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阮疏音撇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闪躲。“景容同学,我们还是高中生,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学习,我们应该以学习为重。”
他们还太小,并且还是刚认识三个月,景容突然就跟她表白了,让她有点不真实感,不,是完全没有真实感。
虽然他长得好看,和他相处也很舒服,但清醒如她,清醒的人是很难追的,越看得淡越没什么追求,阮疏音就是这样的人,别看她平时好说话,那是因为她对什么都看得淡,不想于去计较那么多。
“我没说一定要在高中谈恋爱,不过,只要你想,只要对方是你,我随时都可以。”景容好整以暇看着她,说得云淡风轻,“而且我记得我这次期末好像是班里第一?谈恋爱也不会影响我拿第一。”
他们班是实验班,他们班的第一就是年级第一。
说起这个她就来气,他一来就把她的年级宝座抢走了,每次跟哥哥报成绩时,她都是个二,她一直都想着要拿回她的第一。
阮疏音突然正色,她斟酌一下用词,“景容同学,我们现在处于青春期,我理解,青春期嘛,是吧,难免会对异性产生的好感,难免会有那么一次头脑发热,也许你过段时间就会觉得这其实就是纯洁的同学情谊,我理解,我理解。”
景容没有打断她的话,他认真地听她说。
“没关系,青春期嘛,谁都是对感情的理解是懵懵懂懂的,所以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不要掉以轻心。”
她还很长辈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会懂的。”景容只说了一句,确实,他们还太小,说什么誓言诺言,发什么誓都抵不过未来一句那时年轻不懂事。“回去吧,我肋骨疼,要擦药。”
他伸出右手,意思是要她扶着才能起来。
阮疏音没多想,依言扶他起来,两人出了医院,打车回景容的住处。
这是阮疏音第二次到景容的家。
“有没有热水?”阮疏音跟着他进了屋里。
“没有。”景容靠着沙发坐着,一副慵懒闲散样儿。
阮疏音在流理台里找到热水壶,她装了水插上电烧开水。
“你要不要先擦一擦跌打水?”
景容点头,虽然是旧伤,但时不时的疼一下,正好做做戏。
阮疏音捞起桌上的药,找出那一小瓶红色的跌打水递给他,然后去上厕所,给他空间让他自己擦。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出去,热水已经烧开了,她倒出一杯放在他面前。
“你等一下水温合适了记得吃药啊。”景容点头,“我想你也没事了,我就先回酒店?”怎么说也应该回去敬一杯酒,那可是世上对她最好的哥哥了。
“我饿了。”他是真的饿了,今天早上没吃什么就去接亲了,一直到现在他才闲下来,肚子早就饿扁了。
“不如我们一起去酒店吃?”她觉得可行,毕竟他看起来不那么难受了。
“不想动。”
阮疏音想了想,“那,我去酒店打包点吃的让人给你送来。”
“不想一个人吃。”
她有点想揍人,没见过那么难伺候的。
“那我,叫外卖吧。”她强忍着好脾气道,“可以吗?”
“嗯,我想吃辣的。”景容无辣不欢。
“你忘了,医生说你要忌辣忌酸,给你点个青菜就可以了。”说着就拿出手机点餐。
“加个肉。”
“医生没说不可以吃肉,就点一个。”
等餐的空隙,阮疏音拿着手机刷朋友圈,个个都在晒今天边梨的婚礼。
她一张一张照片点开,慢慢欣赏着,很多照片都是婚礼开始了,阮疏音刷着照片,脸上始终带着笑,然后每个人都点了赞。
她刷新一下朋友圈,乔粤发了个新动态,是一段抢捧花的视频。
视频里,抢捧花的人是那群未婚的伴郎伴娘,陈旭祺和易晨也被扯来凑人数烘托氛围。
新娘把捧花往后抛,她背后的人个个都做好了准备姿势往上跳,没想到边梨虚了一下,逗着他们玩。
“嘻嘻~”阮疏音笑出来声。
景容一直都看着她的表情,嘴角不自觉也跟着上扬,然后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看她。
捧花抛出去了,被安锦抢到了,抢到的那一秒他因为惯力抱住了他面前刚好回过头来的林致,然后安锦单膝下跪当场求婚。
景容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你在笑,我在看。
突然阮疏音脸上的笑容一滞,脸色瞬间惨白,手不受控的发抖,手上的手机没拿稳抖得掉到了地上。
视频播放完,一室安静。
景容感觉到不对劲立马上前蹲在她旁边,抓着她发颤的肩,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里盛满了恐惧。
“你怎么了?”
她没有一丝生气,嘴唇都在打颤。
景容捧着她的脸,她眼睛没有聚焦,眼神充满恐慌。
“阮疏音,阮疏音。”他只能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恐慌,他第一感到无力,什么都做不了,“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别害怕。”
他右手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
过了几分钟,她声音沙哑细微。“景容,你放开我。”
景容依言放开她,他和她平视,“怎么样?”
阮疏音点了点头,她深呼吸,尽量保持平静,“所以,你今天并非身体不舒服。”
是肯定句。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
“嗯。”景容猜她是知道原因了。
“是哥哥的意思。”
“嗯。”
她忽而笑了,“最终还是来了。”
外卖到了,景容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去拿外卖。
等他拿了外卖回来,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地毯上,看着很平静。
景容解开袋子,“饿了很久了吧,先过来吃点。”
阮疏音听话的起身,只是她浑身无力,刚爬起来,身子一软就跌坐回去了,爬不起来。
景容过去把她抱到沙发上,她无力反驳,任由他摆弄。
景容看着她一副毫无生气的样子,眉头紧皱。
阮疏音安安静静的吃完了饭,“我可以休息一下吗?”
她始终很安静,出奇的安静,也始终低着头。
景容把她抱回上次她睡的那个主卧,给她盖好被子,他说话的声音很温柔,“你睡,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我一直都在。”
阮疏音闭着眼,轻点下头。
门啪嗒一声关上,她的眼泪也跟着滑落出来,无声的滑落,怎么也止不住。
从视频里出现他那张脸的那一秒,她大脑空白了几秒,然后以前的事情像是断了闸一样,翻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