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他喜欢别人越来越强烈,不再喜欢他倒是学的日渐退步。
2010年最后一个周一,下午有一节音乐课,班级里大多数人都在为今年的元旦演出想法子。
学校要求元旦演出,每个班出三个节目,八年级二班初温和舒薇一起报了一个节目——双人合唱。
她们选的歌是演员书意写给喜欢很多年的人的第一首原创歌曲《斯逢》,这首歌没有提及爱,可每一句都好像在表露爱意。
歌名以男生的名字命名,很巧的是,这个男生是初温追星时候喜欢的偶像陈斯逢。
初温很羡慕陈斯逢与书意的爱情,年少遇见就爱意丛生,久别重逢也能陪伴彼此。
整首歌最触动到初温的是最后被书意读出来的“斯处逢生,书予尔意”,也被初温用作了QQ签名。
初温和舒薇选《斯逢》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它旋律较为平缓,易唱。但对于初温,她还有一个自私的原因:
她将自己的爱意藏在歌里,等待许识衍的挖掘,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像书意一样,在她的这份感情里得到回应。
音乐课上老师指导着三个节目,一次进行排练,初温和舒薇在几次排练下掌握了大概走位及表情动作。
方彦清表演了伦巴舞蹈,音乐声响起,伴随着柔和的节拍,她舞动着,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脚步,每一个扭肩,美感中又不乏力量。
方彦清的手最是抢眼,大拇指紧贴中指腹部,形成兰花指的状态,手指修长纤细,给舞蹈更带些灵动的美感。
正当所有人沉浸在她的舞姿里,她突然停下,腼腆地笑了。
老师怀揣着好奇与疑惑,“你怎么停下了?”
“我跳错了。”
“你跳错了别人又不知道,你这要是在台上怎么搞诶。”
方彦清依旧笑了笑,接着回到她的位置坐着。
接下来的小品,可谓是爆发性的了,班级爆笑不断,仿佛每一个点都令人发笑,一整个流程下来,全班同学笑的各有奇姿。
欢乐充斥了整堂音乐课,在音乐的尾声中结束了。
.
很快元旦来临,同学们期待已久的演出也来临了。
学校允许家长到校观看,表演开始,学校里聚集了很多人。
弹出台上同学们各放异彩,台下的同学们情绪高涨,很快到八二班,本班的学生一个比一个认真,心情亢奋。
先表演的是方彦清的伦巴,音乐随风起,刘海在风中凌乱,身体也随着音乐一下下的舞动着,台上认真舞蹈的她,就像是一只小精灵。
舞毕,她喘息着保持了最后一个动作几秒钟,随后右手捂住衣领,另一只手反向贴背,面向观战评委鞠躬,一个形近九十度直角的弧度呈现出来。
方彦清下了台,八二班的学生一个个欢呼起来。
徐嘉哲带动气氛,用一惯欠欠的语气说:“我的天哪!班长你也太厉害了吧,这舞跳的也太好看了吧!”
她笑了,大家都乐了。
这时《斯逢》的伴奏声响起,学生们中嘈杂的声音渐渐变小。初温和舒薇唱的认真且投入,俩人的音色有些相像,都是柔和那一种,听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稍有不同的是,舒薇要比初温更柔一些。
她们唱歌没有任何技巧,全然靠干声,却也纯粹与天真。短短三分钟,一曲终,令认真聆听的聆听者意犹未尽。
台下装作不认真的许识衍,偷偷看了初温好些下,好几次和初温对视,又心虚的瞥开目光,看向别出,或低头假装在和身边的男生说话。
而初温除了与舒薇互动,剩下与同学们互动的时候,好多个瞬间都下意识地看向许识衍。
她与许识衍对视时,因为没有戴眼镜,看不真切,知道对视了很多次,确认了他真的有在看她,嘴角笑意不止。
初温和舒薇回到位子上,徐嘉哲殷勤似的和初温说:“大姐,你唱的太好听了吧!”
“咱们薇姐唱的也很好听,好吧。”初温说完看向徐嘉哲,一个视线过去,就看到他后面的许识衍在看她。
初温眼神刚过去,许识衍保持着原动作,看似在听别人说话。
许识衍表面强装镇定,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又怕初温发现他有偷看她,所幸直视初温,摆出一副看初温,听别人说话的模样。
这个时候从学生堆里跑出来一个女生,女生瘦瘦小小的,跑到表演台斜侧方的一棵很高的广玉兰树下,树下有两个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
女生跑过去,对拿手机的男生说:“哥,你昨天不还说不来我学校吗,咋的,突然想来了?”
男生把手机收起来,拍了一下女生的头,“你这小鬼,你哥我来趟自己的母校观光一下不行吗?!”
“行吧行吧,我就不戳穿你是因为要看亲爱的妹妹才来谢中的了”
“一天天别这么自恋行吗?”沈席听说。
女生没理会他,和旁边的男生说话:“时宿哥,这演出怎么样,还挺好看的吧,我们初中虽然小人少,但是该有的还是有的。”
“是挺不错的,你怎么没上去啊?”
“我啊,这个才华限制了我,你懂吧。”
沈席听插上去,“在我们面前,你就不用这么谦虚了,我妹妹我还是了解的,你就是对才艺一窍不通,你好歹学学你哥我啊,再不济学学这位时宿哥哥。”
“沈席听,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这名字真的是和你这个人完全不符,多好的名字啊,怎么人就这样呢,唉~”
时宿看架势不对,及时制止了这场口水的战争,“诶,小兮,刚才表演有两个人合唱,其中一个穿白色短款棉袄的女生是谁啊?”
“噢,那个啊,那应该是八年级二班的舒薇吧,我不太熟,不过听别人说,她挺好相处的。”
沈席听问:“之前有一个跳舞的女生你认不认识?”
“跳舞的有好几个,你说我应该认识哪一个?!”沈兮有些许暴躁了。
“也是八二班的吧,应该是在你说的那个什么舒薇前一个表演跳舞的。”
“那个啊,应该是叫方彦清,她可好看了,锁骨真的绝了,学校有一张她的照片就贴在公告栏上,那个锁骨真的好看!”
“让你说那么多了吗?”
沈兮一记白眼翻过去,察觉到不对劲,“你问这干嘛,你什么时候对女生感兴趣了?!”
“哥的世界你不懂。”沈席听高傲了。
“你不会老铁树开花了吧!震惊!震惊!”沈兮一副超级无敌巨吃惊的模样。
“滚!”沈席听撇了沈兮一眼。
“你居然骂你亲妹妹,你变了,我告诉你,你就绝了这念想吧,那女生可是初二的学霸,要微信没微信,要QQ没QQ,你就别想了!”
沈席听没在说话了。
沈兮又和时宿说:“时宿哥,你是不是也觉得那个舒薇特别好看,我觉得你俩太般配了,你要不要她QQ,我今天晚上给你…”
突然有同学喊沈兮回去,“哎呀,算了,我晚上把她QQ给你啊,拜拜。”
沈兮跑回去,沈席听对着时宿说:“这小鬼,又乱点鸳鸯谱了,一天天没正经事。”
时宿回:“你对你妹妹不能温柔一点啊,有个妹妹多好啊。”
“她?她那可不是一般的好,好到把胶水涂到拖鞋底。”沈席听想着今天早上起床穿鞋的那个场面,瞬间就来气。
沈席听转移了话题,“你刚才问那小鬼女生,怎么对那个女生动心了?”
时宿听了,笑了,“也不是吧,就觉得那个女生唱歌挺好听的。”
时宿听着沈席听的话,调侃他道:“你还说我,你又怎么回事啊,跳舞的女生,噢~”
沈席听看着在沈兮走后拿出来的手机,上面无声播放的视频,随机点开的增加音量键并把它展示给时宿看,“她舞很美。”
“你别学我啊,我说她唱歌好听,你就说你那个跳舞好看。”
八二班这边节目结束后,都有些闹腾,此时和八一班的正研究广玉兰树下的两位帅哥,沈席听和时宿。
“啊啊啊,爷沦陷了,那两个人也太帅了吧!”初温为了看帅哥连眼睛都戴上了。
“什么帅哥?在哪儿?”舒薇好奇地问。
“树,树,就学校最大的那个广玉兰树下面,不行了,这也太帅了吧!”初温和旁边的女生们一样激动着。
“我来用我5.3的视力看看。”舒薇望向初温说的地方,因为那地儿人少,就两个男生和几个年老的人,舒薇一眼看过去,就看到初温所说的帅哥了。
两个人一个靠着树,姿势懒散地看手机,另一个站的笔直,仿佛一直盯着脚下的枯草地。
舒薇惊讶着:“那个不靠树的男生好文静,白白净净的,还高,高冷男神的感觉啊,好帅哦!爱了爱了。”
“旁边那个也很帅啊,懒散模样,有一种谁也不爱的洒脱感。”初温激动着,“我不管,都是帅哥。”
“帅哥这种东西,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咱也就只能看看了。”
“麻烦帅哥来霍霍我吧。”初温说完就笑了。
舒薇笑着说:“霍不霍霍无所谓,主要是帅哥。”
“是的呢,你总结到了精髓。”
每个一会儿,几乎全校女生都在讨论那两个帅哥,沈席听和时宿见时间不早了,剩下的节目也没什么意思了,就走了。
初温她们几个还惋惜着帅哥怎么走了。
许识衍看到初温见到两个男生的反应,吃醋了,和徐嘉哲说:“哥,我最帅对不对?”
徐嘉哲手贴着许识衍的脸,推到一边,“什么玩意儿诶,我最帅好吧。”
“行,行,哥你最帅。”
这么一段话被周围一群人听到,以方彦清、初温、舒薇为代表,反应最为强烈,起哄最有劲。
徐嘉哲很维护许识衍,当着众人面抱着许识衍,“不许你们欺负我家识衍!”
初温和舒薇她们好几个女生都激动了,眼睛紧盯着他们两个,初温说:“我磕的加盐cp是真的!”
“加盐cp?这名字真不错。”舒薇回应着初温。
“是吧,简单,粗暴,积极符合他们。”
.
傍晚,沈兮放学回家,一进门就喊道:“哥哥,你出名了你知不知道,不对,你出名无所谓,重要的是你大兄弟时宿出名了!”
沈兮关紧门,回头看到自己的哥哥正和时宿坐在地板上打游戏。
家里开了空调,很暖和,沈兮拉开了棉袄拉链,敞开了。
沈席听没理会沈兮,沈兮见时宿在,就过去和时宿说话,“时宿哥,你今晚在就太好了,那个舒薇你还记得吧,我把…”
沈席听不耐烦,“小鬼,你不能等我这局打完?”
沈兮没听沈席听的,跑到时宿的旁边坐下,声音减小了点,继续和他说:“我今天找她本人要的QQ,你要不要?”
沈兮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展开是一串数字,“褶子可是舒薇亲自写的哦。”
时宿看着上面娟秀的字迹,伸手接过,“谢谢小兮啊。”
“时宿哥,你要是成功了,别忘了有我一份功劳啊,请我吃糖就行。”
“哈哈哈,好。”
沈兮回到房间以后,沈席听轻笑:“QQ都给你要过来了,真不知道那小鬼说了什么,才要来这张纸。”
“是啊。”时宿不知道在想什么沈席听叫了他两声都没听见。
回过神来,他说了句,“字还挺好看。”
沈席听不解他的行为,“什么啊?”
“没事儿,继续玩吧。”
两人玩了两局,时宿就回家了。
晚上七八点钟的样子,舒薇刚发了一个说说:
沉沦世俗
刚发送出去,紧接着她就收到一条通知,新朋友请求添加。
舒薇点击了同意,两人几乎同时互发消息。
“你好。”
“你好,你是?”
时宿见她回得这么快,“我是时宿。”
“今天在你们学校那个广玉兰树下面站着的,穿黑色短款棉袄的男生。”
“靠树吗?”
“啊?”
“就是你是靠树玩手机那个,还是站在旁边,不靠树的。”
“不靠树的。”
“喔噢,你加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你唱歌很好听。”
“谢谢。”
“我可以撩你吗?”
舒薇看到信息,脸不自觉的红了,“你很直接喔。”
“追女生要循序渐进的哦。”
“说了怎么办?”
“帅哥可以说,你是帅哥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啊,你是帅哥吧。”
.
元旦这天凌晨12点,初温准备给许识衍发祝福,又觉得整点发祝福好像有点可以,有等了半个小时,十二点三十四分时,给许识衍发:
新年快乐
祝你岁岁平安
希望许识衍岁岁平安,只是岁岁平安就好。
第一条消息发过后,她又一条条手打,全列表发了一遍同样的话。她希望列表里的所有人都可以岁岁平安,不同于许识衍的岁岁平安。
毫无预兆,初温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情感上的波澜。
第二天中午十点整,许识衍发消息:“我想问一下,有什么作业吗?”
许识衍每次没有及时回复初温的消息,都只问她作业有哪些,他不是不会回复,只是不会对初温那样以他想象中的回复。
他也想想朋友之间一样和初温发消息,也想回她新年快乐,但只要和她沾边的事情,好像都变得暧昧不清。
就像是他可以很暖,但他拒绝一切暧昧。
但暖在他的认知里也属于暧昧,所以他从不表现出来,唯一一次破例也是因为初温。
午睡课后,在初温睡觉的时候,戳她,把她叫醒,起来听课,每次都被初温刚醒的样子萌到,长此以往,这也就成为了许识衍喜欢初温的催化剂。
初温白天不在线,上线看到许识衍发的消息,想起他之前发给他同样一句话,在发给她后,他也给聂申帆发过,“他可能认识的人里同班同学都发了吧,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初温轻轻地笑了,有些自嘲的意味,退出了和许识衍的聊天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