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以红色为主色调,很是喜庆。
九点多,阮程礼的父母还有边梨的父母在里面陪宾客们聊天,招呼着宾客。
门口是一对新人领着伴娘伴郎们一字排开迎接宾客。
不久,一两黑色卡宴停在酒店门口,熟悉的车子,阮程礼一下就认出来了,他眉头一皱。
“怎么了?”边梨发现他表情的细微变化和微微僵硬的手。
“没事。”阮程礼侧头冲她温和的笑了一下,然后对景容说,“景容,麻烦你和音音去9楼取一下戒指,待会婚礼就开始了。”
“嗯。”
阮疏音没想太多就跟着景容往里面电梯里去。
卡宴下来的人正是阮栋和阮奶奶。
边梨也知道一些情况,“二叔不是说不来吗?”
“大概是想照顾奶奶的身体吧。”阮程礼一直微皱着眉,显然不如刚刚那般开心了。
“可是躲不过去啊,待会婚礼现场,总会碰上的。”边梨说出了阮程礼的担忧。
什么招呼都不打就过来了,一向温文尔雅的阮程礼有想揍人的念头,他父母应该也不知道,不然刚刚就告诉他了,让他做准备。
“随机应变吧。”
阮栋扶着老太太过来了。
“奶奶。”新郎新娘甜甜的喊人。
“嗯,我的孙子孙媳妇儿,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老太太满头银发还是遮不住脸上端庄的那股气质,一身金黄旗袍,不失华贵。
“谢谢奶奶!”
“二叔。”两人又看向老太太旁边的人。
“程礼,边梨,祝你们百年好合,新婚快乐!”朗朗的声音。
“谢谢二叔。”
“奶奶,我陪您进去吧。”边梨挽着老太太的手进去。
“嗯,你这禾服好看啊,是手工订制的吧?是不是那个国内刺绣大师刘宪老先生?”
“是的,奶奶,您一眼就看出来了,果然还是您厉害。”
一行人往里面走。
“他喜欢明朝的凤冠霞帔,一看不就知道了出自他手笔了吗,不过这次他这件婚服做得不错,看来还是得看什么人穿啊。”老太太笑得眉目慈祥。
后面的阮程礼轻声问,“二叔,我还以为您忙,不会过来了,怎么没打声招呼,侄子招待不周啊。”
阮栋虽然45岁的年纪,但魅力不减当年,“这不你奶奶过来,她身体这两天不太好,你爸你妈肯定要忙婚礼,我这不就过来照顾老太太,顺便帮帮忙也可以啊。”
“只是,二叔,音音待会怎么办?”
阮栋一顿,他似乎才想起来阮疏音这么个女儿,他很快恢复那副悠然自得的表情,“她怎么样了?”
“她现在过得很好,没有以前那么自闭了。”阮程礼脸上写满担忧,“也不会自残了。”
说到自残,阮程礼心里一抽痛,以前阮疏音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有时严重还会自残,特别是看到阮栋。
而阮栋对此表现得很冷漠,有时还会不断刺激她,因此,阮程礼带着阮疏音离开庆市来到他上大学的这个城市,南安市,让她可以远离阮栋。
那时候他大学都没毕业,带着一个妹妹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打拼。
刚来的那段时间她的情况很糟糕,白天害怕光,晚上害怕黑,睡着做噩梦,醒来就会自残,那段时间,阮程礼几乎没离开过她身边,想尽办法安抚她。
阮程礼要顾着学业又要照顾妹妹,他也乐在其中,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改变妹妹,治愈妹妹。
阮程礼花了很大功夫,请来国内最好的心理医生,后来,乔粤也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原因,从庆市搬来南安市,有了朋友和哥哥的陪伴,十一年的时间,才让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以前只要别人问她父母或者提起阮栋这个人,她又变回以前的样子,最近两年,她的情况才稍稍缓和,才不会在听到别人提起父母的时候而变过激。
上次听她说她已经做好准备回庆市,就算知道会碰见阮栋,她也答应了要回去,但第二天她就发烧了。
他一度怀疑这是不是阮疏音自己把自己弄发烧的,他也不敢问。
看到阮栋还是一如既往地云淡风轻的样子,根本毫不在意,阮程礼心里窝着一团火,多年的商场经验让他极力忍着心里的冲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父亲,听到自己女儿过得不好,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笑?
阮程礼想起了以前阮疏音第一次拿针扎自己大腿自残的时候,阮栋只是瞥一眼,选择了无视,照样按行程的安排出差美国,回来仍然对着这个有自残倾向的女儿发酒疯,甚至差点掐死他唯一的女儿。
想起这些,阮程礼差点要失控,他握紧了拳头。
那个他保护了十一年的妹妹,他怎么允许别人来伤害她。
边梨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握着他手,赶忙让他陪着奶奶入座,悄声安抚他的情绪。
“你如果失控了,音音待会下来看到,情况只会更糟的。”边梨握着他青筋暴起的手,试图平复他的心情。
“你自己首先要镇定,想办法支开他们其中一个。”
阮程礼抬眼看她,深呼吸。
老太太这时转过头来,“你们是在害怕音音和她父亲碰面的反应担忧?”
阮程礼很想问奶奶一句,为什么你知道还让他过来,明明知道音音在这儿,明明知道两人不可以碰面,却没有阻止,像十一年前一样,当个旁观者,纵容者?
“既然我同意让他过来,我就不会让他乱来,放心,你们的婚礼,不会乱,我们阮家长孙的婚礼怎么会允许别人破坏?而且还是自家人的破坏。”
阮程礼想了想又看了看边梨,最后还是选择相信奶奶,多少还是放下心了,在阮家,老太太话语权第一,有她在,只要她不允许,阮栋就不敢乱来。
——
9楼,阮疏音和景容在化妆台上找到了婚戒,两人一起下去。
等他们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没有新郎新娘的身影。
“音音,你哥哥和嫂子在里面呢,你和景容在这儿迎宾客,我们先去陪新娘补补妆。”林致说。
“这两位伴郎还有其他安排,所以这儿就交给你们了。”另一个伴娘挽着林致。
阮疏音看了眼前面,前面还有新郎父母,也就是阮疏音的大伯和大伯母,她看了眼景容,景容点了点头,阮疏音便笑着应下。“那你们去忙吧,我们在这儿可以的。”
“这是婚戒。”景容把戒指盒递给主伴娘。
主伴娘接过戒指。
几位伴郎伴娘一起进去了,留景容和阮疏音在门口这边迎接宾客。
景容和阮疏音站了没一会儿,阮疏音觉得脚有点疼,她平时穿小白鞋,还没穿过高跟鞋,突然让她穿高跟鞋,还真是为难她了。
穿起来走路小心翼翼的,比平时可是慢了许多,穿久了脚还疼。
景容看了看她,她站姿很好,没一会儿他就发现她时不时动一下,再把视线移到她脚上,似乎知道了什么。
景容把手肘杵到她面前,示意她挽着她。
“嗯?”
“如果脚疼,你可以抓着我,分点重力给我。”
“好的,谢谢!”阮疏音听了当然高兴的立马挽着他,救命稻草啊简直。
“恭喜恭喜啊,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孩子过来祝贺。
“……”
“这就是新娘吗?好漂亮啊,比阿姨还美呢,可是看起来好年轻哦。”那个女孩子抬头盯着景容和阮疏音小声嘀咕着,因为声音不小,他们都听见了。
“……”
“新娘姐姐,新郎哥哥新婚快乐,祝你们早日生小弟弟!”小女孩天真可爱的笑着拉阮疏音的手,仰着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