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如梦如幻的斑斓彩光。
安润珂微微低下头,银色的短发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折射出一片光影,略显妖娆的丹凤眼下此时泛着夺人心魄的波光,眼底黑痣在隐隐昏暗的房间内更显孤立,衬托的脸色更加摄人心弦。
安润珂一只手随意搭在拱起的膝盖上,微微眯着眼睛,指尖夹着的烟冒着火星,烟雾缭绕,将安润珂灰寂的眼眸衬托的更加暗淡。
他缓缓地将脖子挂着的项链解开,银色的链子上镶嵌着吉他拨片,工艺的吉他模型随意环在旁边,窗户透过点点月光,将拨片照的隐隐发亮。
轻轻的摩擦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神是这八年来从未向外展露过的认真与虔诚。
正如当年,他满腔爱意,为那个人弹奏演唱他创作的第一首歌,悠悠的歌声装满了他的期待,忐忑,不安。
孤注一掷,他赌上了他的所有,只乞求那个人赠予他一句回应。
一如曾经的他们。
曾经......
他自说自话,轻笑一声,似是嘲讽,眼眸缓缓垂下,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
一阵铃声蓦地打碎了一地的静谧。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安润珂没有犹豫,顺势接起。
“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冷冷的,却有着待他人不同的随意与熟悉。
安润珂随即换上了平日里的那副痞帅风流的姿态,透出一股慵懒。
“你猜。”眸中散发出邪魅的笑。
不用想那边的人也知道。
“你就准备这样一直下去?”
“这样?我不是一直如此么,昏迷三年,倒是变得感性了啊。”
是了,通话的人,陆余沉。
电话那边的人停留了一会,随即清冷的开口,
“什么时候回来?”
安润珂笑容敛去几分,
“你消息很及时。”
“我美国那边不是摆设。”
两人都不再开口,过了一会,安润珂沉吟道,
“如今是关键时刻,我总要回去帮你。”
“这是忽然相通了?放下了?”
果真是兄弟,生生往软肋上戳。
安润珂露出一抹讥笑,衬得眸光更加寒冷。
“不过年少轻狂,玩玩罢了。”
眼底淡淡略过手心的项链,似是穿过了时空,
清风淡淡,无波无痕,那是他们之间最后一句话,
那人说着,
“不过年少轻狂,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是啊,何必当真。
何必。
一句话切断了所有,春夏秋冬,荧灰雾扬,至此,再也无见。
想到此,安润珂没再迟疑,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蓝色眸子,尤其在月光下愈发能蛊惑人心。
“到时联系。”
“等等。”
电话那边陆余沉缓缓开口,
“怎么了?”
“孟星晚你应该认识。”
安润珂怔了怔,似乎知道他接下来要问些什么。
他面不改色回道,
“认识,怎么,你看上了?”
陆余沉微微蹙眉,沉默片刻,终是开口,语气依旧冷冷的,却无意间透露着一丝紧张。
“我昏迷前和她认识吗?”
“我已经离开八年了,这些年也只是处理英国那些事和你在美国的事,怎么会清楚。”
陆余沉蓦地有些失落,眸色黯淡,
”知道了。”说完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安润珂若有所思,不知想起了什么。
另一边的陆余沉静静地坐在车上,此时正是酒会结束之后。
安润珂虽然八年不曾回国,可他的事他不会一无所知,他刚刚回答他的时候太过迅速,就像是早已预料了一样。
陆余沉眼眸微微眯起,孟卿予在酒会时的态度,安润珂看似不知情下的刻意逃避......
“陆少,到了。”
陆余沉回过神来,淡淡瞥了眼窗外,没有什么犹豫,随即下了车,向陆家走去。