜巴巴的问上一句,尽管从来都是被拒绝的下场,但是她也一直在坚持着。

而今天,苏烟破天荒的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语。

这让原先已经做好被拒绝准备的小柳儿,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么久以来,苏烟都会很简单又直接的拒绝她。

但,今天她同意了。

兴奋的小柳儿今天也难得的多了笑脸,对苏烟的笑脸。

家里的三个人,如果真要谈及的话,苏笑倒是觉得,小柳儿都要比苏烟活泼一些,尽管小柳儿在外是冷冰冰的,但是在家里,在他的面前才是真正的她。

但苏烟不同,她一直如同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和小柳儿,且没有任何的怨言,她是温柔的,而且似乎一直都是那样,至少苏笑不曾见过她真正的发脾气。

给苏笑的感觉,她更像是在压抑着什么,她的心里有事,这一点苏笑明白,只是苏烟不曾提起,也不会提起,好似她已经把过去埋葬了,才有了现在的她。

现在的她,少了一些她该有的活力,哪怕在苏烟很小的年纪,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柔,温柔之中又带着坚定不移的沉稳,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失去了活力,找不到自身绽放的意义。

苏烟的年龄要大一些,比他们俩都要大上六岁,更多的时候,苏烟就像是一个大家长一样,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这个小家,所以苏笑在心底对于这个姐姐还是有着莫名的敬畏的,不为其他,只因她用自己的青春照顾着自己。

是她,给了自己生活下去的希望,也彻底改变了那个阴郁的他。

只是他也想为她做上一些事,但是却始终无从下手。

苏烟在某些方面来说,苏笑觉得她简直是完美的,似乎所有的事情她都会弄得好好的,自己根本帮不上一点忙,除了近两年自己主动要求去山里打猎这件事,苏烟没有拒绝。

她,太完美了,完美到苏笑甚至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在心底自问,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让她照顾自己这么多年。

小柳儿也并不是他想象当中的没心没肺,小柳儿所有的想法她也不会说,但是她会用行动来表达她的喜怒哀乐。

她开心了,就会缠着自己说上一大堆无厘头的话语,嘴角的弧度根本掩饰不住,她也不会去掩饰。

她难受了,会静静的坐在自己的身旁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一直呆在自己的身旁,而那时候,苏笑会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同样什么也不说。

她生气的时候,什么都是让她不顺眼的,她会气呼呼的在他的周围来回走动,直到自己把她拉住,搂在怀里小声地哄着,她才会开心。

当然,她的喜怒哀乐也仅仅表现在自己的面前,但苏烟不会。

无论是开心,难过,生气,她永远是那一副沉稳的表情,温柔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仿佛她都不在意。

或许,自己始终未曾见过她开心,难过,生气的样子。

“活着的意义,对于她而言,仅仅是为了我们么?”,苏笑心中不明缘由的出现了一丝寒冷。

似知道所想,前方的苏烟脚步陡然停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苏笑,你再走这么慢,信不信我揍你!”

语气是温柔的,苏笑猛然惊醒,寒意被话语瞬间驱散,苏烟依旧是苏烟,动不动就要收拾他的苏烟。

无奈之下,苏笑只得捏了捏在一旁小柳儿的脸蛋,让她偷笑的表情瞬间僵住。

“苏烟姐我不敢反抗,我还治不了你了!”

他的心中,一丝莫名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路遥知马力,约过了半个时辰,小柳儿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活力满满了,小脸上兴奋的表情也早已消失不见,反倒是带上了一丝委屈,而这委屈,在苏笑拉着她走之后,也是缓缓的消失了。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顽皮又不过火,苏笑都懂。

又过了一个时辰,三人总算是来到了莫离城。

一个半时辰的路程下来苏笑和苏烟都不觉得疲惫,唯独那个在一旁气喘吁吁的小柳儿,满脸的后悔根本遮掩不住。

“后悔了吧!”,苏笑笑了笑,打趣的说道,同时惹来两人的白眼。

对于两人的白眼,苏笑也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就如同两人对他的落井下石习惯许久一样。

其实他们的体质都不算差,在村落里时常能够吃上一些野兽的皮肉,营养各方面也算是没有落下,至于小柳儿的疲惫,那完全是因为她的心理作用罢了。

许是见苏笑并不搭理自己的劳累,小柳儿气呼呼的扭过了头,轻哼了一声,傲娇无比。

苏笑无奈,走近看了看这个鼓着嘴的小丫头,她的额头上倒是有丝丝细微的汗珠浮现,犹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不过很快的,便被远处的风轻轻擦拭去。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来到莫离城了,但每次来的时候,他的目光总会下意识的被这奇特的城门所吸引。

不是因为它的高大伟岸,也不是因为它的庄严肃穆,完全是因为这个城门的造型很是奇特。

它的造型就像是一轮破碎开来的弯月,倒挂在地面上,形成一个庞大的弧形。

说是破碎,它就像是被人从中间割断,两侧月尖一左一右的立在地面上,仿佛合上就能够真的变成一轮完整的弯月。

清晨刚过。城门口人潮流动,满是入城的人,出城的倒是很少见,苏笑他们三人等了约有小半会,终于是成功踏入了莫离城。

而就在他们进入到城中的那一刻,他的背后忽然发出呲呲的声音,地面也是有着轻微的颤动,苏笑下意识回头看去,发现那一直张开的城门竟是在缓缓的闭合。

随着一声巨响,两轮左右打开的半月终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轮完整的弯月。左右两边的月尖分别立在地面上,支撑着整个城门的重量。

但让他奇怪乃至于觉得不可理解的是,半月形的城门闭合后,却并不影响人们走动,人们也很快从那巨响中回过神。

随后,一轮弯月之下人潮依旧拥挤。

那么这城门修建的意义是什么呢?

明明城门打开也好,关闭也罢,根本不影响人们的进出,因为哪怕是关闭了,关闭的也只是一轮弯月,弯月之下依旧是空荡荡的。

“在地球上的话,这设计师想必应该是饭碗不保了!”

苏笑心里对这古怪的设计有些犯嘀咕。

莫离城中。三人并排而行。

宽阔的街道修建的很是大方,左右距离近二十米宽,所以即便是他们三人并排行走,也不会影响到人潮。

不多时,依旧是老样子,苏笑等人在行进到一处酒楼时,苏烟和他们打了招呼便要独自离开,而这次,苏笑短暂的犹豫后开了口。

“苏烟姐,有什么事要不等会我们一起去,兴许我们也能帮上一些忙呢!”

“小柳儿,你说是不是?”

苏笑说完看了看一旁的小柳儿示意着。

小柳儿同样很懂,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幅我们可以帮忙的模样。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开口,也许是今日小柳儿一起来了,所以他壮了胆子,或许是这件事在他的心底憋了很久,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帮上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说完后,苏笑微笑的看着前方的苏烟,脸上的希冀他未曾掩饰。

不过他终究没等来那句,好的。

听到他近乎于请求的询问,苏烟转过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在小柳儿目瞪口呆,在他极为别扭的情况下,苏烟走了过来,诧异过后的苏烟并没有开口,只是轻轻的抱了他一下。

也许是因为苏笑的执着,或是因他眼里的希冀,短暂的拥抱后,苏烟摸了摸他的头发。

“小苏笑看来是长大啦,不过姐自己能解决的,你就带着小柳儿四处看看吧,你来过许多次,小柳儿可没有呢!”

苏烟温柔的开口,脸上的欣慰很淡,在苏笑看得见的范围内。

正当苏笑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苏烟捂住了他的嘴,“如果姐真的解决不了,会找你帮忙的,现在你就带小柳儿四处走走去。”

“快去,不然我揍你!”,说完苏烟习惯性的挑了挑眉,不复温柔。

随后她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在苏笑看来很孤独的背影。

“唉……”

苏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再次开口去说些什么,只有一声轻微的叹息在他的心底发出。

苏烟做出的决定,很少有人能够动摇的。

他相信苏烟能够解决,他只是不想她一个人独自承担着一些东西,他只是想要告诉这个独立倔强的姐姐。

“她,一直都还有他和小柳儿!”

“她从来不是自己一个人!”

仅此而已。

苏笑知道她都懂,苏烟也明白他都能明白。

“太过于独立,其实也没那么好……”

苏笑看着苏烟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不禁下意识感慨道。

说完后,他又转过头看了看一旁呆呆的小柳儿,一声叹息尚未开始,便被小柳儿一声冷哼给打断了!

“哼!”

小柳儿的傲娇他是切身体会的,以至于他这看似比较两人的话语还未开口,一旁的小柳儿便察觉到了,直接用冷哼结束了这场让她不愉快的交流。

“不就是懒了一点嘛!”

小柳儿颇为不乐意,气呼呼的看着苏笑,恨不得去捏上一捏,就像平时他捏自己一样。

苏笑也不在意她的小脾气,拉起他的手便往一旁的酒楼走去,这是他们一直出售平猪肉的地方。

四十斤的平猪肉,换取了四枚银刊,还有一枚铜刊,当然,这铜刊兴许是酒楼掌柜看在小柳儿可爱的份上给的。

毕竟他自己卖了这么多次,也没见掌柜的多给过一枚。

而这所谓的铜刊,银刊,皆是这个世界所使用货币,而对于货币,西海也有着统一的划分。

货币共分为四种,铜刊,银刊,金刊,还有价值最高的金票。

而四种货币之间的兑换比例都是一比十,比如一枚银刊可以换作十枚铜刊,而一枚金刊又可以兑换十枚银刊,一百枚铜刊。

铜刊的价值最低,也是使用最为普遍的,金票价值最高,一张金票便可以兑换一千枚铜刊。

而他所带来的四十斤平猪肉,除去小柳儿那特殊的一枚,一共换了四十枚铜刊,也就是他手中的四枚银刊。

一斤平猪肉,可卖一枚铜刊,这也是比较常见的价格。

铜刊,银刊,金刊,他都见过,三者都是由铁而制成,呈圆形,大约是地球上硬币的两倍大小。

而不同的是,铜刊的表面是一颗星星,而银刊表面则是一轮满月,至于那金刊,其表面则是太阳的图案。

关于金票,他当真是没见过,只知道那是由银和一些其他金属制成的,且并不是如金银铜刊这样的形状,而是薄薄的一张纸。

有钱了,自然也有了底气了,这是小柳儿最真实的写照。

不过当她从一个个摊位询问后,脸上的喜悦也渐渐的减少,直至最后的沮丧。

“苏笑,这里的东西怎么那么贵,我好像……都买不起!”,一番折腾的小柳儿,回到了他的身边绝望的看着他,失落的低声道。

年轻的孩子第一次体会到钱财的重要,不过这失落很快就被驱散了。

小柳儿看了看苏笑手中的银刊,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铜刊,表情也不再失落,一丝憨笑习惯性的在她漂亮的脸蛋上浮现,一时间竟有些违和感。

她也不开口,只是默默的盯着苏笑,或者说是盯着他手中的银刊,一双明眸缓缓的发着光亮。

耐不住小丫头的撒娇,苏笑给了她一枚银刊,随后揉了揉她的脸蛋就当是交换了。

小丫头显然也是觉得自己这波不亏,硬是露出笑脸,没有丝毫的不满,任由苏笑捏着她的脸蛋。

而她的手中,紧紧的握着那枚珍贵的银刊。

直至苏笑揉的满意了,小柳儿撒丫子跑开了,冲向了那个她瞟了好几眼的摊位。

苏笑紧跟在她身后,眼中的宠溺满满当当的。

城内,热闹纷纷。

人群来来往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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