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玉佩乃是萧天邪当年与沈蓉的定情之物,一共两块,左右成对。
萧天邪手上的是左半边那块,玉佩内有萧天邪螣蛇一族图腾之力,方圆百里之内便能有所感应另一半的存在,距离越近,感应越强烈。
而另一半持有者也会有所感应,这样一来只要在这个范围内,凭借这种感应,林飞持玉佩便可借机寻到。
萧天邪同时告诉林飞,这玉佩上有自己的精血印记,只要林飞别弄丢了,自己便可借着印记寻到林飞。
临了,为了以防万一,萧天邪又嘱咐林飞,倘若他到了那里,没有寻到沈蓉、萧绫母女,便可前往交州最南端的南海朱崖岛去。
他当年随族人从东胜神州辗转到南瞻部洲的时候,恰好路经南海朱崖岛。
因南海天地灵气浓郁,故而曾在此岛停留了几百年,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结识了一位朋友,两人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有过命的情谊,又是八拜之交,关系远非白令冲与他那般所能比。
沈蓉未育下萧绫前,曾陪萧天邪多次前往朱崖岛会友论道,与萧天邪那位老友也是兄妹相称。
萧天邪让林飞到朱崖岛去,一是存了倘若有变,沈蓉母女有可能到那里的念头,二是也正好借机会一会老友,他那个老友神通广大,他想顺便了解一下胡破奎临逃前口称的“祖门”到底是何神秘组织。
胡破奎逃走前提到过一个“祖门”,当时那种情形下萧天邪只是听到了,却并未细想。
事后突然想起,萧天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自己在人界纵横多年,却从未听说过“祖门”一说,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玄机,因此他便留意在心,想要弄个明白。
与林飞商议交代妥当后,萧天邪反倒有些不放心起来,毕竟林飞还没到人仙之境,独身一个人前往那么远的地方,也确实是为难他了。
这次换作林飞来宽慰萧天邪,他说自己自小流浪惯了,以前没有修炼仙法的时候都能在乱世中苟存,如今有了仙法作为依仗,寻常的人不能奈何他,他又有何惧?
况且他可以化装作小乞人,一路乞讨到南海城去即可。
林飞同时向萧天邪保证,遇事绝不强出头,遇到可疑妖魔鬼怪的,自己一定会先躲得远远的,见机行事的。
一番保证,加上萧天邪对林飞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最后萧天邪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临行前又嘱托了几句,特意交代若是没寻到沈蓉母女,切不可胡乱走动,只需到朱崖岛便是。
林飞依言,将那半枚玉佩放进藏物囊中贴身保管。
萧天邪让林飞扶着他慢慢起身,扫视了庄内一圈,对着林飞说:“林飞,事不宜迟,你今日便启程吧。”
“你沈伯母和绫儿两人都有遁术在身,修为远高于你,一夜的时间,她们母女俩很有可能已经遁出数百里之远,你若不尽早上路,依你的脚力,怕是要一年才能到那南海城。”
林飞闻言,似乎有些不舍,皱眉支吾道:“那,那晚辈要是如今离开,前辈你,你自己一个人能行么?”
萧天邪闻言,哈哈一笑,“林飞,老夫倒让你小瞧了啊,你之前那枚疗伤丹药已经将老夫的伤治好了几分,如今老夫能站能走,难不成还要你伺候不成?”
“老夫活了这么长时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将死的时候也经历过,还不都过来了。放心吧,以老夫的修为,要是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哈哈。”
“林飞,老夫答应过要保护你,就一定会好好养伤,他日你我定有再见的时候,希望那时候你再给老夫一个大大的惊喜啊,哈哈!”
林飞见萧天邪这般说了,也不便勉强,只是默默跪下,朝萧天邪磕了几个响头,又说了些保重之类的话,偷偷摸了一把眼睛,回望了一眼浓烟袅袅、破败不堪的螣龙庄,心中暗自一叹,转身离开了。
待到林飞身影转了几个曲折,出了庄院,渐渐消失在草丛之中后,萧天邪抚胸咳咳几声,又是呕出一口黑血。
这时候躺着一旁的四福强自撑着身子起来,挣扎着爬到萧天邪身旁,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关切地问道:“老,老爷,你伤得重不重?如今庄园被袭,家丁伤亡惨重,我们该如何是好?”
萧天邪看了一眼四福,肃声道:“该如何是好?哼哼,跟了老夫上千年之久,对老夫的性情应该有所了解吧,这次跟头算是栽大了,此仇不报,我萧天邪何以立足在三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夫与那胡破奎等人有的账要算呢!”
萧天邪说完后,皱眉望向四福,关心地问道:“嗯,对了,四福你现在感觉伤势如何?”
那四福微微躬身,气喘着应道:“谢老爷关心,回,回老爷,受了些内伤,还不至于会死,小,小奴还撑的住,只是需,需要调养一段时间方,方可。”
“嗯,那就好,老夫这次也要闭关好好调养,你且调息调息,回头将受伤未亡的家奴聚集到一起,随老夫去一处藏身之地,这螣龙庄且不管它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日后再作计较。”
“是,谨遵老爷指示!”四福咬了下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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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螣龙庄,林飞顺着小道辨认方向穿过草丛和树林,辗转之下,柳暗花明,不到半日时间,他便见到了一条平坦的大道,却不知道这路通往何处。
他站在道边,看了看日头,还没上三竿,认准了方向,便朝南方行去。一路上又走了小半日,稀稀拉拉看到几个过路人,看他的眼光似乎有些不同,林飞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打扮。
林飞穿的乃是当初在螣龙庄换上的一身青衫,虽然在终南山尹喜那里短住了半年多的时间,但青衫依然整洁,所以乍一看上去他倒像是个富家公子哥。
一个富家公子哥,独身一人在路上走着,身旁也没个家丁护卫之类的人陪同,是看上去有些突兀,也难怪路人会多看他几眼。
他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下自己,觉得若是以这身装扮在外行走,恐怕多有不便。
于是他想了想,便寻了一处草丛,从藏物囊中随便找出一件灰衫换上。
林飞将换下的青衫仔细叠好收起,又在地上找了一些湿泥抹在脸上和衣服上,将自己的靴子也弄成脏兮兮的模样,还故意将衣服撕扯了几下,又把头发弄得蓬乱。
经过一番收拾,林飞马上换作一副灰头土脸、衣衫不洁的样子,活脱脱又回到了当初在北海城当小乞人的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