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幸福可能是孩子的脸上常挂微笑;可能是一个人遇见了另一个喜欢的人;可能是本不相关的人突然间有了命运的联系;也可能是我们是家人,总在黑色的夜晚,在昏黄的灯光下有欢声笑语传出天际……
一九九九年九月四日,傍晚七点,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楼房林立在大地上组成了可爱的小镇,小镇上空落日已不见踪影,徒留着有金黄的,火红的云彩挂在西边。
晚霞的光芒透过大气层,穿进窗明几净的小楼里,家家户户都围在了饭桌前,电视机开着,里面放着新闻、或是动画片,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今天的各种事情,话题几乎离不开菜价、邻居和同事的八卦,还有对领导的些许抱怨或者赞赏……
姜席活动着矮小的身影,站在炉灶前一手颠着锅,一手拿着锅铲,翻炒着一道叫“赛螃蟹”的菜。遗憾的是,这不是山珍海味,因为赛螃蟹没有螃蟹,只是几个蛋从立体图变成了平面图,摊在锅面被来回翻炒。
姜席有着方方正正的头,一张可爱微胖的脸庞,汗水正从脸上的毛孔溢出,汇聚成一枚枚小珠子,沿着脸庞落下,砸在地板上摔碎了,在灶火的映衬下,脸蛋越发通红与明亮。
旁边的炉灶上炖着一锅正在翻滚翻腾的鸡汤,浓郁的汤味直扑鼻翼,充溢了整栋小楼。
客厅里,一个女人挺着像热气球一样的肚子,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根毛线针,专注地织着一件蓝色的小围脖毛衣。
客厅不开灯,余晖透过黑暗映出了女人清秀的面容,柔顺乌黑的头发用带着绿色小花的发箍扎成了一个短而小巧的马尾,突出的五官,轮廓清晰,皮肤白净中透着通红,散发着一种柔柔的、温和的气息。
这个女人叫蒋洁雅,是姜席的妻子。两个人在大学的时候认识,一见钟情,彼此相爱,最后踏上了从学生时代的恋爱走向婚姻殿堂的道路,让很多人羡慕,也有很多人在追求这种“理想状态”。
蒋洁雅用透亮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挥着针在空气中来回穿梭,熟练地组织着毛衣,她的嘴角若隐若现地带着一抹静谧的微笑,远远的看,真像一幅画,上面刻着“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突然一下子,她的眉毛皱了起来,脸色一下子像覆盖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十分苍白。
原来是肚子里的小东西猛地踢了一下自己,这次不是踢一下就过了,而是不断在骚动着,像是要待不住了,要破笼而出了,蒋洁雅的额头不断地渗出汗水,嘴里喊着:“阿席,我快生了,叫一下救护车……”
在厨房里的姜席听到了妻子的呼喊与痛苦挣扎的呻吟声,脑子掠过了一道闪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放下手中的锅铲,手忙脚乱地关好了火,嘴里慌乱地应着:“阿雅,没事吧,我这就去打电话,没事的啊。”
他慌张地奔到电话处,两道眉毛都拢到了中间,神情十分紧张,心跳“砰砰砰”加速,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汗水像喷泉一样不断地冒出来,手颤抖着匆匆按下了号码,期间还拨错了号,本来就三个号,还给拨错了。
“阿席,你好了吗?没事的,不用紧张,我没事。”蒋洁雅带着苍白的面孔,尽管疼痛让她感到十分的难受,她还是尽力挤出微笑让姜席冷静下来。
“好,好,阿雅,你坚持住,坚持住……喂,你好,喂,是120吗,我妻子快生了,麻烦你们快点赶过来,地址是……。”
夜幕降临,一辆急救车在道路上一来一回地狂奔,晚上八点,医院的一个产房里,一前一后隔了15分钟,传出了两种不一样的婴儿啼哭声,一对双胞胎降临了。
“阿雅,你觉得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一脸疲倦却掩盖不住喜色的姜席抱着正在熟睡中嘴角微微上翘的小儿子对蒋洁雅说。
洁雅躺着床上,产后虚弱的脸色慢慢缓和成红润,微笑着把大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侧身静静地看着躺在身边的大儿子,他睁着只有一条线的眼睛,光从里面漏出来,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嘴角不断地冒出沫。
蒋洁雅禁不住温柔地说:“嗯……我想的是哥哥叫姜尔漾,弟弟叫姜尔浩,没有什么寓意,刚刚蹦出来的念头,我只是单纯觉得好听。”
姜席在脑子里来回地过滤这两个名字,若有所思,其实也是觉得好听,然后对着怀里的老二说:“以后你就叫姜尔浩了,这个名字可是你们善良美丽的妈妈取的哦……多好啊,浩浩,小浩浩……”
白色的房间里,一家四口的生活开始了,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幸福美满,这是家最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