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氏集团的大楼，在这座普普通通的海滨城市中央熠熠生辉。它的设计是如此独特，从远处看过去，主楼和副楼之间的高矮低胖好像组成了一个形似“万”字的模样。
刚刚结束了第三轮面试，我最终还是得到了一个比较确定的回复：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我并不是那种刚刚毕业的雏鸟，对方也不算那种不规范的小公司，所以这样的回复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我的这次面试彻底凉了。
我跟万氏集团的那个经理本来相谈甚欢，就差谈妥薪酬。但中间，那人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之后事情就发生了转变。至于那通电话，我大概也能够猜到他打给了谁，毕竟我听了他称呼电话里头的人为“万总”。
那应该是万古没错。我至今仍然记得他十多年和我的那次谈话。
那时候我还是一个高中生，一次课间休息的时候，班主任突然找到我，让我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我向她询问缘由，那中年女人三缄其口，支支吾吾，反复重复着说“你自己过去一趟就知道了”。无奈之下，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前往校长办公室。
就是在那间学校第一号宽敞的办公室里，我见到了他，万氏集团的老板，万古。彼时，他正在和汪校长吞云吐雾，谈笑风生。见到我之后，汪校长招呼我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那情形，想起来就觉得自己当时像极了一个正在被审判的罪犯。
汪校长大概也是觉察出来了，忙不迭向我介绍起万古：“小刘啊，这位是万总。也就是万氏集团的老板——”
“老汪，我们还是直接点吧，”万古吐出了一口烟雾，接着说，“我是级万简恩的父亲。”
“……”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的吧？”见我仍然沉默，他皱起眉头，声音提到了一个八度，“我为我女儿来的。我告诉你，你对我女儿的想法，已经有人告诉我了。就四个字——‘想都别想’。你赶紧滚蛋，离我女儿越远越好。不能跟她再有过多的交流，不允许的，懂不？”
“万老板，孩子还小……”汪校长笑脸迎上，似乎想充当一把和事佬。
“我女儿可不能让这样的玩意耽误！”他说着，掐灭了烟，用一种威胁的口吻说，“小刘是吧，反正你自己想想吧，就这样吧，老汪。”
说完，他站起身来，径直离去。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我和汪校长两人。在随后的时间里，他向我声明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说万氏集团在明市临市都是响当当的，他说如果我以后还想在这里混那就不能够得罪万古，他说了很多，但我听进去的没几句。
最后，他长叹一声，让我离开。
我记得我当时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出了办公室。
在那之后，我明显受到了不明原因的排挤。我被调到了差班，不再是教师着重培养的对象。在我的未来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犹豫再三我终于再一次敲响了汪校长办公室的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