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学院的“神武大公报”的头条花样百出,但核心内容却始终不变,全聚焦在华启与九连名不经传的贞明上竞技场这事上。
其受关注程度就连革命军大将玄风被帝国逮捕此等大事都比不上。
一时间,贞明是未战成名,不过这名更多的是骂名,骂他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
尤其是上三连那些天才,骂得更凶,嘲讽得更严重。华启是谁不用多说了,这些所谓的天才都没资格被他邀请上竞技场,九连的小人物居然可以?
传到其余两所军校中去,他们哪还有面子做人?
但无论如何,这是华启亲口承认的事,且华启在这三天内也没闲着,回到族内禁地苦修为大战做准备。这班天才此时能做的,也就是耍耍嘴皮子,等着贞明落败看好戏了。
九连连长凉丰,他承受的压力可丝毫不比贞明要少。
作为一连之长,他道力低微自是不敢与华启对抗。虽然是贞明自愿答应与华启比试,可大公报还是竭尽所能将他骂得体无完肤,骂成毫无骨气的缩头乌龟。
在煎熬中艰难渡过了三天,凉丰终于等来了开战之日,早早领着九连十多个心腹到贞明宿舍跟前列队迎接。无论其他人怎样说,九连的人对贞明这份直面华启的勇气还是肯定的,虽然他们心底都认为这战必败无疑,但和华启上竞技场虽败犹荣,这是替他们往脸上贴金。
那边,华启早早从家族赶回学院,认真梳洗,换上一件崭新的银色长袍,容光焕发。看得出,他比一般的贵族子弟多了份礼貌,尊重对手的礼貌。当然,前提是要你有震撼于他的实力,毕竟当晚贞明可以简单一掌就震碎四个道力值去到数万的护莲石像,这就像烙印深深刻在华启的脑海中。
竞技场是盆形露天建筑,比武台在底部,四周环绕数万个座位,在北面设置主席台。主席台上方建起石质重檐屋顶,底下三十个金镶玉观战座不是谁都可以坐,能够坐在此处的有两种人:一是学院高层;二是神武榜排名前三十的高手。
这场似乎毫无悬念又充满着诡异味道的比试早已传遍学院每个角落,九个连队总计两万多人基本到齐,望上去密密麻麻的。当华家兄弟从底部入口出现在众人视线时,现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呼喊。
一些女生更是激动得站起来手舞足蹈,拼命尖叫着“华启必胜”四个字。
华启举起右手,在一百多家仆的簇拥下,笑着与四周的观众打招呼,自信大方,而站在他身边的华胤却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这些人一眼,还是那样孤傲冷漠,却又魅力十足。
比武台附近有座长阶凌空延伸至主席台,华胤让家仆散开后,不紧不慢地沿长阶走上去,如同登基的皇帝,霸气自然外漏。
神武榜榜首,上一届“三校联赛”的冠军,自然有这样的气质。当其上了主席台后,心性修为强大如他都不禁为这场比试的轰动效应暗自吃惊。
主席台,难得一见的满座。学院院长一凡位于前排正中央,左右分别是两位随院的军部参谋,前排剩余的三个席位分别坐着学院三位政治部长;第二排坐着五个姿容绝世的美人,除了正中央的十八梦外其余四位是被称为学院四大女神的天之骄女,当中就有贞明一直暗恋的流鸾,他对之都有过一面之缘。
华胤似乎对女色不感兴趣,面对着四大女神有点炙热的目光脸上是毫无波澜,对二排那个空出的席位熟视无睹,径直坐到第三排去。
这一排,坐着的人就是华胤也不敢随便招惹。当中有神武榜排行第二的风百度、第四的殷三剑、第五的千一、第六的凌波、第七的炼琉璃。
“华家就是华家,除了生出来的子孙个个都是怪胎般强,就连做事也那么怪胎!”殷三剑笑着说,“和一个九连的废物上竞技场,你弟弟怕不是修炼修到脑子糊涂了吧。”
炼琉璃背负双剑,容颜虽比不上四大女神那么艳绝群芳可人也长得十分标致,看着华胤的目光也比她们更加炙热。听闻殷三剑这么说,她不由得皱起柳眉,讥讽道:“你就是想做这怪胎,怕也是没有资格吧。”
“哟哟哟,瞧瞧,瞧瞧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又伤着某人的心肝宝贝了,我道歉,我道歉。”殷三剑说是这么说,脸上依旧流溢着嘲讽之色。
炼琉璃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华胤,当看到对方不理不睬地坐在风百度身边时不禁失落,也没再和殷三剑胡扯。
风百度白了殷三剑一眼,接着说:“三剑,闭嘴。”
殷三剑对风百度似乎比华胤更有惧意,欲言又止,只好闭上嘴巴。
这时,全场肃然。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望着竞技场底部比武台左边入口处鱼贯而入的贞明一行人,神色有敬意,有骇然,更多的是不屑。
贞明与九连连长并肩而行,位列队首。环视着四周密密集集的人影,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一种被当猴看的愤怒油然而生,同时也有一丝悲凉,对这些人不去关心天下大势、百姓生死却对两个人的比武决斗如此上心感到悲凉。
到了比武台附近,凉丰领着九连的人散去,留下贞明独自登台。
四周霎时冒起阵阵私语。
主席台上,殷三剑挑眉冷笑问华胤道:“喂喂,不是开玩笑吧,就是这个小子?”
华胤也静静注视着贞明,暗念道:从他身边的道压判断,这小子的道力的确在五千左右,离华启所说的幽灵还差得远,虽然一觉醒神脉就有五千道力的确罕有,难道他真正的力量并不是身上的本命大道术?
主席台这边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一凡和十八梦对望一眼,暗自点头。
贞明的突然爆发与青龙天旨入世的时间过于接近,他的嫌疑确是最大。
“流鸾姐姐,这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伙子吗,华启大人怎么邀他上竞技场?你瞧出了什么吗?”在流鸾身边,一个女子把脸靠过去,眨着大眼睛问道,一身粉色露肩清凉式荷花短裙,两条马尾发辫将她的灵动气质衬托无遗。
流鸾凝视着贞明,人虽隔得远,但觉醒了神脉的修道者视力可不是一般的好。她仔细打量着对方,忽然想起当天在荣誉大道上贞明呆呆望着自己的场景。
是他?!
流鸾暗自惊呼,本以为贞明只是个默默无名之辈,没想到却可得到华启的认可。
比武台上,华启面对着贞明,笑得十分自然,说道:“说实话,我真怕你不来。”
“临阵脱逃,不是我的风格。”贞明淡淡回答着。
“有骨气,面对着我还能说出这话。”
“少废话,只要你记住我们的约定就行了,开始吧,你先动手!”
“切!还是那句话,之前是我大意才让你胜我一次,这一场比赛我不会手下留情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你拿下,弥补你在我自尊心上留下的伤疤。”
华启越说越激动,最后稳扎马步,双拳紧捏,释放全身道力在体外凝聚出本命大道术光月神诀的术相,血月战神。
只见一尊身披战甲,手持大斧,浑身红光闪烁的半身光影状战神像拔地而起,高达十米,将华启稳稳笼罩在身下。其出现的瞬间,辐射出一股强烈的飓风刮向四周。
在华启道力风暴之中,那些道力低下的人猛感窒息,双手紧紧按住脖子拼命呼吸,更甚至有些人直接被飓风刮到天际,抛出竞技场。当飓风停息,人群异口同声,高呼呐喊。
随着对神脉的修炼加深,修行者对道力产生的道压将会越来越敏感。
主席台上那些人个个修为都不弱,面对着华启如海啸般来袭的道压,个个神色骇然,都清楚华启此际的道力绝对不下十万。
就连一直讥讽华家兄弟的殷三剑也紧皱双眉,暗自念叨:华启这家伙也凝聚了术相吗?岂有此理,每次都紧跟着我的步伐,这样下去我怎能取代他坐到第三的宝座去。
贞明离华启最近,他刚觉醒神脉对道压的感知不是很熟练,可也知道自己的对手在道力上实在是超过自己太多太多。他不敢轻敌,释放全身道力稳住身体,双手青芒闪烁,不断闪现出一对龙爪。
一凡霍然起立,大惊失色或者说是大喜失色,脱口惊呼:“这是···这是···”
主席台那些高手大都以为一凡是为华启的术相所震撼,并没过多的关注,只有十八梦清楚眼前这学院至尊的心思,她把目光放回到贞明身上,把对方的容貌深深刻进脑海,暗念:就是这小子!连钦天令大人也无法找得到,看来这一次的比试,胜负难料。
华胤也注意到了这细节,微微扬起嘴角,念道:龙爪?!这就是他的本命大道?青龙符印,这家伙的天命竟然如此之高。
华启第一次看到贞明展露道术,当他目光落在对方双掌闪烁的龙爪时,也被惊得内心一沉。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就算对方天命尊贵,但仅凭五千道力就想打赢自己,简直是天方夜谭。
“好小子,你再一次让我刮目相看,接招吧!”华启高呼出声,念头急转,其上方的血月战神长而飘逸的血色长眉瞬间倒竖,神色凝怒,巨大的手臂挥舞着战斧朝贞明狠狠劈下。一道凌厉厚实的斧光切割着空气,直扑贞明。
贞明全身鸡皮一冒,对方的斧光未至却已感面部发麻疼痛,赶忙侧身闪避。刹那间,斧光从脸部呼啸而过,寒冷中却带着烈火灼烧的力量,让他脚步不稳,踉跄后退。
斧光一路向着东边的观战座撞去,刚到比武台边缘却为一面结界墙所阻挡,瞬间爆炸出巨大的冲击波。在这冲击波的影响下,整个竞技场如同地震来临,抖擞不止。
华启简简单单一招就有如此威力,着实让贞明感到自己对其实力的估计低了好几个档次。待震动停止,他转首环视,只见比武台四个角落不知何时冒起了四个魔神像与当初在莲花湖遇见的护莲石像一模一样,它们面朝台内双手结印凝聚的结界墙首尾相连将比武台牢牢围住。
这是一道结界,能将比试者的道力控制在结界内,以免伤及无辜。
正当贞明为结界的妙用所震撼时,一旁的血月战神再次进攻,庞大的手掌遮天蔽日般从他头顶压下。
贞明虽然只得五千道力,可毕竟蒙天恩赐青龙符印,速度也是罕有。只见他凝聚全身之力像颗子弹般朝前弹出,完美躲过。
血月战神的巨爪抓空,直接在比武台上留下一个巨大的坑洞。当它血红的眼眸锁定贞明逃窜的方向后,顺手将掌中的石块朝那边甩去。
石块在战神之力的加持下,冒着茫茫白炎,在闪到一旁的贞明跟前铺天盖地扑来,完全封锁了他所有的退路。
见避无可避,贞明只得迎难直上,双手朝前抓出两道爪光,在石块组成的天罗地网中撕开一道口子,旋即整个人再此像一颗子弹般弹飞到血月战神巨大的脸庞前,暴喝一声,右拳稳稳击中如幻影却有实体的战神赤眸上。
处在血月笼罩下的华启扬嘴一笑,双拳紧握于两侧,聚力释放。
刹那间,庞大的血月战神身上的红光更盛,甚是耀眼美丽。不过,这光却带着庞大的力量,将相比下极为渺小的贞明震飞出去。
落地滑行十数米,贞明双爪牢牢抓住地面,几乎落到台外。这个时候,他才真真正正了解到神武榜第三名的恐怖,自己连华启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已经被对手震得血气翻涌,头晕脑胀。
这时,从贞明内在世界深处传来了得意的笑声:“臭小子,我说得没错吧,没我帮你,你根本连华启的手指头都碰不了。还是那句话,我们的约定永远算数。”
“闭嘴!”华启实力的强横,内在那股黑暗的讽刺完全激起贞明的斗志。怒怼一声后,他还是凝聚全力向华启的术相发起进攻,被击退后再继续,不知疲倦,如同疯子。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贞明完完全全处于下风,因为稳操胜券的华启此际就像个壮汉般任由贞明这个小孩子向自己出拳,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观战台又一次爆发了热烈的呼喊与议论:
“我就说嘛,十万道力那是什么概念,这根本就不是比赛,完全就是猫耍老鼠的游戏!”
“华启大人也太仁慈,就由着这小子胡闹!要是我,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了!”
“哎哎哎,你懂什么,这就是高手的风度,高手的气质,高手的娱乐。”
···
比武台上,华启怒气冲冲地盯着贞明,骂道:“给我适可而止!你是在瞧不起我吗,赶紧给我使出你最强的力量,就像那一晚。要是你觉得我比较仁慈,那好!我们的约定现在就改一改,这场比试你要是输了,我不单只要你的性命,你九连的那些朋友我也一个不会落下!”
闻声,贞明全身一震,眼神如刀,喊道:“你敢!”
“没有什么是贵族不能做的!”华启说着高举右手,与此同时身上笼罩的术相也是高举战斧,四周的光与风不断往战斧凝聚。
华启的耐心似乎被耗尽,使出了七成实力,要一招解决贞明。
面对着前方庞大的道压,贞明知道情况和刚才不一样了,就算自己想躲也没地方可躲。
“老妖物!你给我听着,我知道你如果真要帮我绝不止解开封印一个方法,那一晚你能自行冲击结界就是铁证。你不是要利用我重现人间吗,好!我就什么都不做接华启这一招,咱们同归于尽!”
贞明缓缓站起来,对体内的黑暗抛出此言后,仰首闭目,张开双臂,似乎就此认输。
“臭小子!你敢威胁我!!!”回荡在贞明耳旁的声音,满是愤怒和无奈。
贞明不发一言,静静立着。
那边的华启见状,怒火更盛,咆哮道:“好!你既然认命了,那我就送你归西!”
话音刚落,其上笼罩的血月战神怒目压斧,往贞明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