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蒹葭这天穿着一身素净的碎花袄子配一件灰蓝色棉裤,暖和又舒服。
因为周侯山的缘故,这一大早楚蒹葭就来到袁家开始认亲了,认干女儿也没什么繁琐的规矩,楚蒹葭不过是在袁老头和袁林氏跟前磕个头,奉上茶水,喊声爹娘也算成了。
袁老头腿脚不利索,一直在圈椅上坐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敬的茶水也只抿了一口便放下。
倒是袁林氏热情的亲自扶她起来:“好孩子,你既进了我们袁家,大家今后便是同甘共苦的一家人,但凡叶子有的,也必有你的一份儿。”
楚蒹葭听着这样的话鼻子一阵泛酸,自从奶娘去世,在这举目无亲的国度里还真是再没人像袁婶子和周侯山这样待她的人了。
“干娘放心,我以后也定会好生孝敬您和干爹的。”楚蒹葭一脸认真地道。
“哎!”袁林氏高兴地应了声。其实她倒真没图楚蒹葭的报答,认她做干女儿一来是觉得她孤苦一人可怜,二来便是为了周侯山,那孩子帮了她家太多,她也总该尽些力所能及之事。
边上不过六岁的来喜也在叶子的提醒之下走上前对着楚蒹葭甜甜地叫了声姐姐,一声“姐姐”喊得楚蒹葭眼眶含泪,她伸手摸了摸来喜还稚嫩的脸蛋儿,高兴地应了一声:“好弟弟。”
如今,她也是有家的人了。认完了亲,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村里人节约,没什么大事一般也舍不得用煤油灯照明,整个村庄黑乎乎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因为冬日里天冷,大家都睡下的早,楚蒹葭和叶子也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小屋里睡觉。炕上虽说硬邦邦的,褥子也薄的可怜,但却很是暖和。
楚蒹葭和叶子两个人窝在棉被里,浑身都暖烘烘的。两个小丫头初次见面便很是投缘,睡不着觉索性便躲在被窝里说些悄悄话。
叶子问起楚蒹葭的身世,有些事不方便传出去,沈葭只好编了个身世出来。只说她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后来那户人家没落了,便被主人给遣散了出来,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着。
叶子听说楚蒹葭是从郢都一路过来的,不由心里兴奋:“郢都离这里远吗?我二哥赶考都已经三个月了,如今也不知到了没有。”
楚蒹葭想了想道:“我离开郢都的时候还是夏天,走走停停的用了半年的时间,如果是步行赶路,少说也要三四个月的时间吧。不过考试一般都是在春天,你二哥还是赶得上的。”
叶子叹息一声:“要是我二哥这回能顺利考中就好了,家里砸锅卖铁的就为了供他读书,临行前我娘也把家里所有的银钱给他带着了。我们家穷,二哥也算是我们全家人的指望了。”
“家里供一个读书人想必是件很苦的事吧?”楚蒹葭问道。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那一年里书苑的束脩,还有笔墨纸砚等各项开支,单单二哥在外面的各种应酬,对我们家来说都是一个大难题,有时候家里揭不开锅还要去外面借粮食挡饱。我大哥就是为了供二哥读书,到现在二十出头了也还没娶媳妇。如今二哥算是出息了,又要供来喜念书,我大哥这么多年也是苦着呢。”
楚蒹葭对此有些不甚理解:“你二哥如今既然能参加会试,那必然已经是个举人了,大小能有个官儿当,苦日子熬出头那也是早晚的事儿。按理说那冯大婶子不应该上赶着来你家给你大哥说亲吗?”
叶子摇摇头:“自从二哥考中了举人,说亲的自然是不少,但我大哥哪里肯啊。娶个媳妇儿少说也好几两银子,家里如今日子还拮据着,来喜又在念书,哪里拿得出那些银钱来。”
听着这话,楚蒹葭晶亮的眼珠转了转,干娘家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她如今成了这家里的一员,又多上一张嘴,怕是这日子要更艰难。思索了一下,她突然翻了个身朝向叶子这边:“叶子,明儿个侯山哥要去县城赶集,咱俩跟他一起去好不好。我会做刺绣,咱们去县城的铺子里问问,若价格谈的好,也给家里多一份进项。”
叶子一听很是欢喜:“好啊,赶明儿我们跟我娘说一声,若真能多一份收入可就太好了。”因为盘算着去县城的事,两个小姑娘都没敢聊太晚,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睡了去。
(主线剧情改了好多次,今天先把周侯山和楚蒹葭的交代完,容我再仔细考虑考虑主线剧情,明天如果还是有问题,还会更新周侯山和楚蒹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