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于高处的慕容轩俯瞰一片疆土,昔日的潋滟风景此刻都化为乌有,多处山体有明显滑坡后的迹象,山岩滚落得到处可见,参杂着树叶枝条的泥浆水肆意横行。
慕容轩皱了皱眉,冷冽着表情,脸上的担忧毫不掩饰。
他之所以飞到高处,是想尽可能确定好人群聚集的所在地以及有无遗漏的人员,以便及时采取说服救援工作。
毕竟他也是刚到,需要掌握一些细节。
几次奔走后,他也大体了解了情况。
这次天灾造成损害的面积很广,不过但凡严重一点的地方,大都是因为有山体。
暴雨的冲刷猝不及防,其造成的持续性范围伤害也很明显。
庄稼农田,植被灌木,百姓住宅无一幸免。
能逃走的都已经被转运出城,与此同时,隔壁县一如既往地伸出援手,搭建的临时营地,接纳了这些可怜的人。
不能和不愿意逃走的也大都聚在一处高地,一行人露宿在外,心中祈祷着洪灾早日过去。
看着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的脸上因困顿而表现出的焦躁和迷茫的表情,慕容轩心里一阵纠结,这都是些无辜而又愚昧的人。
很快,慕容轩收了法力,朝地面靠去。
通往三角区的一条岔路口,临时搭建的简易营地,一行行全副武装的官兵正整装待发,表情肃穆,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走进险地,采取救援。
“舅舅,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才刚接手老县令的位子,本想趁着这次灾害露一把脸的,可没想到百姓百姓没救出,还把魂王给得罪了,你说我会不会就此和你别过啊!?”
新上任的古县令此时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而被唤作舅舅的,正是和慕容轩一同来到此地的龚丞相。
龚丞相白了一眼这个和他还算有点血缘关系的外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是倒霉,刚上任就赶上这事,不过我看呐,魂王这次都亲自来了,说明你的绩效很低,保不准又得重新调回去,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龚丞相说得语气轻轻,可句句戳了他的心,古县令马上就很快苦哈着脸:“啊?不要啊!我好不容易才从小地方上来的,舅舅你可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啊!”
古县令苦皱着眉头,那样子害怕极了。
“难保难保!”龚丞相如是说。
“唉!”
眼见着古县令垂头丧气的样子,龚丞相心里也默默为他祈祷,虽然他不觉得魂王会让他以死谢罪,不过就算降职什么的也算合理了。
慕容轩一落地,入眼的便是武装好了的将士们,他眼里露出一抹惊艳,便很欣赏地看了一眼俯首的县令。
可是古县令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是在纠结着魂王待会会怎么惩罚他?是要削掉他的脑袋还是要罢免他的官职?呜呜呜,哪一个都不想。
左等右等,都没有听到魂王的大骂,他疑惑地抬起头来,发现魂王此时正在将士们面前比比划划着什么,紧接着,一队一队的官兵便齐刷刷地朝三角区去了。
“魂王这是?”古县令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龚丞相。
“魂王他方才已经去实地勘测过了,这会儿正在安排人员去营救呢!”
“啊?这些不是应该是我的工作吗?”
龚丞相斜睨了他一眼,说道:“那你觉得是为什么?”
“晚辈不知。”
“还不是魂王质疑你的办事能力,亲自上阵了呗!”龚丞相说话毫不留情。
古县令只觉得自己又闯了件大祸似的,哀嚎了一声:“不要啊。”
他可不想刚上任就被贬下去啊!
“你还在这儿愣着做什么?趁魂王还没来得及追究你的过失,赶紧抢在前头做点什么啊!”
“啊对对对!”经他提醒,古县令忙窜到慕容轩身边,眼巴巴地问道:“魂王,有什么可以吩咐小臣的事吗?尽管差遣!”
“不必了,你就在此处坐镇。”
“是!”
果然,魂王要惩罚自己了吗?
来不及逃走的人见到这些士兵,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配合救援行动,而心里仍在排斥的人,却还是定在原地,一步都不肯挪动。
无奈,士兵首领们只能一个个拉下脸来,一一劝慰着。
“乡亲们啊,你们就放心跟着我们走吧?!我们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接下来几天的住所,等汛期一过,就派人送你们回来。”
“老伯,你看啊,你的子女都被安全转移了,你也赶紧跟我们走吧?”
“继续留在在里只能算生死难料,你们难道愿意在这里等死不成?”
明明留在险地的人是他们,可是不愿意离开的人也是他们。
总觉得只要挺过,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情况会变的,你一直认定的那种程度也会变,不变的只有你自己的标准。
这次灾害不同以往,可是人们默认了它的估算伤害,就连在面对时,逃跑都不是他们的优先选择。
无辜,却也愚昧。
天色渐渐晚下来,再拖下去恐怕连救援工作都会受阻,而受困群众数量之多,一时半会也救不完全。
好在将士们在慕容轩的指挥下行动的有条不紊,速度不快也不慢。
慕容轩腾在上空,观望着这场紧张而又分秒必争的救援。
……
慕容轩走后,我们的易丝百无聊赖,只得过上了米虫的生活,整日和一些熟悉或者陌生的面孔呆在一起,渐渐的也和他们打成一片。
其中俏皮丫鬟楚楚和铁面侍卫飞绝充当了她打发时间的对象。
因为,以她多年的八卦经验来看,她觉得二人的关系有猫腻。
起初她只觉得楚楚灵动了一点,对别人都是一贯的热忱,就连木头桩子飞绝也不例外。
直到她有次起夜,堵到她偷偷给在屋外守门的飞绝送夜宵和披风,白天不苟言笑的木头那次笑得灿烂极了。
不过二人后来注意到她,易丝只能很不好意思地笑笑。
“继续,继续啊,我只是路过!”易丝讪讪地朝着另一边走去,心里却已经盘算好怎么套小丫头的话了。
这天,易丝在小丫鬟们的一顿折腾后,顶着漂亮的发髻美美地吃了早饭,便拉上一行人玩起了真心话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