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林飞方才露了一手功夫,要的是给金姓校尉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以起敲山震虎作用的话。
那么紧接着道出金姓校尉的隐疾,并告诉他对策,就是添薪助火,让这金姓校尉更加觉得他不简单,上钩就容易得多了。
林飞所料不错,此时这金姓校尉在心中开始快速盘算起来。
看来自己之前竟是小看对面这个江湖郎中了,原本听他言之凿凿说可以医好郡主,自己还不信,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岂料一番尝试下来,才发现对面这郎中竟真是身怀不凡,自己这下可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金姓校尉已将蔑视之心收起,心道,这江湖郎中看来不是寻常之人,至少比之前那些所谓的“名医”强了不少,若是真如他说,能将郡主医好,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过倘若医不好,就当自己一时糊涂,大不了再挨顿骂,至于这小子,便搭上条性命罢了,与自己何干,横竖对他来说都没多少损失。
他心思急转,眼睛紧盯着林飞不放,似乎想从林飞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但让他失望的是,林飞只是笑嘻嘻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明了就是信不信由你的态度。
“也罢,如今也无他法,便信这小子一次”,金姓校尉暗叹道。
想到这里,他冲着林飞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来阁下是扮猪吃老虎,倒是有几把刷子,你方才能说出我的疾患不假,但是郡主的病可远比我的问题严重。你到底能不能医得好郡主我不清楚,不过我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内城进得去,若没有能耐,怕你走不出来,你可想好了?”
林飞听他意思,说话间已经有所松口,心知这第二步棋又走对了。
当下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故意不答反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内城戒备森严,阁下说得自己好像能进出自由一般,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说大话呢?”
那金姓男子瞟了林飞一眼,轻嗤一声,耐着性子回答道:“在下姓金名风翔,兰陵王手下带刀护卫,官至校尉,此次是跟随郡主到这里的,专门负责保护郡主安危,怎么样,你看我能不能带你进内城?”
林飞闻言,蓦地在心中涌起一个念头:这金风翔既然是护送郡主来樊乌镇的校尉,那当日自己遇到的那疑似女扮男装的侍卫想必就是郡主了,难怪觉得当初这侍卫有些奇怪。
想到这里,林飞装作恍然的样子,假意思索一下,马上换做笑脸,抬手抱拳道:“原来如此,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了,小人叫做林飞,旁边这位呢,是铁头大师。既然有金校尉在此,那进这内城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此时金风翔微微一笑,面色缓和了不少,略一沉吟,还是不放心地问道:“那,那个林郎中,不知你有多少把握可医好郡主?”
林飞伸出两个指头,金风翔刚刚缓和的表情马上变得难看起来,好一会儿他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才两成把握,你就敢嚷嚷着医治郡主,你这小子耍我是不是,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送到官府?”
林飞摇头道:“是两成把握医不好!”
一旁的铁头听了,忍不住呵呵一笑。
金风翔闻言,差点吐血到从腰间抽出长剑将林飞大卸八块,他气恼道:“我问你是多少把握医的好,你的回答简直是驴唇不对马嘴!”
林飞嘻嘻笑道:“八个手指头太多了,我伸不过来,所以就只好伸两个,我还没说,你就问了,看来官爷你是太着急了。”
金风翔发觉自己跟林飞沟通起来有些困难,于是他甩了一句狠话“想要进内城去给郡主治病,可以,不过要是治不好,小心你项上人头!”
林飞笑嘻嘻地答应下来,同时提到要把那铁头一齐带进去,假称自己与那和尚打赌,一定要让铁头眼见为实方可。
金风翔打眼盯着那铁头,又看了看林飞,思索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应允下来。
不过他告诉林飞和铁头,进了内城一定要紧随自己,切勿生出事端,要不然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飞和铁头听了之后,相视一眼,爽快地答应下来。
金风翔不再多问,径直带着林飞和铁头来到那北城门处。
方才那些被打的守卫见金风翔出去一趟,竟带着那个和尚和江湖郎中又折返了回来。
金风翔没有多说,跟这群守卫的头领低声耳语几句,那守卫头领一挥手,招呼他们打开右边侧门,放他们通行。
这群守卫虽然个个面面相觑,眼露疑惑,但是碍于身份有别,只能是点头哈腰,看着林飞和铁头大摇大摆地随金风翔由侧门进了内城,心中懊恼,却毫无办法。
进了内城,林飞边走边看,铁头也是左顾右盼,两人四处流浪至此,这一路走来都不曾见过这么华丽的地方。
内城的布局相对简单,纵横两条主要的大街成十字交叉,但这里庭院楼宇,轩亭水榭,样样都不缺少。
两条大街汇聚的中心位置便是城中的一座宫殿,外观看上去富丽堂皇,应该就是郡主落脚的寝宫所在了。
在两条大街之上依次排列许多楼台阁院,想必就是那些达官贵族所居之处。
在大街上时不时有卫兵巡逻,那些卫兵看到金风翔都纷纷停下来行礼,不过看到他带着两个人,一个打扮得像是江湖郎中,另一个是手持月牙铲,看上去有些愣头愣脑的和尚时,他们都忍不住面露异色。
三人沿着大街向前走着,金风翔一边回头,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随口发问,自然想从他二人口中再多了解到一些东西。
不过铁头按照之前林飞的交代,装得很是深沉,一路上闭口不言。
林飞呢,回答得避重就轻,丝毫没有让金风翔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金风翔听得心中郁闷,问了几句,感觉林飞甚为滑头,估摸着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索性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三人沿着大街走了近千米远,很快就到了内城中央的宫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